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晓安不敢再打扰,轻轻的退了出去。
西厢的灯亮着,元晓安滑了进去,汪伯在外间的榻上蒙头大睡。
元晓安心下一暖,汪伯虽然时而迷糊时而暴躁,但却是真心在关心着他。他无声的进到里间,借着原本盆内的水简单的清理了一番自己。
一切都整理妥当后,他从行箧里拿出花盆放到床边,又掏出一个惯用的药瓶,艰难的将自己弄到床上,此时才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他抹了些药膏在手上,背过手试探着涂向伤处,必须趁轻赶紧养好,如果褥疮严重就不好办了。
第二日还是没能下得了床。
凌晨才将将睡去的元晓安被汪伯一巴掌拍在屁股上,结果可想而知。
米帅凉凉的说了句:“你要习惯,他向来是这么成事不足的。”便优雅的离开了。
汪伯跳脚:“伤了怎么不早说。”
元晓安很无奈。
一时下不了床,他只能俯在床上看那本古书。
书中介绍了一种修习自身灵力的心法。所言“万物皆有灵,然灵力有所异者,决于灵根也”。应该就是所谓的天资。拥有灵根的基础,通过练习这本书描述的心法挖掘自己潜在的灵力,但书中并没有像惯有的“秘籍”那样描述练功的层次,只言“浅薄者可强身健骨,大成者非言所能述”。
左右闲来无事,元晓安当即便按书上的心法练习起来。
常年的轮椅生活让元晓安很容易心无旁骛,于是这一练,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渐渐从入定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喝!”刚刚睁开双眼的元晓安唬得往后一仰。
米帅正蹲在元晓安的床边,满脸阴森的瞪着他,往日妩媚的桃花眼此时透着股阴沉沉的光。
“米帅,有事么?”元晓安点头施礼。
“今天的鱼你什么时候做?”
“呃……”元晓安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已然稍稍好了一些。
“我现在就去。”他欠身欲起。
“等等。”米帅忽然抬手:“你把这个甩给我看看。”
元晓安定睛一看,只见米帅手上放着一卷白布,布上嵌着几根钢针。
元晓安接过来,钢针跟现代缝衣针差不多,一端锋利,元晓安用手摸了摸,表面非常的光滑。
“这是?”
“用这书中描述之法,你试试。”
想要考验我的资质吗?
元晓安点点头。他依言摸出一根针,试着用心法中的方式沉心凝气,将力量汇于捏针的两指:
“喝!”
钢针嗖的应声飞向旁边的柱子。
“嘀哩”,干脆的掉在了地上。
静。
很静。
床头的蜡烛爆了个花。
元晓安讪讪收回手:“米帅,我还是先去给你做鱼吃吧。”
米帅瞪着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柱子,满脸嫌弃:“太差!资质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一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元晓安每日重复着看书、做鱼、练功、做鱼、再看书、再做鱼的循环。做鱼的手艺日益高涨,从每日米帅躺在房顶慵懒舒适的睡姿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学艺……
“元晓安你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东西三个月都没进展!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米帅从房顶扔下一条鱼骨。
元晓安气喘吁吁的坐在院中,盯着身前的木桩,有些郁闷。
木桩上,星星点点的嵌着几根参差不齐的钢针。
“元晓安,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种子我就收回来了。”米帅凉凉道。
“为什么?”元晓安一惊,抬头。
“老鬼可能没跟你说过”米帅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怀念:“他的父亲过世前,嘱咐他若可以,要将能让种子结果的人带到他的墓前,墓被老鬼设在了云梦山,据说是发现种子的地方。老鬼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你,一心认为终于找到了,所以傻颠颠的带你来找我,之后必是要带你去云梦山的。但是,我可并没有认定你,在我看来,只有最终能让它结果的人,才是他的真正主人。”
元晓安放在腿上的手一紧。
“而且,抛开这些不谈,老鬼和我都认为,更多的游历也许更能遇到促进它生长的机缘。但,因为这么多年老鬼的折腾,外面已然有个别人知道有这颗种子的存在,所以,难保不会遇到有心之人将它夺走。如今你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说明灵力不够。没办法保护好种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让我跟老鬼如何跟祖辈交代?”
米帅的语气逐渐严厉。元晓安一时怔怵。
他从未听汪伯说过这些事。这颗种子对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契机,一个他打开新世界的契机,他想试试看,这辈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改变上辈子的颓运,创造自己的未来,至于如果种子无法结果对于汪伯他们有什么影响,他真的没有细虑过。想到汪伯对他的关心,米帅对他的鞭策,元晓安忽然觉得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