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个人是苏慕华!
深红的锦被上少年赤|裸着一双白生生的腿,修长的颈项扬起将比桃还要鲜润多汁的唇送至他面前。
衣襟已经退至腰际,星眸那么专注,那么多情。
这醉人的酒就算是掺了砒霜,陆酒冷又怎舍得不饮?
他默默注视着那双眼睛,猛然将少年按在身下,两只手用力抚上少年结实的腿。
少年脸上烧如红云,在他手下深深地喘息,隐隐带着哭音,含糊不清地唤着,“陆大哥...”
陆酒冷如攀枝采撷的登徒子,明知不可,不该,但汹涌的快感已如潮水。
他的气息已乱,抬起身退开一些,下身的火热隔着衣在少年的腿间眷眷磨蹭着,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客栈房中支着窗,帘子并未垂下,半轮下弦月挂在窗边。晚风中吹来谁家的笛声,一丝一缕透窗而入。
这曲子却熟悉得很,不知在何处听过。
陆酒冷突然很想见见吹笛子的人,这种渴望甚至盖过了他体内叫嚣的火热。
“陆大哥,别走...”苏慕华自榻上抬起身,想挽住他。
衣袖自他的指尖拂过,陆酒冷已经离开床榻,“小苏,我去去就来。”他压低声音带了几分调笑,“别急,等陆大哥回来再...”
再什么他并未说下去,也并未去看苏慕华脸上的神情,是以他也并未看见苏慕华脸上那一瞬失了血般的苍白。
陆酒冷自然不会去走什么门户,他运起轻功越窗而出,轻飘飘地落在街心。
吹笛的人站在街角,手中握了管竹笛,青衣竹笠,一缕微苍的发垂落帽檐。
陆酒冷落于他身前数步之遥,抱拳道,“前辈笛音我似在哪里听过,我们是否是旧识?”
那人笛音停止,看着他不言不语。
陆酒冷静候了他片刻,觉得此人古怪至极,不知是人是鬼。
他正自不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苏慕华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便踏出门来。
陆酒冷见他衣衫单薄,心生温柔,揽了他的肩道,“小苏,让你在屋内等,你怎么跑出来了。”
苏慕华摇摇头,握了他的手道,“陆大哥,我们回去吧。”
陆酒冷道,“我与这位前辈一见如故,不知前辈可愿与我们去喝上一杯。”
青衣男子踏前了几步,目光牢牢地落在苏慕华身上。
苏慕华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退后一步道,“你别过来。”
竹笛带风在青衣人手中一转一抹。
苏慕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冷月清寒,月下那张俏颜已经失却了颜色。
笛身携风雷之势,自斜刺里穿出,如一把无情剑,突然刺向苏慕华胸口里去。便在这一瞬间,陆酒冷手中绝别离如灵蛇一般倏忽而出。鞭梢衔上仿若洒满泪痕的湘妃竹笛,真气灌满,扑地一声,那管湘妃竹笛在青衣人手中碎为齑粉。
碎末为风吹起,若一场雪纷扬。
陆酒冷只手握了绝别离,袍袖一展,怀抱了昏迷的苏慕华,长身立于青衣人身前。
青衣人连退几步,扶了灯杆才稳住身影。他头上的斗笠跌落,露出一张经了风霜的面容。探手抹去口边的朱红,那人目光却不避不让,若渊渟岳峙,看向陆酒冷。
陆酒冷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冷冷地道,“我虽然觉得前辈有几分熟悉,但你若要再伤害小苏,休怪陆某手下无情。”
青衣人不言不语,唇畔慢慢勾起了一抹苦笑。
陆酒冷却不再看他,抱着苏慕华回到客栈房中,将他放于榻上。
这榻上被褥尚且凌乱,想起不过片刻之前,他们二人还在这上面耳鬓厮磨,此刻这少年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躺着,已是生死走一遭。
陆酒冷坐在床边,撕开少年的领口,点了苏慕华胸口的穴止了血。他以掌抵住少年的背心,将内力分出一点输了过去,助苏慕华护住心脉。
苏慕华只是未醒,天将明时,更发起热来。
口中含含糊糊只是唤着,“陆大哥,别走。”
陆酒冷心中又痛又悔,将少年搂在怀中,不停地输过内力去,他内力太强怕伤了少年,分作缠绵数缕,直如他缠绵的心思。
他一面为苏慕华疗伤,一面在想那青衣人。
他暗道:我明明不认得此人,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由何而来?更不知为何,这人看着我的目光是如此悲伤,看得我连呼吸都疼痛了起来。
第二日到了晚间,苏慕华才在他怀中醒了过来,他方挣动了片刻,陆酒冷已经察觉,大喜道,“小苏,你醒了?”
苏慕华轻轻嗯了一声,见陆酒冷坐在床边,自己竟是枕在他怀中睡了。吐了吐舌头道,“陆大哥,我害你担心了。”
陆酒冷此刻心中欢喜已经无法言语,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纵然是年少时的苏慕华何曾对他如此乖巧过。手在他额上一探道,松了口气道,“总算退了烧...”
苏慕华却是一笑,转过身来,唇在陆酒冷唇角轻轻一触,陆酒冷方觉得甜美,却已为他退开。
苏慕华翻身下了床,赤了足披了外袍,便要往外跑。
陆酒冷忙拉住他,“去哪?”
苏慕华为他揽了腰,带回床上,眸光一转,露出个笑意,“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陆大哥了。”
这一刀补得凶残,陆酒冷心头一抖,早已软成了一滩深可千丈的桃花水。低头在那淡色的唇上微微一触,柔声道,“休得胡说,有陆大哥在,怎会让你有事?”
苏慕华笑着躲开他的手,“再为你按在床上,我可要没命了。”
陆酒冷心中有个猫爪在轻挠,痒痒的,按着他又亲了片刻,才装着听不明白地道,“哦,这是为何?”
苏慕华躲着他的手,笑道,“我...我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