该吩咐的已经吩咐,没话可说了,滕洲手一松,转身走了,回他自己屋子。
忙碌一天,累成狗,明天一早8点前还要起床,算算6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顾娅连澡都没洗,直接爬上床,一沾到枕头,立即就睡了过去。唉,几百欧一个晚上的希尔顿,就这么暴殄天物了。
刚梦到尤里安回来了,两人抱着互诉衷肠,闹钟它就响了。顾娅气恼地爬起来,拿过手机,把声音按了。
微信来了一条短信,是滕洲昨夜发的,看时间显然是在她睡下之后。
一叶孤舟:以后别叫我滕先生。
不叫他滕先生,难道叫他小洲洲?囧。
顾娅将手机一扔,起床刷牙洗脸,将行李包取出来一看,突地发现自己只带了牙刷牙膏,护肤化妆的居然一样也没带。
又蛋疼了。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这果然是被麻醉侵蚀过的大脑,中看不中用了啊。
有些郁闷,不过,幸好一会儿就开车回家了,忍一忍,等回到家再来个全身大清洁吧。
刷了牙,又简单地用水洗了下脸,整妥行装后,赶紧下楼和滕洲会面。
她已经提早了五分钟,可还是晚了,滕洲已经在那了。他换了一套西装,头发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身板笔挺地坐在餐厅里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正在喝咖啡。
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他目光一转,向这边望过来。见她站在那里,便伸手招了下,示意她过来。
顾娅大踏步地走过去,毕恭毕敬地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其实,时间刚刚好,她也没迟到。只不过昨晚被他说了无礼,免得现在又要被他挑刺训斥,所以干脆先自觉做到。
但,滕洲还是不满。
看见他略微地皱起眉头,顾娅的心咯噔一下就跳了起来,暗道,哎呦不好,总裁又不爽了。
滕洲看着她,问,“你洗过脸了?”
顾娅当场就震惊了,不会吧,她没洗脸这种事情,他也能看出来?那得睡了多少个女人,积累多少经验值,才能养成如此的火眼金睛?
相对她的惊诧,滕洲气定神闲多了,将目光移回报纸,语气超级淡然地扔下一枚重型炸弹,“你眼角有眼屎。”
顾娅一听,立马不淡定了,赶紧伸手去擦,果然摸到硬邦邦的一颗……眼屎。
哎呦,没用洗面奶光用水洗,就是这么滴不靠谱!
顾娅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道,“没带护肤品,将就下,回法兰克福再说吧。”
滕洲眼都没抬,道,“谁说回法兰克福了。”
她惊讶,“难道今天还有活动?没听郭曼说啊。”
“他们没了,你还有。”
“还有什么活动?”
“10点有个拍卖会。”
“管我……”什么事啊。
这话在他轻描淡写地一瞥之后,立即被她吞了下去,顾娅想了下,婉转地道,“我下午还有课。”
滕洲不为所动,“你的学期还没开始,哪来的课。”
被他堵得心塞,顾娅硬着头皮道,“我在外头的私人语言补习班。”
滕洲道,“既然是私人的,那就换个时间吧。我们今晚就回去了。”
“……”顾娅很无语,这人真是霸道,完全不管不顾她的想法。
见她不说话,滕洲又道,“一会儿去拍卖会,你化一下妆,别素脸出门。”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顾娅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说了啊,护肤化妆的东西都在法兰克福没带过来,你让我拿什么化?”
“那就去买。”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了张500欧出来,放在桌子上,问,“够么?”
顾娅对天翻白眼,拜托这位大哥别老是想拿钱打发人好么,她将大钞推回去,还给他道,“有些东西,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比如?”
“比如,我不愿意化妆,就是不、愿、意!”她抱胸看着他,一脸你能奈我何。
他笑笑,将钱放回皮夹,“你还挺有个性的。”
切,姐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叛逆,不然也不会一意孤行来德国。
顾娅在心里刚嘚瑟了一句,就听他在那继续道,“就希望这不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出来的,我不喜欢两面派。”
哎呦,真是被他气死了。
顾娅皱着眉头,直哼哼,“就算是两面派,那也是我的性格,与你喜不喜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滕洲笑笑,不争辩。
其实,这男人笑起来的模样还挺帅,只可惜,人家的笑容是千金难换。
平时,和正常人接触的时候,顾娅也挺平和,没那么直脾气。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遇上滕洲,她就沉不住气。可能因为他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也是为一个有钱人,对他有一种复杂而纠结的心理,那是一种自卑、不服、逆反、讨厌、敬畏、约束、向往、崇拜……交织在一起的混合体。而这样的矛盾心理,促使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成为一个挑衅,让她听了不舒服,忍不住想去反叛和证实。
顾娅低头吃早饭,不说话,省得自己又变得咄咄逼人,把这辈子好不容易认识到的一个权贵给得罪了。
各自沉默,过了半晌,滕洲道,“你一会儿上去把行李取下来,我们直接check out。”
她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