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沈芸诺烧了许多水,杀猪匠早就到了,正整理着肠子,左右邱艳在家里没多少事儿,沈芸诺装了米出来让她磨成米分,又把家里备着得茴香八角拿出来交给邱艳,“我这边忙走不开,你和叔一块去,之后做好吃的。”邱艳一个人推不动磨,邱老爹跟着就没多大的事儿。
邱老爹笑着接过,邱艳在屋子里到处转想要搭把手,她是孕妇,杀猪的场景血腥,夜里做噩梦怎么办,沈芸诺这个提议甚好,提着整整一大篮子米,朝邱艳道,“阿诺让咱去咱就去吧,大丫也别在家里了。”
猪全部抬到外边去了,出门后邱老爹挡着邱艳,生怕她见着了,邱艳和沈聪成亲这么久了才重新怀上孩子,他也得小心着,大丫在邱艳肚子里就吃了苦,也是那会家里糟心事多,他想帮衬都没法子,总算雨过天晴了。
去了村里,有人认识邱艳,得知再杀猪了,妇人汉子都朝裴征家走,春花去裴勇家叫韩梅,酸溜溜道,“裴三他们可猎着好几头野猪,你叫上裴大,都是兄弟,分一点裴三总是愿意的吧。”
韩梅早上遇着沈芸诺了,得知裴征又猎着野猪,心下羡慕,然而知晓春花挑拨离间的本事,冷淡道,“我们就不去了,家里事情多走不开。”裴万的吃食都是她做的,之前裴俊怎么服侍裴万的,裴勇也照着来,家里积攒下来的钱估计撑不了多少日子,她便去镇上只买骨头,买肉的话骨头不要钱,可如果不买肉,骨头就要花钱了,韩梅算着,只熬汤给裴万补身子的话,家里还能宽裕一阵子。
春花见韩梅眉眼冷淡,心中不耐,摊开手掌,朝着自己面扇了扇风,翻动眼皮子道,“我和你说了,去不去由你,人裴三如今是能耐了,儿子三岁就送去学堂念书,家里媳妇又长得好看,自己又会挣钱,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要换青砖大瓦房了。”
韩梅神色疏离,“你羡慕也是羡慕不来,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与其在这边酸言酸语,不如去地里看看庄稼长得如何了?”话完,啪的声关上了门。
接二连三被人拒之门外,春花来了脾气,碎骂道,“关我门?不过是个不把庄户人家日子放心头的罢了,活该被人找上门打一顿,还把儿子送去学堂呢,也不怕让小木在外边抬不起头来,我呸……”对裴征,春花不敢说什么,韩梅她可不怕,娘家人不帮衬了,背后没了靠山,她有什么好怕的,站在门口,骂够了才往回走,找人结伴去裴征家了。
吴桃儿心心念念那个扛着野猪的汉子,拉着周菊打听好一阵才问清楚名字,听说是刀疤,她脸色一白,刀疤和她娘有过节,脑子里细细回想那个背影,咽了咽口水,刀疤如果认出她,一定不会正眼看自己,可她实在抹不去脑子里那道影子,喜欢一个人,怎么看都觉得她好看,吴桃儿拉着周菊去裴征家,她想着再看刀疤一眼或许她就不喜欢了呢?
