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战事十分吃紧吗?他的便宜哥哥不去处理朝政,留在这里做什么?!
姬秦显然是对他睡着的样子十分熟悉的,就这么微微睁眼的功夫,都被他捕捉到了,含笑问道:“醒了?”
楚歌装不下去,睁开眼,咳嗽了一声。
姬秦递给他了一杯蜜水。
这段时间楚歌都没有再搞什么绝食大戏了,所以喝的还算是自然,也没有推拒,一时间,瞧着,竟然还有些融洽。
姬秦看着他小口小口啜饮的样子,目中一时都有些温柔浮现,但很快便隐去了。像是闲聊家常一样,慢慢的问道:“孤许久都没有来看你了,身子可好了些许?”
楚歌心想太子白天政务缠身,晚上和人滚做一块儿,不羡鸳鸯不羡仙,哪里还想的起来他。但这些是肯定都不能说的,为了这一刻良好的气氛,楚歌点了点头。
于是太子又笑了一下,慢慢的问他:“孤想问你一件事。”
楚歌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事情了,万万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虎符这茬儿。
哪知道与他所想的全然相反,太子问道:“你可想为赵卿报仇?”
话语入耳的刹那,楚歌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他面前,如此仇视赵从一的太子,竟然会问他,想不想要替赵从一报仇?
这是他有限的认知里,从来都不曾认为会发生的一件事。
楚歌呼吸急促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大脑里涌去,面对着太子的问句,楚歌点了点头。
太子说:“他是在北疆,深入敌腹后丢了性命……逃回来的兵士带回了这个。”
楚歌屏住了呼吸,他看到太子的手抬了起来,缓缓在他面前展开,露出了其中小巧的物事。
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小巧玲珑,细腻温润,其中却氤氲着一抹如霞的血红。
那枚信物静静的摊在太子的手掌心里。
楚歌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手指抖索着想要从太子掌心中拾起这枚信物,却不妨那信物从手指间跌落,滑入了锦被间。
在素色的被面上,氤氲着一抹血红的信物显得愈发刺眼起来,在其中流转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来。
楚歌死死的盯着那抹血色,几乎是头痛欲裂。他伸手将信物攥入了自己掌心,相贴的刹那,这枚原本冰冷的物事似乎都变得火热起来,要灼烧过他的心脏。
太子从始至终都看着他的动作,目中依旧含笑,眼底却晦涩莫测。
片刻后,徐徐问道:“你可识得这个?”
楚歌死死的将信物攥在手掌心,闻言僵硬的点头。
他当初没有把望君归给赵从一,后来却把自己从皇帝手中得来的信物给了赵从一,去时一片细腻温润的雪色,归来依旧读作抵雪色,却是鲜血一般灼人刺目的颜色。
太子不疾不徐,缓缓的讲了在北疆的事情,他说话的声音极其低缓柔和,但讲起来故事时,却抑扬顿挫,一点点十分扣人心弦。
讲的却是楚歌早已经听过的事情,并不愿意接受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出来,太子讲故事的本事原比系统要好,听起来便更是教人心痛,楚歌到的后面,已经是快要听不下去,彻底的木然。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朝堂上有意调令地方军队,前往边疆,替死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楚歌看着他。
太子道:“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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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讲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最后只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楚歌一时心中觉得十分可笑,如同置身荒谬而怪诞的戏剧。
他的便宜哥哥,为了这一刻是谋划了多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不惜搭上这枚价值连城的信物。明明赵从一的死讯早就传来,却偏偏直到这一刻,才交给他。
系统说:“没毛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楚歌面无表情:“我怎么觉得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心中觉得十分滑稽,心里弥漫着的那些感情仿佛彻底冰冷了下来,只看着眼前的太子。
眼下的太子,似乎成了一个他从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楚歌神色茫然,似乎并不明白太子说的是什么。
太子说:“父皇临终前,不是交给你了么?”
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教楚歌给听了出来。
楚歌有一点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如果他还记得虎符在哪里,就凭太子刚才的手段,指不定当真就要把虎符找出来,交给太子了,总归的确是为了家国,总归确然是为了报仇雪恨……
可惜啊可惜,他当真是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太子机关算尽,甚至都拿出来楚歌交与赵从一的信物,定没有想到会功亏一篑吧。
楚歌看着太子的眼睛,最终缓缓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个月开始啦,你们看到了我漂酿的小红花了么,时隔三年终于又拿到了
我开始重新写新世界的大纲了,感觉与之前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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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读者“启城×6的营养液
2017.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