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歌坛传奇_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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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面对惶惶不安的粉丝和咄咄逼人的歌修协会代表,手握筹码的她心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先进入“慕君后卫群”的群里,这个群最近十分沉寂,在没有慕君新消息之前大家都不想讨论最坏的结果,因此群界面空空荡荡的,一点人气也没有,换个不知情的人进来,还以为这是个死群。

事实上也离得不远了,掌握慕君第一手消息的解竹,带着些怜悯和庆幸关掉了这个群,直播或许是个好主意,但没人会对单纯的风景感兴趣,就算是纪录片还要配上剧情呢,解竹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直播这个平台,就必须确保慕君有能吸引观众注意的剧情,如果慕君嗓子还没坏,超一线歌手流落到另一个世界装逼打脸想必大家会十分喜爱,但慕君的嗓子被毁既然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那就只能拿出另一套方案来。沦为谷底的超一线歌手如何重登巅峰?剧情不错,可惜慕君的“沦为谷底”恐怕还要不少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为确保人气不流失就必须找到另一个爆点。

慕君认为乐器是这个爆点,解竹不敢恭维,但她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姑且一听好了。

Lily:慕君失踪已经三个月了,我身边的朋友都说她回不来了,老实说,一开始听到她出事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过了那么久,即使还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其实我已经在说服自己,承认吧,她回不来了。

曾经:慕君的所有歌曲我都轮了几十遍,她是歌坛最杰出的歌手,可惜的是,我没在她风华正茂的时候知道她的存在。

欲哭无泪:心疼,慕君失踪了那么久,也没见帝国采取什么措施。

急哦哦:现在连她是怎么失踪的我们都不知道,抗议!抗议!我们拥有知情的权利!

风凉:都抗议两个月了,求你们消停一点。

Lily:换做你们的偶像出事,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天网上还是一团乱糟糟,尽管解竹一直在控制慕君粉丝内部的舆论,但三个月过去,哪怕再乐观的粉丝都不得不承认慕君可能遇难的事实,粉丝们逐渐分化成“质疑帝国不作为”、“缅怀慕君重走慕君路”、“以泪洗面终日啼哭”、“互相鼓劲加油打起”等数十个小团体,彼此掐来掐去,解竹也因时间的流逝渐渐失去对粉丝团的掌控,这一刻,她又开始庆幸慕君没死的事实。有了这个消息打底,现在看这些曾让她头大的留言,解竹也多了几分宽容。

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略带怜悯般,解竹这么说服自己,努力让自己不要为一时的冲动泄露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是时候做出一些打算了,一直以来,解竹都是依附着慕家的公关团队开展自己的工作,尽管慕君离开华区后,慕家渐渐不怎么重视与解竹对接的公关团队,慕君失踪后,慕家更是下令召回了公关团队,幸好团队还有几个小年轻愿意暗地里帮助解竹,加上粉丝们都处于哀恸之中,管理起来很轻松,局面倒是没有失控,但单凭解竹一个人,想要hold住直播那么大一块蛋糕,也实在难为她。

如今,慕家是指望不了了,解竹冷静地分析着,看来,是时候谋划帝都音乐学院的支持。

正当她急速转动脑筋的时候,从她搁置已久的另一个全黑的投影界面,突然传来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琴声,那琴声与刚才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刺耳音阶不同,竟有股缠绵悱恻的味道,将解竹的注意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吸引过去。

类似的琴声,解竹从未听过。

或许是在海外接触过类似的乐器吧,解竹倒不怀疑什么,King送给慕君一打乐谱她是知道的,慕君向来标新立异不走寻常路,能就着乐谱钻研出什么道道来,解竹也不吃惊。

反正慕君这个名字,不就是奇迹的代名词吗?

以解竹的音乐素养,勉强听出这一小段一小段的琴声应该属于同一部作品,但肯定不是富有特征的开头和结尾段,就在她努力辨认这断断续续琴声的时候,琴声突然停了下来。

“我接下来要弹奏的,”慕君整理着思绪,发给解竹,自己换了个姿势,将琴弓放在地上用那只手揉了揉刚才僵硬坐姿导致的刺痛,一边组织着语言,“是一部叫《梁祝》的小提琴协调曲,这其中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祝英台的少女……”

将故事娓娓道来,她又换了好几个姿势,皱眉看到自己的鞋子不小心一脚踩进灰尘里,也不去拍打,径直从地上捡起琴弓,挺直腰背,“我现在要弹的这段,名叫‘化蝶’。”

化蝶,是梁祝中最为有名,也最凄美的段落,梁山伯死后,祝英台假意答应婚约,当喜轿从梁山伯的墓前经过时,她让人停下,脱下喜袍,露出素服,在情人墓前放声大哭,一时间天摇地动,飞沙走石,风雷大作,梁山伯的墓突然裂开,祝英台喜极而泣,飞身一跃,坟墓瞬间合拢,雨过天晴,从梁山伯的墓中飞出一对彩蝶,这便是化蝶。