☆、73|06-05-20
周菊半是被拽着出了门,蹙了蹙眉,让吴桃儿慢些,哪知吴桃儿心思都在看着的背影身上,不等周菊锁门就拉着她走了,路上遇着过去买肉的,吴桃儿亲热的挽着周菊手臂,面上恢复了端庄,和大家谈笑风生。
刀疤送了四头去镇上,院子外还剩下四头,村子里的汉子看了不禁对裴征敬佩三分,一头野猪他们尚且不能对付,别说这好几头了,妇人们也和柱子娘小声道,“去年你还闹,我看啊,是柱子命大,今日上山碰着这几头他哪儿还有命?今后我看着还是别去山里了,别野菜没挖着,把小命赔进去了。”
一番话惹来不少人附和,李杉站在旁边,跟前搁了个篮子,问谁家买肉的,十五文一斤,把钱给他。
听着这话,村子里人抱怨起来,当着裴征话说得也丝毫不留情面,“天儿肉了,这么多肉卖不出去也是臭了,乡里乡亲帮衬一把咱才寻思着买些回去,十五文太贵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裴征拧着眉,蹲着帮沈聪干活,默不作声。李杉在赌场混迹多年,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听着此言,挺了挺脊背,哼道,“野猪我们哥几个拼了命弄回来的,为此,裴三兄弟腿还伤着了,十五文也没乱收大家的钱,家里没钱的拿了粮食换,下回若天上掉下头野猪,便宜些卖给大家不成问题。”
他的话说完,周围的人不吱声了,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裴征腿上,十五文,确实贵了,看热闹的人多,买的人少,沈聪割得肉一块一块放进竹筐里,明天休沐,可以问问知县大人府上要不要,因而,留了半头没有动,四头猪,弄完也傍晚了,邱艳和邱老爹回来,手里拿着磨成米分的大米,不明白沈芸诺要做什么。
“晚上人多,我们就不炒菜了,全部弄蒸菜吃,你去上边和金花嫂子说声,让她晚上下来吃饭。”
进屋喝水的罗城听着这句,摇头道,“阿诺妹子,你们自己吃就成,刚金花嫂子拿了三块肉回去准备大展身手了,咱不一起吃了。”裴征受着伤,沈聪又在外边忙,十几个人的饭菜沈芸诺弄起来多累,罗城喜欢吃会回事,却也不敢得罪了沈聪,坚决将这件事拒绝下来,出了院子,小声和刀疤说了这事,刀疤提着猪腿,让杀猪匠好动刀,粗声道,“难得脑子转得快,再给李杉媳妇拿块骨头上去熬汤,晚上咱兄弟几个好好补补。”
拉着周菊刚到这边的吴桃儿听着刀疤说话,脸色微微一红,心跳加速,低着头,缓缓的看向侧头说话的汉子,仔细打量起他来,粗眉大眼,容貌周正,说话时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很难相信凶神恶煞的人也会长出如此整齐白洁的牙齿,脸上一道疤痕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挪开眼,吴桃儿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眨眨眼,往回不觉得他好看,此时见着,周身好似有股浑然天成的阳刚之气,看得她脸红心跳,呼吸都不顺畅了。
周菊和裴征说了两句话进了院子,也没留意吴桃儿的反常,裴俊出门卖豆腐了,她一个人在家本是不愿意过来的。
“四弟妹来了?”沈芸诺挑眉笑了,让她自己找凳子坐,周菊见她弄饭菜,想帮衬一把,被沈芸诺拒绝了,“只一个砧板,我自己来就好,待会回去让你三哥给你找两块肉。”
周菊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这边人多她是不乐意来的,奈何吴桃儿抓着她不放,如今倒向专程过来占便宜似的,抬眸,看沈芸诺明亮的眸子清明澄澈,笑着道,“好,如此,我倒也不用买肉了。”
