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宋篱给穿好了,董武才将那床染湿的被子拿开,用干爽的被子把他盖好。
这女人的香闺里带着一股香气,微微甜腻,被子上的香气就更重,董武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宋篱便被他的声音给扰醒了一些,又半睁开眼睛瞧了瞧他,估摸着他脑子还转不过来,露出一脸迷茫的神色,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董武出了内室,温三娘子还在外间等着,董武对她行了一礼,很是诚挚地道,“今日真是非常感谢你对内子的照顾,他一向身子不好,今日又掉进水里受冻,我还担心他会出什么大毛病,此时看着一切还好,这才放下些心。今日不仅占用了你的闺房,还将被褥给弄湿了,真是很抱歉。如果你不嫌弃,我过两日再携礼来表达谢意。”
温三娘子此时很是温和,道,“爷你千万不要如此客气。小夫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他掉入湖中,被救起来太冷,当时也没有什么御寒的东西,小女子就自作主张给他喝了烈酒,这样可以驱寒暖暖身子,只是没想到倒把他给喝醉了,这倒是我所未料到的。不过,只要他身子好,我想当时这般做还是没有做错的。”
温三娘子就怕董武怪罪起来,说故意把他娘子给灌醉了,于是董武一说感谢的说辞,她就赶紧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把自己身上可能会背的罪责都推掉,而且还全是为了宋篱好。
董武看宋篱喝醉酒,而且醉得那样深,就知道宋篱当时可能是用酒来御寒的,此时温三娘子如此解释一番,他也真无法说出责怪的话来,道,“我也知道那种情况下就该喝酒御寒,是姑娘想得周到。只要内子身子没问题,一切都没有太大关系。不过,内子身子不同旁人,我和他这样在一起也实在不容易,并不想多添惹麻烦,所以,有些事情,还有劳姑娘你给保守着不要说出去。”
温三娘子坐在椅子上,笑了笑,道,“保守住这件事于我也是举手之劳,不过,有件事,也还请爷你也担待着。”
董武看向她,问道,“何事?”
温三娘子拿着手帕仔仔细细地摩挲了一遍自己的左手手指,这才道,“我想爷你可能会怪罪吴大人来着。那也是小女子疏忽了,这才造成了这样的大错。”
董武听她说吴大人,就知道这女人是想替吴锦文开脱,便一言不发,只等她接下来的话。
温三娘子脸上是有些歉意的笑,道,“爷你也知道,我伺候小夫人洗浴穿衣,他当时醉酒完全昏过去了,所以事情都得我一手办,知道他不是个女人时,你也该知道我是多惊讶,我当时就想着这种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所以是想掩着的。但浴桶里水冷了,总不能叫小夫人一直在冷水里泡着,那样他还不得又被冻病了。我一个小女子,那里有力气把他给从浴桶里弄出来,所以只得叫了吴大人来帮忙,想着吴大人是个男人,而且也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即使看到了小夫人的身子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爷你还得见谅,小女子实在没考虑周到,可能会让你误会吴大人对小夫人有什么企图。我三娘是可以打包票的,吴大人没有任何越轨之举。而且,小夫人是一男人,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这方面的癖好,所以,还请爷你别怪罪我这方面的不周到。”
温三娘子话说得圆,又是求情,又是讲理,又是打包票的,但是董武却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
只是,温三娘子最后一句倒是最在理的,董武也看得出来,吴锦文知道宋篱是男人之后,以后定然再不会对他有心思了。
此时宋篱的把柄也在温三娘子手上,自然得顺着温三娘子的意答她的话,董武便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是能够理解的,吴兄那边,我会去和他说。三娘你的好意,我都是会记在心里的。”
本还是叫姑娘的,此时也关系近起来,叫起三娘来了。
温三娘子很是高兴,还拉起皮条来,道,“要是爷觉得我好,以后多来捧捧场就是好的,在我这里谈生意,宴友人都是不错的。我这里姑娘们都听话乖巧着呢,很惹人喜欢的。”
董武只得赶紧应了说好,然后又进内室里去看宋篱去了。
董武闯进屋找宋篱那时,他因为怒气的确是给人以很凶狠的感觉的,之后吴锦文从内室里出来,也是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走出去,温三娘子就怕这两人之后会发生什么冲突,温三娘子认为那时候,她就走不脱关系了,所以才这样苦口婆心地来为吴锦文辩解,只希望到时候董武不要和吴锦文大打出手什么的。
现在董武应了,温三娘子也就放下些心,出门去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第十九章 发烧
去请的大夫一直没有到,曾氏和万家的太太却带着人过来了。
虽然这红枫阁名字很风雅,里面的房屋亭台花园也都精美雅致,不过,这依然改不了这里其实是个高等窑/子的事实。
万家的太太是不愿意进红枫阁的大门的,而且甚至不愿意在这里露面,只坐在马车里,让家里的男丁进去把人叫出来。
万家二小姐已经泡了热水澡又换上了一身干衣服,虽然她嫌弃穿别人乐伎的衣裳有失身份,但是却又不能不穿,最后不得已只能穿了。
她哭得太久,以至于眼睛有些发肿,而且消耗了太多精力,此时母亲来接,她也没什么精神力气,还是被另外两个姐妹扶着从红枫阁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