当初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以为是恐怖故事呢,坟墓突然裂开什么的,脑补一下都怪吓人的,华区能将这个故事流传千年,慕君也是佩服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当然,现在她已经能理解这个故事所代表的伟大爱情,与其阴阳相隔,不如追随而去。因此,与《梁祝》前期“长亭惜别“的依依不舍,中段“哭灵投坟”的撕心裂肺不同,化蝶这一段,其实是光明的,欢乐的,仿佛两只彩蝶互相盘绕着朝自由的天空飞去,接受这个设定后,慕君自然地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哪怕她现在身处黑暗的,只有一盏橘黄灯光照亮角落的地下室里,也仿佛一个小提琴家般抬起自己的下巴,左手轻轻搭在琴弦上。

小提琴手的持琴姿势已经总结成一套有效的方法和共识,但每个人的体型和手型差异,持琴和持弓的姿势便不大相同,慕君现在的持琴姿势,正是训练过千百遍早已刻在灵魂深处的、最适合她自己的姿势,右手持弓,略一沉思,便拉开了琴弦,缓缓展开一幅风和日丽,百花盛开,鸟语花香,春光明媚的画卷。

解竹第一次听说梁祝的故事,心下震动之余,听到玉符传来的缠绵琴声,立刻被代入到故事中去,她仿佛看到了一对彩蝶在凄冷的坟冢前翩翩起舞,向着金色的阳光,向着百花开放的花园徐徐飞去,没有痛苦,没有忧伤。

和歌声比起来,琴声的渲染力的确非常强大,解竹有意识地将自己从琴声中抽离出些许思绪,考虑弹琴技能给慕君的加持程度,但她还是否定地摇了摇头。

琴声的受众没有歌声广,如果解竹不知道化蝶背后的故事,她能听出个什么道道来吗?不能。歌声不同,毕竟大众还是听得懂歌词的,慕君选择琴技为突破口,有点历史倒退了。

或许一些有品位的人会爱上这种叙述故事的方式,可惜普罗大众的音乐修养还没达到能接受纯乐器演奏的程度,琴声注定比歌声更小众,将它作为直播的噱头?解竹不太看好。

尽管这么想着,她还是在音乐中放下了纷杂的思绪,静静地躺在座椅靠背,闭上双眼,沉浸在音乐带给她的宁静之中。

慢慢地,她睡着了。

自然,她也没听到后面的情况。

“不可思议,”就在石壁缓缓打开,缠绵悱恻的琴声传到村长耳中的时候,他不禁在石壁前驻足了一会儿,转头朝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害怕惊扰到音乐般压低声音问,“你听过这琴声吗?”

他身后的男人默默摇了摇头,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太巧了,”村长掩口咳嗽一声,依然站在石壁入口,不急着进去,既然石壁开启的滑动声没有引起弹琴女孩的注意,他也不想打断这段音乐,“我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弹这种乐器。”

他和中年男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简直像上天送过来的一样,”村长布满风霜的脸皱了起来,“太巧了。”

中年男子叹了一声。

村长似乎从叹息中体会到其中的情绪一般,迟疑地迈动着步伐,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脚步声,轻轻地走进石壁后的大厅,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也默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的确有些巧,谁能想到村长在这档口捡来的女孩会拥有一手绝顶的琴技呢?

没错,绝顶的琴技。

只是听到琴声,便能在脑海中浮现出画面,让中年男子陷入已经过去很久的褪色记忆,想起曾经真挚相爱过的初恋情人,两者叠加,称为绝顶的琴艺并不为过,如果她是原住民,早该传遍整个大陆,成为所谓的NPC,成为那些外来者的座上宾了。

想起那些外来者,中年男子的脸色复杂起来,有些惧怕,有些向往,又有些恨意。

如果不是那些外来者,他这么想了一会儿,又叹息般摇摇头,如果没有那些外来者,光凭他们自己的力量,一定活不下去的吧。

毕竟,从几百几千年前起,他们就已经成为了“原住民”。

在一曲结束之际,村长特意放重了脚步,当他的脚步声到达慕君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只有一道帘子隔开——前时,曲子正好在此完结,悠长的余韵在石室里回旋盘绕,久久没有散去。

“姑娘,”村长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愈发沙哑,“我进来了?”

村长的身体,仿佛比上次他来的时候差了不少?慕君把玉符塞进玲珑螺里,持琴弓的手敲了三下床柱,示意他们进来,身为歌手,她的听力自然很好,早已听到村长身后轻盈的脚步声,尽管很浅,但也瞒不过她的耳朵。

当村长拉开帘子,中年男子便看到,在石洞一样的石室左边,一张粗糙的、还遗留木工痕迹的床,在床头墙壁上挂着一盏橘红色的灯,橘色的光线洒在坐在床上少女的身上,她穿着一身简陋的白裙,半躺在胡乱堆叠起来的棉被上,尽管他听过村长的描述,却也被她的容貌震了一下。

难怪村长怀疑她不是原住民,有这么一幅美丽的容颜,早该在大陆传遍了。

让他震惊的不是那副美丽而略显稚嫩的面孔,也不是拥有绝顶琴艺的她居然是一个身量未足的少女——村长早就告诉他了——他惊讶的是,哪怕女孩半躺在床上,哪怕她的面色惨白,一看就十分虚弱,哪怕她说不出话,还失去了记忆(这条有待商榷),哪怕她流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都不是认识的人,尽管有那么多的“哪怕”,她脸上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害怕,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冲着陌生的自己微微一笑,这一笑落落大方,黑色瞳孔中流露出来的自信仿佛主人家欢迎自己的客人一般。

中年男子的惊讶简直能从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了。

她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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