吴桃儿被刀疤迷得头晕脑转,眼神舍不得挪开,村子里的人准备散了回家她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刀疤,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经过沈芸诺平日洗衣服的地方突然计上心来,他们人多,定然不会在家里洗澡,如今天热了,村子里的汉子都是在河里洗澡的,心思转动,步子也跟着大了。
许大觉得今日的吴桃儿不对劲,下午回来嘴角不时往上扬,吃饭也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他皱了皱眉,饭后,吴桃儿嚷着去村子里和周菊说点事儿,许大不好的感觉更甚,呵斥道,“天色不早了,裴四媳妇要收拾屋子,你找她做什么?”周菊在村子里人缘不错,不过家里卖豆腐,她和裴征一早忙到晚,哪有功夫应付吴桃儿。
“你明白什么,今日裴三给了好几块肉给裴四媳妇,我眼看着他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不如便宜点买回来,钩子好些日子没吃过肉了,你当爹的不管,我当娘的不能不放在心上。”语毕,嗔怪的瞅了许大一眼,许大长相不错,当年媒人说起他也诸多赞美,吴桃儿心里是喜欢得,可成亲日子久了才明白,也就容貌稍微好些,体力不行。
“夜里别关门,我怕回来得晚些,你们自己收拾了睡觉就是。”走出门,吴桃儿又来了一句,许大眉拧得更紧了。
她不敢走村子里,慢悠悠走到河边,沿着河滩小路往裴征家走,走得快,到河边坐下时,还能听着不远处院子里传来的小声,吴桃儿低低整理了下衣衫,将领子边的纽扣解了两颗,往下拉扯了两下,思索着待会见了人,怎么和刀疤攀谈,手撑着脸,一时之间,也没个头绪。
沈聪和裴征忙活了一下午,沈芸诺蒸了一笼菜,全是荤的,酸溜猪蹄,米分蒸排骨米分蒸肉,梅菜扣肉,盘子放在桌上,饶是裴征一脸疲惫也来了兴致,邱老爹吃得连连点头,小洛和大丫话都少了。
“阿诺的手艺去镇上酒楼当厨子都是绰绰有余的。”邱老爹管不住自己的嘴,点评道。
猪蹄蒸的时间长,极软,外边的皮入口即化,小洛喜欢得很,沈芸诺替他夹了一大块,让邱艳多吃些,对身体好,气氛融洽,一做菜吃得七七八八,完了,邱老爹摸着自己撑大得肚子,感慨道,“阿诺手艺好,叔都舍不得走了。”屋子里养着鸡鸭,邱老爹让隔壁的帮忙看着,最迟明天得回去了,晚上吃着一桌好吃的,是真舍不得走了。
沈芸诺笑道,“叔多留几天吧,家里肉多,喜欢的话明日我做就是了。”不过蒸猪蹄费柴火罢了。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下了,沈聪和裴征收拾了碗筷,说起买牛车的事儿,“今日我去镇上卖牛的地方逛了圈,和人说好了,明日再去镇上看看,你家的牛稍微小些,平日仔细些不累着不会出啥问题,你觉得如何?”
沈芸诺做饭,洗碗就轮着沈聪和裴征,两个大男人在灶房里,丝毫不觉得丢脸,闻言,裴征思忖道,“成,待会我让阿诺把银子给你。”买了牛车,之后遇着这种事,也不用特意去村子里找牛二过来,以后赶集也方便得多。
两人说着话,遇着刀疤叫他们一起去河边,两人相识一笑,拒绝道,“你们去就是了,家里备着水呢。”沈芸诺不让他们洗冷水,河边两人一次没去过。
听着话,刀疤略微不满,忙了一天也累得不轻,懒得进屋和沈聪叙当年一起洗澡的兄弟情义,朝李杉道,“走吧,咱们自己去,聪子啊,跟着阿诺妹子也开始讲究了。”
到了河边,几个人快速脱了衣衫裤子,里裤也没穿,咚的声跳进河里,这一块是兴水河发大水冲刷形成的,真正的河在下边,几人今日也累,随便洗洗穿着衣衫就准备回去洗澡了,倒是刀疤,泡在水里舒服,想要多待会,“你们先走,我再待会,回家记得把桌上碗筷洗了。”李杉媳妇做了晚饭,桌上碗筷搁着都是几人轮着洗,金花泼辣几人懒得理会,几人轮着过来了。
“刀大哥泡着便是,留着我们收拾就成。”今日轮着刀疤洗碗,他怕是没耐心才待着不走的,罗城笑笑,和李杉一行人走了。
