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尔已经死了。”
淡淡瞥了眼何鸿雪手中对准了自己的冰冷枪口,铭尘指了指房间里连接亚瑟所在的屏幕:“我很高兴有人可以陪我一起见证这个颠覆的开端。亚瑟死了,很快艾瑞克也会死在那里,当天亮的时候整个三区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所拥护的艾瑞克被来自一区的护卫队给杀了。”
优雅地转过身,铭尘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说道:“平衡的关系会被打破,对于其他地区的绕治者而言这将会被他们认为是来自一区的一个警告,国王可以杀了三区的权力者也可以处死其他地区的绕治者,这种不安而愤怒的情绪就像是看不见的无法阻止的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平静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兴奋,仿佛一个充斥着无声硝烟的战场已经被摆放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还是铭尘吗?
一个疯狂至极却又冷静至极的男人,骨子里的歇斯底里令人指尖微颤。
“你真是一个疯子。”
“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你的父亲报仇?”铭尘微笑着停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开始揭何鸿雪的伤疤,“所有威胁到皇室绕治的人都必然要被除去,你父亲所爱的女人不过是皇室派遣的特工,本应该爱你们的母亲却是一个冷血杀手,她杀了你们的父亲,试图暗中控制何家。”
停了一下,铭尘打量着何鸿雪:“告诉我,你下定决心动手除掉你生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铭尘,我们有一点是相似的,比如说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就不会手软。”
何鸿雪毫无预兆地扣下了板机,子弹从枪口中旋转着飞出穿透空气精准地没入铭尘的腿里,鲜血从子弹带来的伤口里归归流出,伤痛的腿部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在差一点跌倒的同时身体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
铭尘冷眼朝身后的何鸿雪看了一眼,不再冰冷的黑色枪口正抵在他的后腰上。
一股热气暧昧地轻轻喷洒在铭尘的后颈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铭尘微微抿起嘴唇扬起唇角,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带动身体微微颤动:“为什么不直接冲着心脏或者是脑袋来一枪,心狠手辣的何鸿雪舍不得杀我吗?”
何鸿雪微微收紧了揽住铭尘身体的手,低沉沙哑的声音和今晚冰凉的夜色格外相配:“不想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就不要乱动。”
枪口移到了后背,抵在了铭尘的尾推骨上,何鸿雪把人押到了墙边:“双手放在墙壁上。”
手在铭尘身上上下摸索,何鸿雪拿掉了铭尘身上的枪,单手把弹夹取出来以后丢在地上一脚踢到了墙角边。
任由何鸿雪拿掉了自己身上的武器,双手放在墙壁上,铭尘微微偏头朝后看了一眼,浅笑里几分勾人的戏谑:“你硬了。”
听到了这句话,何鸿雪故意贴近男人顶了顶。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被我耍了很生气吧,何鸿雪。”
小腿上的西装面料湿乎乎的,粘粘的非常不舒服,没能得到止血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着猩红色的液体,干脆把额头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铭尘缓缓呼出一口气,何鸿雪是故意的,故意打他的腿让他跑不了,故意不止血能让他有多虚弱就有多虚弱。
这家伙不会放过他的,铭尘也不指望何鸿雪会让他见到何文宣或者是何文瀚。
“我现在只想操你,狠狠地操你。”
过于露骨直白的话音里夹杂着喉结上下滑动吞咽唾味的声响,愤怒和欲望混杂在一起成了一剂浓烈的猛药。
腿上的伤,腰后抵在尾推骨上故意顶他的枪口,那些带有侵略性的话语仿佛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他的身体,过于刺激的感觉让铭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让人绝望的、疯狂的、陷于生死之间的原始欲望。
微微弯下了腰故意轻轻蹭了蹭何鸿雪,铭尘偏过头看了眼西装裤都没办法掩盖某个地方的何鸿雪,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里尽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戏谑:“硬成这样,待会儿何文宣上来了可怎么办。”
既然没办法逃走,与其被何鸿雪抓住不如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可真是一个……聪明的混蛋。”隔着西装布料用力顶了一下,何鸿雪抬手就朝铭尘的后颈上用力敲了下去,伸手把晕过去的男人给抱住。
才刚刚把铭尘给敲晕了,屋子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何文宣果不其然的出现在了门口。
“何鸿雪?”似乎惊讶会在这里看到何鸿雪,但不管再怎么和何鸿雪有矛盾,一看到熟悉的大哥何文宣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枪,一眼看到了被何鸿雪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铭尘,何文宣连忙大步冲了过去。
“他怎么了?”
有些复杂地看了眼一脸焦急紧张的何文宣,何鸿雪沉声道:“我顺着亚瑟的踪迹找到了铭尘,他受伤了,你快把他送到医院去。”
二话不说,何文宣连忙把昏迷不醒的男人给抱了起来转身就离开,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还半跪在阴影里的何鸿雪,眼底闪过一丝担心:“你受伤了?”
“小伤,你赶快带他去医院吧。”
犹豫了一会儿,见何鸿雪慢慢站了起来似乎的确没什么问题,何文宣才有说道:“那你小心。”
直到何文宣抱着铭尘离开了,何鸿雪才有彻底站起来靠在墙壁上松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句拉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幕后黑手(四)
“你昨天是怎么解决的?”
靠坐在病床上,腿受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报纸低头翻看着,亚瑟死了,艾瑞克也死了,整个三区都乱了,铭尘的心情非常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算是吃了何鸿雪的一颗子弹腿受了伤暂时没办法下地也不用着急。
站在门口的何鸿雪缓缓将门合上,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还沾有露水的白玫瑰走了进来,一边将鲜花放进花瓶里,一边说道:“以后会加倍的要回来。”
“是吗?真是可惜没看到你自己动手的精彩画面。”
铭尘翻过了一页书,窗外楼下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抬起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何鸿雪也抬起了头,目光停留在了铭尘的身上。
苍白的冰凉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打在了铭尘的侧脸上,干干净净的五官都被笼在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里,像一张泛白的速写纸,轻描淡写,勾勒柔和却又棱角分明的线条。
浓墨浸染过的刘海柔软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嘴唇是淡淡的粉红,狭长的眼尾因为困倦而微微下垂,看起来虚弱而无力。
想去亲吻他的额头,他微微翘起的鼻尖,那双饱满而柔软的嘴唇。
“腿还疼吗?”何鸿雪强制性的让自己的目光转移到铭尘包裹着的伤腿上,铭尘绝佳的演技有一半要归功于铭尘过于无害的外表,尤其是当那个男人直勾勾地一脸茫然地看着你的时候,温暖而无害,仿佛金秋九月带着果香的暖风。
下意识的想要去亲近,想要和他聊天,想要靠近他。
直到你彻底信任他以后才会发现,这些假象背后都是一把把冰冷而眸利的刀子。
“你闻到了没有?”铭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丝惬意而满足的微笑,轻柔的声音是拂过小雏菊的风,“是新世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