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焕那样?”虞清溪问。
不惊点头。
“成交!”虞清溪应下。他看了焕一眼,不过是多个跑腿的,偶尔提点一二,若是像焕这样,偶尔能推陈出新,举一反三的,他也是乐意指点的。
不惊一笑:“焕,明日一早便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晚上你便去京都开第一家‘闲不住’分店。”
早就料准了他会应下?虞清溪深吸一口气,好吧,这么好的条件自然是不会不应的。
“是,主子!”焕应了之后,想了一下问,“主子,那店铺的牌子一模一样吗?”
不惊点头。
“连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焕又问。
不惊看了虞清溪一眼,又是点了点头。
虞清溪了然,这分店开出来,明面上看来这是齐庄暗人开的私人铺子,可实质上银子是流向齐庄的。这样只有一个好处,“闲不住”不管是他的店,还是不惊开的分店,都不会让人发现是齐庄的。譬如,虞清溪的亲眷,不会察觉到虞清溪和齐庄的关系。
“多谢主子。”虞清溪由衷道。
“下面来聊聊这个货品价值问题。”不惊看向虞清溪,“这瓷品和水玉器具虽然精致,可毕竟价值太高,且水玉并不是取之不竭的,万一断货,你这儿如何能供得上?”
虞清溪一笑:“这个好解决。这水玉小碗买上一只两只也算是一时兴起,多了也是用不着,毕竟不是古玩珍品。那便往后来买吃食,带上那水玉小碗,便可盛了回去吃,不必多花包装的钱。”
“这倒是可以。”不惊道,“那水玉小碗的确是不用多做了。”
“我本就是卖零嘴,又不是卖瓷器的,这盛放之物也是为了零嘴看起来更有意思些”虞清溪道,“踏入这‘闲不住’的大多是富贵人,盛放之物做得精致好看些,也能引得他们多多回头。这水玉不够,倒是可以找银器,琉璃器,玉器补上。花样的话,可以在节气、节日、生肖之类上花些心思,如此,也是有人为了集满一整套而过来买这零嘴的。”
不惊点头:“这花样你可有绘制过?”店里摆出的那些便是虞清溪的手稿,看起来画工也是不差的,既然他说出这些话,肯定早先也是想过的。
虞清溪一笑:“主子那儿的能人多的是,我这等拙劣手法只能做个包装物,再精致的便是没有了。”
不惊道:“没这等藏拙的。”
虞清溪挑眉:“好吧,我手里确实在绘制花样,不过并不是一整套的,是打算将每一季里盛开的花朵绘下。”
不惊挑眉:“你喜欢花?”
虞清溪无奈道:“我这零嘴铺子里逛的最多的便是女子,总是得画女子所爱之物。我若是画上刀剑,怕是无人敢买了吧。”
不惊点头:“眼下铺子也开起来,也有帮手在旁,你便安心出稿,我会安排画手替你修正。这花样也不必一下子出来,一周出一个花样也是可以了。”
“好吧……”虞清溪想了一通,算算时间也是有的。
突然,外头打更经过,一声响亮的敲锣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虞清溪眼眸一凝,不好!他连忙起身,招呼也来不及与不惊打过,便直往外走,他已经听到任桑榆的声息变化了。
不惊看着他飞快走出,却是半点轻功都不用,也只得摇摇头。一个跃身出去,拎了虞清溪一瞬间便飞跃到二进院子屋角。他轻道一句:“走了。”随后便消失在宅院里。
虞清溪才落定,便缓下心神。若是他从三进快步走到二进,任桑榆怕是将他堵个正着,现下有不惊帮忙,倒是落了个恰好的位置。他望着天上如弦般的月亮,安静地听着任桑榆从屋里走出来。
“这么晚不睡,在那儿作甚?”任桑榆一出来便看向檐下的虞清溪。
虞清溪转过视线望向任桑榆道:“睡不着。”
任桑榆缓缓走过去,清溪没有答做什么,只道睡不着,这等回避的答语让他心里略有失落。他扫过虞清溪前面的树影,心思起刚起来看到的窗纸上的影子,好似不止一个人影,可又不太确定。他道:“方才你是与谁在一起?”
虞清溪顿了一下,道:“睡下之后想起来有事与罗管事说,便去找他说了一下。”
“罗管事还没睡?”任桑榆走到通往三进里的廊口看了一下,一进和三进用的帘子都是深色,可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屋里亮着灯盏。他便与春华道:“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点心,送些去给罗管事。”
“是。”春华是在任桑榆出屋之后,从旁边耳房里出来的。三少爷和三少夫人都不喜晚上守夜,他们便在耳房里,只夜里稍是警醒着些。
“夜里凉,进屋去吧。”任桑榆拉着虞清溪的手,走回去。
虞清溪扫过他方才站的那处,树枝招展,影子映到窗纸上仿若舞爪。他在心里轻叹一下,疏忽了!树影能映到窗纸上,那人影自然也可以。不惊的动作很快,也不知道任桑榆看到了多少。
到床上躺下,任桑榆好久没入睡,最后与虞清溪道:“清溪,虽说罗管事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可我还是不欢喜你与他单独在一处。”
虞清溪转过身,手在被子下摸了过去,触到他的手微微一攥:“好,明日我便打发他去京都。”正好,焕要调去京都,便趁着这由头去吧。
任桑榆看着虞清溪认真的表情,心里才舒坦些。他将虞清溪揽到怀里:“你会不会很忙?”
“不碍,再招个管事过来。”虞清溪道,“这次,我便招个有孙儿的管事。”
任桑榆一笑:“不得用的话也不行。”
“嗯,自然。”虞清溪点头。他将耳朵贴向任桑榆的心口,嘴角弯了弯:“睡吧,我听着桑榆的心跳声,便能睡着。”
“好。”任桑榆拿下巴蹭了蹭虞清溪的发顶,眼眸落到窗纸上,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任桑榆在马车上问春华:“昨日去罗管事屋里,他在做什么?”
“罗管事在看账本。”春华道。
“衣着呢?”任桑榆问。
春华有些不理解:“衣着?”
任桑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着外衫,还是入睡前的里衣?”
“是外衫,白日里那件墨蓝色的管事服,约是深夜里寒气重,外头还加了件薄披。”春华道,“罗管事到哪里都衣衫严谨,没有一丝不妥。”
任桑榆静思了一下,又道:“你拿点心过去,他可有说什么?”
“我道这点心是三少爷让送过来的。”春华道,“罗管事让奴带话谢三少爷、三少夫人。”
任桑榆点头。问话只提及他,却是连着清溪一起谢在内,那真是去过罗管事屋里。可是,那窗纸上的会是谁?本会以为自己想多了,可昨晚虞清溪两次回避他的问话,他便觉得有些蹊跷了。
“三少爷,是不是罗管事有什么问题?”春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