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奕和齐兴涛出来了在王府门口等着。
齐兴涛忙问:“世子还要跟着大哥干什么去?”
齐奕就道:“他想认识几个宣城做生意的人,但是又不想去商会,跟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没话说,想认识一些和我这样年纪的。”
齐兴涛听了惊讶的道:“那是为什么?”
齐奕道:“为什么没和我说,不过我猜的,世子也是想重振一下郡王府吧……别看王府地位高,可混不下去的照样也不少,那败落的王孙贵族,有些还不如平头百姓呢,估计这应该是一方面。”
想了想又道:“另一方面,既然来到了宣城这样的地方,他本身又有郡王世子的身份,参与一些生意,也是方便……当然,不直接出面,找人帮着他……”
这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齐兴涛已经是全都明白了,恍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齐奕就道:“你也跟着好了,横竖你现在没事,我还想找人帮忙。”
齐兴涛自然是乐意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笑着:“那敢情好!大哥,这么大的生意,你也不避讳我……你这是拉拔我,我知道。”
齐奕笑了。
齐兴涛也不是头一次做生意,刚刚齐奕进去和王爷谈,他全程跟着,听得很明白。这分明的是一桩大买卖,而且是那种不宜太多人知道的生意。稍微的泄露了风声,有可能就会有人闻风而动,跟着来王爷这边走动抢生意。
谈这样的生意,齐奕却带着自己,而且还是今天头次见,齐兴涛感觉自然不一样了,马上就觉着自己以后真就是肝胆相照的跟着大哥做生意。
齐兴涛又道:“大哥,今后要是有用得着弟弟我的地方,只管说!当然……弟弟我现在有点走窄……”
齐奕笑了,道:“刚不是说了?带着你就是用得着你,你家里不是还有香料?我帮着你开个香料铺子,铺子租金我来出,你自己经营,进货出货我全都不管,只是我的货来了以后就要放在铺子存着。香料这种东西,味道大,老藏在文房四宝店里,容易被人发现。”
这么轻描淡写的,但是齐兴涛听着却已经是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为了个铺子,折腾的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最重要的,从刚刚谈生意带着他,到现在说的这事儿,全都是非常信任他,几乎连一点疑虑都没有。
齐兴涛都感动起来了:“大……大哥……你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齐奕笑道:“不用说什么,都是自家的兄弟。铺子好好经营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正好我也需要这样一个铺子存货。”
齐兴涛笑了,但心中依然感激。他知道齐奕说这话是为了叫自己安心一些,他需要这样的铺子存货走账,可以自己开一个找人经营。这等于是白给自己一个铺子经营,他只是当个仓库用,却出着租子。
“大哥,你今后需要跑腿什么的,找我就行,我横竖也闲着。”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齐兴涛说道。
“行啊,你的香料跑不跑闽粤?要是跑,以后这条路交给你得了,我的掌柜也专门去经营文房四宝。”齐奕顺嘴就道。
齐兴涛大喜:“当然没问题了!”
兄弟两个正说着,世子已经从府里出来了,换了一声宝蓝色纻丝直裰,看起来就和街上走得那些公子少爷的差不多,手里摇着扇子,笑着出来给两人拱手:“久等,久等,走?”
齐奕笑着:“走。”
两人并肩说走就走,齐兴涛还楞了一声,忙跟着笑:“哥,咱们去哪儿?”
“春花儿楼!”齐奕笑眯眯的,说的是宣城最有名的青楼。
齐兴涛一听大喜:“好啊!我一直想去呢,就是没银子!”
……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春华楼,还没进门呢迎面出来一个人,见到了齐奕也叫‘大哥’,惊讶的叫:“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抬头看天:“不对啊,这来的时辰不对!”
齐奕一看,这位是二老太爷那边的,排序的话是老二,叫齐子达,和齐子清是正经的堂兄弟。
这位齐子达可不像齐子清那么上进,齐子达是二老太爷那边最纨绔的一个,成天的泡在妓院酒楼,一点正事不干,横竖家里有钱,养得起他这个公子哥儿。
齐奕看到是他,点点头:“子达,现在才出来?”这都午时后了,才从妓院出来。
齐子达就很猥琐的笑着点头,又恍然的指着齐奕道:“我知道了大哥,你这是来谈生意的吧?”
很多生意人爱来窑馆儿谈生意,搂着窑姐儿,喝着酒,就把生意谈成了,在宣城这样的地方,这是常有的。很多窑馆儿因着这个,特别的注重自己的厨房,不远千里的从天南海北的请了厨子过来,就为了吸引这谈生意的人上门。
相辅相成的,窑馆儿的饭菜好,有些即便是没狎妓的心思,为着那饭菜也去的,把窑馆儿当成了馆子去吃顿饭谈生意。
齐奕点着头:“是啊,来谈生意的,这个时辰干别的也忒早点了……”顺嘴说着已经往里走。
谁知道那齐子达还没说完,伸手就把他拉住了,拽着往外拖,还笑着跟世子和齐兴涛摇手:“两位!先进先进,我跟大哥说两句话……兴涛,你和这位公子先进去!”
硬是把快要进去的齐奕又给拽出来了,世子和齐兴涛没办法,只能先进去了。
齐子达并不认识世子,拉着齐奕出来,到了外面便埋怨:“大哥,你怎么和兴涛那小子混一块儿去了?那小子不地道,把自家祖传的生意都给做垮了!还好意思来跟我们家借银子,你怎么跟他在一块儿?可别跟他一起做生意,那是个霉头,谁沾上谁倒霉,好好的生意都能给折腾垮了。”
齐奕惊讶的看着他,想不到他把自己拽出来却说得是这个,讶异的道:“你是不是跟兴涛闹什么别扭了?至于你这么狠的咒人家?什么谁沾上谁倒霉?你小子能不能别学的娘们似得诅咒人?”
齐子达就低声叫:“大哥!你怎么能说这话?我也是为你好,做生意找自家的兄弟,找兴涛那孙子干嘛?你有什么生意找我……或者我大哥弟弟的……”
“行行行……”齐奕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完全就是闲的没事干,自己混账不说,还见不得别人好,他很不客气的道:“子达,你也上进点!就算是不做生意,可好歹的也别成天的逛窑子,你爹你姐挣得那点银子全都叫你送窑姐儿身上了,还成天跟娘们似得架秧子裹乱,到处的挑拨是非的,尤其是还是兄弟之间的是非!”
他很不客气的点着齐子达的鼻子:“你呀赶紧回去吧!看看你那青眼圈!”说着挣脱了齐子达抓住的胳膊,往楼里头走。
齐子达在背后还嚷嚷:“哎哎哎,大哥,你说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说着话看到齐奕已经进去了,便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被人骗了银子才活该!”
然后转身哼着小曲儿走了。
进了楼的齐奕听见了最后一句话,摇头无语,哪一房都有那么一两个不长进的,不长进的方式还都那么的不同!
齐奕进了楼,马上就有穿着淡绿色软烟罗披衣,里面大红的主腰都清清楚楚能看到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迎了上来,身上柔若无骨,直接就往齐奕身上贴。
“哎呦,相公你来了,您是要吃酒啊,还是要留宿啊,我们这儿的姑娘……”
齐奕摆手:“叫大爷!刚刚进来那两位呢?”
那女子就抿着嘴笑着:“原来是和那两位大爷一起的?他们俩进来找东城九爷留的雅间呢。”
齐奕点头:“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