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见爸爸,笨笨一看见宋景微就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宋景微赶紧把宝贝儿子抱过来,大大地香一个。
“趴趴……”教过笨笨很多次爸爸,但他只会说趴趴。
宋景微已经很满意了,低头地再香他一口,说道:“好乖,给你一颗糖吃。”
“糖!糖!”笨笨听见糖字好激动,他分明就知道这是啥。
大家都笑了,杨氏无奈又宠溺地道:“吃饱了在吃糖,来,奶奶喂你吃饭饭。”
看见杨氏这么想孙子,宋景微顺势给她了,让她喂笨笨吃早饭。
早晨的时光温馨地溜去,大伙们在桌上漫谈轻笑,说的是昨夜那场小雪。
“我瞧见是快天亮才下的呢,不然哪会那么少?”而且天亮就停了,真是可惜。
“既然下雪了,说明今年还是会冷。”有可能下大雪呢,不过也不怕,眼下都快过了十二月,就算会下大雪也是那么几场。
“哎呀,这仗啥时候打呢,咱们过的日子太舒坦了,都不想打仗。”
大伙们纷纷说道:“你这不是屁话吗?谁乐意打仗啊?”说罢大家一起笑起来,要说心里不紧张呢,是假的。但是过了这么久,心情好像沉淀下来。似乎就算要打仗了,也能平静地去接受。
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转变,一种升华。等经过了这次劫难,他们的人生会更加有自己的理解,更加完美幸福。
十二月中旬,下过一场小雪之后,连着几天也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有时候大点,有时候只是零星几片雪花。
天气就是这样越来越冷,宋景微不由地担心起独居在小凉山那边的原老爷子。那边虽然条件很多,宅子里什么都有,但是自己一个人过冬难免冷清。而是快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开战,所以他心中有个想法。
与沈君熙商量了过后,他们又去了拜访原老爷子。
原缙云听说他们要接自己到那边去住,便心里惆怅地想,年关快到了,原冠霖那小子眼看着是不会来陪他,而大孙子原清随又身兼要职,不能回来。
若是这个年只有自己的话,确实清冷了些。
当天里,宋景微和沈君熙帮原老爷子收拾了东西,一道回家去。于是家里又添了一口人,更加热闹了。在面对即将会到来的危险时,似乎人越多心里就越踏实。总之住在沈家大房的卢家人,心里是很踏实的,总觉得有大伙们在,互相帮扶支持,就什么不怕。
原老爷子很久没有见过笨笨了,他来了之后就成了照看笨笨的主力军,又为杨氏省了不少功夫。
于是剩下的就天天在绞尽脑汁地想,他们还有啥没准备?还有啥能准备的呢?
粮食有了,各种腊肉和腌菜有了。家具啊被褥啊衣服啊,也都搬进了山里。水缸啊,锅碗瓢盆啊,似乎也准备了不少。
“还有啥呢?”这句话成了家里每个人的口头禅,不是你问我就是我问你。
就这样,顺顺利利地熬到了十二月十九号的晚上,沈家大房从下午开始就热火朝天的准备杀猪。
沈东明笑呵呵道:“今年早点杀,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每年的庙神做寿,惯例是每家都杀一条猪,但是村里也有些人家没有猪的。裴鸿轩和吴喜家就是,他们俩汉子,根本什么家畜都没养。
沈家大房老早就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一起吃晚饭。
于是裴鸿轩和吴喜早早就抱着娃过来了,此刻跟那些没有去帮忙的大老爷们坐在一起闲唠嗑。
闲着的也之后宋景微和卢家那些长辈,年轻的汉子们都去帮忙杀猪,连沈君熙也帮忙去了。
“你家汉子杀猪的动作真熟练。”裴鸿轩因为脚的缘故,没有去帮忙,而且他也不喜欢杀猪。他就坐在宋景微附近跟人闲唠嗑,偶尔望一下门外的热火朝天。
“比你强。”宋景微接口说道。
“……”裴鸿轩瞄着他,倒是有点意外,他以为宋景微这种人,应该是很不屑这些的。
殊不知宋景微老早就见过沈君熙帮忙杀猪的样子了,当时并不觉得有啥反感。这不是一件很男人的事情吗,总比那些看见血就尖叫的人好。
经过大伙们一下午的努力,猪杀好了,猪血也弄好了,晚上就可以吃。
这是一顿很丰盛的晚饭,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很高兴。
沈东明就说道:“大家这么高兴,是不是弄点酒来喝喝呀?”
杨氏立马道:“想得美!你若是今晚喝了酒,明天的头柱香就是别人家的了!”
是啊,他们家明早还要去挣头柱香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家父子起得很早,一早就担着猪头出门去了。
今天早上的早饭,是经典的猪血粥。大伙们人手捧着一个大海碗,吃得满足可意。吃的过程中,身上暖乎乎地,胃里也暖乎乎地。冬日的早晨喝上这样一碗热腾腾的猪血粥,再舒服没有了。
今年又是第一的沈家父子回来后,高兴得哈哈大笑道:“今年咱们也是第一,明年又是个顺顺心心地一年呀。”
大伙们也高兴,都笑道:“今年也要顺利呀,你们看,还有十天不到了,祝愿咱们能顺顺利利地过完年。”
“这个能行,肯定能。”
他们心想,这么天都熬过来了,没道理还有那十天八天就过不去。所以大伙们都安心地等待过年,至于过完年后的事,就年后再想。
就在人们放松心情,准备过个好年的时候,战争的消息在宁静中,有所准备地来到茶山村的村民们心中。
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的样子,一个平静的中午,沈家大房正在吃午饭。突然院子里的小黑和大黄齐齐吠叫起来。
沈东明走出来一天,有人在猛力地拍打自家大门。他心中想道,这么着急干撒?幸亏他家门板结实,若不然还不给拍出个窟窿来。
“来啦来啦!”他边喊着边上前打开门。
“你家是姓沈的吗?”一个有点面熟的汉子,看见沈东明就说道:“对对,我认得你,我在码头上见过你!”他是原冠霖收下船工,来传口信来的。
“哎,你是?”沈东明看他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只知道他是船上的人。
汉子急忙道:“你好好听清楚了,我家二当家的让我来传口信,告诉你们让你们赶紧走,东边的水军打过来了!”
沈东明吓得愣了,张着嘴巴开开合合,结巴问道:“打过来了?在哪呢?”
“用不着多久,反正你们赶紧躲!还有照顾好咱们二当家的老爷子。”汉子说道,显见是刚才跑得很急,他没空多留:“我们的船马上就要走,没空多说,你赶紧回去告诉你家里人!”他说罢就沈东明的心凉了一下,赶紧关上大门,蹬蹬地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