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只想起一句话,瞧这通身的气派。”
缓缓走到红毯尽头,她照着记忆中的样子行了一礼,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才僵硬地喊道,“父,亲。”
“母,亲,”她生疏地唤道。
来到弟妹和族人面前,她的语气正常了许多,“弟弟,妹……”
“妹?”
猛地看见一张和她在镜子里看到完全一样的脸,还好慕君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但她的妹妹慕吟可就没那么好的修养,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还往后退了一小步,抗拒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奉行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慕家,和注重亲情随意散漫的何家,”解说一句话总结了这次直播,“孰胜孰败,我想大家心里都有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修过哒~
☆、晚宴(修)
“晚宴?!”
还没把口中的豆腐脑咽进去,莉莉安便脱口而出,“那是什么鬼?”
“什么鬼?”特地跑来告知此事的弟弟慕颜困惑地歪歪脑袋,他生就一双桃花眼,眼角眉梢一挑便有种浪荡公子哥的即视感,尤其是他还穿着一身长衫,和莉莉安,哦不,慕君的衣服格格不入,让她有些微妙的荒诞感觉。
换下华服,慕君穿了一条长至脚踝的睡裙,袖口纹着银色的花纹,摸摸料子,非丝非棉,柔软细滑,好像某种动物的丝,虽然是睡裙,但也能见人。
一大早起来在各位造型师手里推来推去梳妆打扮换衣服,一天就喝了杯水,见过各位前辈后,她只来得及吃一口十分不合她胃口的咸豆腐脑,妆容都还没卸,就被弟弟告知自己还得参加欢迎自己的晚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番察言观色,慕颜浅浅笑道,“姐姐很累了吧,可是这个晚宴是欢迎你而举办的。”
虽然面色风流,但他无时无刻都保持着腰背挺直,浅笑起来也自有股清气,慕君在心里加了点好感。
“我懂的,”既然是为自己办的,那就不能不出席了。她唉声叹气地问,“晚宴几点,哦不,什么时候开始?”
“晚上八点。”
这里也是二十四小时计时,在心里记上一笔,刚看慕颜一身长衫的样子,她还以为回到了古代呢。
她到的时候已经六点,现在再耽搁一下,算算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她要换装化妆赶到晚宴地点,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时间是谁安排的?”慕君心好累。
慕颜“唔”了一声,“是父亲大人。”
把香甜的豆腐脑一口气喝光,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了点东西,有了底气,她起身道,“好吧,麻烦你了,慕颜。”
她还没有进入到自己的角色,很难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张口闭口叫弟弟,而慕颜也很理解她的样子,“没关系,姐姐。”
慕君之所以说麻烦,因为她现在就在慕颜的院子里,没错,院子。
她几乎要被这个世界弄晕了,刚才她穿一身西式的大蓬蓬裙,已经有点云里雾里,而来到山城后,又是长衫又是院子的,整一个古今中外合璧。
这么奇葩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变成的?
抛开这个一时间搞不懂的问题不谈,据说她来时所见到的最高的几座山峰都是慕家的资产,而她自己的院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何夫人——她名义上的母亲,还没有准备好的样子,而她的妹妹慕吟,一听到木嬷嬷说借地方整理行装便一脸不愿意,慕君也不想勉强她,毕竟,她们算算并不熟,换成是她,也不愿自己的房间多一个陌生人。还是和自己一张脸的陌生人,莉莉安对慕君的脸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慕吟可说不一定了,她照镜子也照了十五年了,猛地冒出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换位思考一下,莉莉安也觉得怪怪的。
而她的弟弟慕颜,则自告奋勇般地推荐了自己的院子,慕君便顺理成章地在他院子里占了一间宽敞的客房。
男孩子果然比较好说话啊。
“大小姐,”敲了敲木质的镂空大门,在慕君的应允声中,木嬷嬷沉着脸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慕颜及时告退,出门掩上房门,正当慕君惊叹慕颜察言观色的能力时,木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您的院子……”
“恩?”
“是慕吟小姐拦下的。”
据说这位慕二小姐性子骄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样,加上何夫人宠爱她,将大女儿缺席的爱意双倍送给了二女儿,因此当慕吟撒娇撒泼不愿让慕君住进那个院子时,何夫人便一直往后拖啊拖啊,拖到慕君来了,也没决定要把哪个院子给她。
“不就是个院子吗?”慕君倒是不在意,和熊孩子抢东西,她做不出来,“她喜欢,那就让给她好了。”
“那个院子,”木嬷嬷叹了一声,“是你出生后,你父亲亲口划给你的。”
是全山城最好的,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再好的东西,送不出去,又有什么用。
“别纠结这些了,”慕君用桌上盘子里的湿纸巾擦着手指,满不在乎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今晚的晚宴,其它都可以往后推,难道我自己家里,连个给我住的地方都没有吗?”
这句话便有些严重了,木嬷嬷只得点头称是。
大小姐还是这个性子,不争不抢,哎,她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啊。
如果慕君知道木嬷嬷心中在想什么,肯定会笑出声来,会哭的孩子才有奶,没错,但她又不是孩子了,何必跟孩子抢奶喝。
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不是哑巴,就足够了。
凭着自己的嗓子,无论是哪个世界,她不信打不出一片天地来。
木嬷嬷也不再劝她,见她垫了肚子,便开门叫一行人进来,为她置办晚宴的造型。
只见侍女们——权且这么叫吧——推着一排又一排挂满衣服的衣架鱼贯而入,把不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在她们后面,一位翘着兰花指的男人踏着碎步进来,行了一礼,“大小姐好,我是慕家首席造型师成妆,为大小姐您的晚宴造型负责。”
他还带来了两三个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