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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第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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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你们来的是谁?”

  “一赵姓将军。”那赵人面露苦色,“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谁是你们中间的领头人?”

  赵人立即转身指向了一个魁梧大汉,“他。”

  徐福看向那个大汉,一眼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

  那是赵国士兵。

  大汉见徐福在打量他,立刻就露出了凶恶的表情,狠狠地将徐福瞪了回来。相比之下,这样的人才难料理。

  一旁的士兵见大汉如此不尊徐福,眉毛一扬当即就要上前将那大汉打翻在地。

  徐福瞥了一眼那个赵人,“到我帐子里来。”说完徐福便牵着胡亥的手往回走了。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那大汉就被教训了一顿。

  威逼利诱对那个大汉肯定是没用的,既然如此,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骗他了。

  进了帐子后,那赵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吴六。从他的口中,徐福也得知了那个大汉叫何大州。

  “他不行,他是那个将军身边的人,他不会愿意降服的……”吴六说到何大州便苦了脸。

  “我不会让你劝服他,我要你骗他。”

  “怎、怎么骗?”吴六一呆,全然没想到徐福会选择这样做。

  “我会让人给你逃走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以假意挟持我,带我进城。然后我要你回到城中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让秦军入城。”徐福语气寡淡,但说出来的却是让吴六心惊肉跳的话。

  眼前的少年将军说得轻松,但这可是一着不慎,就要丢小命的事儿啊!

  “这……这……”吴六迟疑了起来。

  桑中躬身为徐福倒了杯水,随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吴六,“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如今是你有求于我们,不是我们有求于你。”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但也正是这样的霸道,才将吴六完全地镇住了。

  吴六头上再度冒出了冷汗,他咬咬牙,“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不过是城中的平民百姓,他没什么可坚持的底线。只要能活得好,他哪管这座城池归属谁。

  徐福不善伪装,但柏舟和桑中却是擅长的。徐福直接将他们二人指派过去,和吴六一同商量完善这个计划。而徐福自己却是和胡亥一同,翻着竹简,看着上面记载的逸闻趣事。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计划终于敲定。

  徐福决意先下手为强,当然就不会再多作等待,他将行动的时间直接敲定在了当夜。稍后吴六被放回帐子里,他会与何大州诉苦,说自己所作所为都出自无奈,在换取何大州的信任之后,吴六会假意和何大州商量,如何挟持徐福,并以徐福为质,逃回城中,之后更可以利用徐福来换取粮食,大灭秦军。对于士兵来说,没有什么比立功更令他心动了。一想到秦军会被他们消灭,何大州还能迟疑猜忌吗?

  何况何大州本就是个忠勇过头,却谋略不足的人呢?

  一切看起来都足够的顺利,送走吴六之后,徐福面上的神色还轻松了不少。

  到这时,桑中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先生如此,可曾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过?若是计划不通可怎么是好?”

  柏舟也皱了皱眉,“这个吴六奸猾得很,又没骨气,说倒就倒,怕是不堪大用。”

  徐福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面前的竹简,见胡亥莽莽撞撞地要去摸盛了热水的容器,他忙抬手一巴掌给拍开了,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起了二人,“先前我们以为城中没有赵军了,但如今却得知还有将军领了兵在守城。这支队伍究竟有多少人?吴六说不清,我们也不知道。若是将吴六等人扣得久了,他们一着急为了粮食和我们打起来,谁输谁赢怕是真说不准。”

  正面胜算不大,那就从背面来。赵军能刷阴招,他们自然也能,而且这说出去还不叫阴招,这叫谋略,这叫智慧。

  “既如此,我们不如早些下手。而能让吴六等人安全逃出去的,也只有将我挟持为人质一条路了。在这里,除了我和胡亥,还有谁的身份更高?若是挟持其他人,哪里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唯有我站出来,这一切才是顺理成章的。”

  虽然桑中和柏舟并不知“顺理成章”为何意,但他们差不多能领会到徐福的意思。

  徐福将容器中的水吹得凉了些,然后才送到了胡亥的嘴边,小心地捧着让他喝下去,同时头也不抬地道:“吴六奸猾,没骨气,那也是一件好事儿。”

  “怎么还会是好事?”桑中微微拧眉。他和柏舟的性子,都极为反感吴六这样的人。

  “他愿意为了活命而屈服,那说明他是个识趣的人,他在向我们交代的时候,在不断打量我们的反应,最后根据我们的反应来决定说多还是说少,这说明他不仅是个识趣的人……”

  “他还是个会看眼色说话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谎话说得真实。他要骗过何大州实在太简单了。”柏舟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即接口道。

  徐福点了点头。

  柏舟低头道:“先生,受教了。从前倒是未想到,小人自有小人的用法。”

  以桑中的性子,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忍不住问道:“但若是他也骗了我们,蓄意反水呢?”

  “他骗得了谁,都骗不了我。”徐福低声道。

  桑中被噎了噎,随即笑道:“也是,我怎么忘记了先生是什么人呢。先生怎会被他诓骗住呢?”桑中和柏舟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相面。先生难道可以用这个法子,看对方有没有怀着坏心?但是想一想,又觉得这样的办法实在太过玄乎了。

  先生不愧是先生,他们怕是难以理解个中的关窍了。

  二人正暗暗叹服不已呢,徐福就从怀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将此物给那吴六服下,将症状说得越可怕越好,他自然就无法欺骗于我了。”

  桑中,柏舟:……

  原来、原来只用药丸……就、就可以了啊……

  桑中嘴角微微抽搐,抬手接过了药丸,“我马上便去。”

  徐福考虑到今夜或许不能成眠了,待桑中一走,他便将柏舟也挥退了,然后领着胡亥一块儿倒在床榻上睡回笼觉了。中途徐福好生用了一顿饭食,就又接着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徐福通体舒畅,他于朦胧中睁开双眼,床榻边突然伸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把徐福吓了一跳。

  徐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胡亥趴在了床榻边上。

  他没好气地揪了一把胡亥的脸颊,胡亥半点感觉也没有,脸颊上的软肉抖了抖,低声说:“父亲,外面有人想要见你。”

  “谁?”

  “那个……五……五六……”

  “是吴六。”徐福摸了摸胡亥的头顶,“接下来几日,跟在柏舟身边不许乱走,柏舟如何做,你便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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