吴桃儿在芦苇后边探头探脑,见人走远了,目光热切的落在双手枕在后脑勺,闭目休息的刀疤身后,天色快黑了,即使离得近也看不太真切,刀疤脸上的疤痕反而淡了很多,吴桃儿咬咬牙,站起身,咚的声跳了下去。
刀疤正想着事儿,只听有东西落水了,回过神听着有人喊救命,双腿一蹬往声音方向游去,手拖着对方身子,也没留意放到对方胸上,到了岸边,四下一瞅,奇怪怎么有人跑到这边来跳河,自己跳下去了又喊救命,夏日衣衫薄,庄户人家的衣衫虽说款式不新颖,课衣衫紧贴着身子,自然而然露出女子姣好的身姿来,刀疤眼神自然落在胸前两方浑圆上,今日起了成亲的心思,傍晚就有人投怀送抱,刀疤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混迹赌场,那方面的见识自然也多些,目光炙热的顺着往下,“腾”的下红了脸,对方没有穿裤子,天色虽已模糊,然而一眼就能见着衣衫下的略微粗的大腿,尤其,此时自己浑身上下也坦诚得很。
刀疤口干舌燥,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反应过来,对方趴在他身上,用力搂着自己。他本就不是有定力的人,尤其,两人四腿交叠,随着她胸口上下起伏,某处的摩擦更甚,皮糙肉厚的他身子快要承受不住蹦开了,双手落在对方肩头,见她发髻湿了,零零散散的贴在脸上,朦胧的光影下,他起了反应,而且比往回更炽烈。
也是吴桃儿运气好,往回刀疤不会落单,而且,她发髻散了贴在脸上,刀疤没认出她来,才让她得逞了。
贴着对方身子,全身发烧似的热,故意扭着屁股磨蹭两下,比起许大,刀疤的的确更威猛,红着脸,小鸟依人不安的扭动着,上身靠在他怀里,衣衫纽扣开了,隔着夏日薄薄的衣衫,女子曼妙娇软的撩拨,刀疤脸上气血上涌,呼吸也渐渐厚重了,低哑着声音问,“姑娘,你怎么来这边了?”
吴桃儿满心旖旎,身子软成一摊水,开口,嗓音沙哑轻柔,“我来走亲戚,谁知遇着一个年纪大的汉子在窗户外边偷看我,说的话也极为难听,不想给我舅舅抹黑……”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哭了起来,她经历过人事,自然明白怎么做才会撩起刀疤的情动,双腿微微打开,脚踩在他的大脚上,上前一垫脚,明显感觉他喘息更重了,吴桃儿也按耐不住,语气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故作不解的把手伸进水里。
然后,握住了刀疤。
这下,刀疤话都说不出来了,翻过她身子,如猛兽似的扑了上去,此时他只想要缓解自己全身的燥热,手禁锢着她臂膀,身子用力,撞了她两下,火热的呼吸喷在吴桃儿脸上,粗硬的手掌缓缓顺着她身子往下,正欲办了她时,听着不远处传来叫喊。
“刀大哥,聪子哥找你有事,快回来。”瞬间,滑进去一半的东西软了下来,刀疤皱眉的望向不远处院子里亮着的灯笼,松开手欲离开,就被人拉住了。
“不要走……”双唇被稳住,歇下的心思再次被点燃,刀疤嘶吼一声,忍不住,冲了进去。
吴桃儿只感觉全身被撑满,情不自禁的嘤咛出声,声音婉转兴奋,叫刀疤猛地回了神,他以为对方是姑娘,自己行了事儿大不了娶她过门,左右坏了名声,嫁给自己也合适,刚才他急切,可也知晓姑娘和妇人身子的不同,尤其,身下女子的声音暗含喜悦兴奋,他听着过不少回了,窑子里的一群娘们为了哄人,回回都这般叫着。
身下的人不是良家妇人,这是刀疤的第一直觉,可到了关头,他也不会委屈自己,心思转动,人愈发警觉起来,捏着吴桃儿下巴,恶狠狠的哑声道,“臭娘们,勾引老子对吧,这就让你如愿。”话罢,不理会院子里的喊声,使着劲儿的折腾起来。
许大身子骨不行,平日总是草草了事,眼下,刀疤使了力气,脑子里想着平日春花她们说的那种噬魂的滋味,她好像才有那种感觉,抬起腿,缠着刀疤刚硬的腰肢,嘴里不自主的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