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车开的稳,没多久就到了安家。
安家住的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坐落在松市有名的富人区里,小区所在地理位置傍山,有靠山,则安定稳固;且小区内人工挖湖,有水则预示财势旺佳。
地势前低后高,前窄后宽,风水大吉之地。
地价高也不是没道理。
心里感慨中司机已经将车停稳,苏容打开车门下车。
安筱雅从接到消息后就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现在见到苏容来了,连忙将她迎到家中。
苏容边走边从小布包里掏出平安护身符,将之放到安筱雅的手中,叮嘱道,“贴身携带。不可打开、不能沾染别人的手、不要沾水。”
安筱雅忙不迭地收下,三个不字让她对待这平安护身符的态度更慎重,小心翼翼地放到贴身衣物的口袋中,才带着苏容走到客厅。
陈美君的脸上此刻尽是笑意,等到苏容坐下后,亲自给苏容泡了一杯茶,“大师,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这一声大师叫的心悦诚服。
那天陈美君先让店员跟紧出售兕觥的男人,后打了松市文物局的电话,文物局的人掺和进来后,事情发展的令人大跌眼镜。
经鉴定,这樽兕觥是商时期的青铜器。
且据她文物局中的朋友吐露,这樽兕觥沾染了很重的煞气,它上一任收藏者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要是真收到了店里,保不齐要有血光之灾。
陈美君联想到那日在店里是苏容三言两语地帮她打发了对方,庆幸不已。
倒卖文物的罪名让老安出手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但这血光之灾却避免不了。
不过不管幕后设计之人是谁,他也没有占到便宜,损失一樽价值不菲的商兕觥,恐怕都没地哭。
陈美君心里打定主意要和苏容交好。
察觉到陈美君对她的态度变了,苏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她将茶杯拿在手里,笑眯眯道,“我和筱雅投缘。”
安青培身子微微斜着靠坐在苏容的对面,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不动声色地将对面女孩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底。
安青培大半辈子都走了过来,看到太多的事,也看到太多的人。
听妻子说苏容深藏不露,替她解决了店里的大麻烦,安青培心里被勾出了些许的兴趣。
筱雅的事情可能是误打误撞,但兕觥这件事可不是误打误撞能解决的了的。
“饭菜还在准备,大师有没有兴趣和我下盘棋?”
安青培失笑,从口中吐出大师两字,倒是有些不习惯,他的目光落在客厅中央摆着的棋盘上,邀请道。
笃定苏容会下棋。
苏容从进门来第一回 细细打量安青培,不由地愣了一下,原身竟然知道他是谁。
安青培,教育局局长。
当初苏容省内数学竞赛拔得头筹后,就是他颁的奖。
苏容的心里顿时活络开,原身留给她的最大麻烦就是退学,这几天她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这安青培不正是瞌睡送来的枕头吗?
陈美君和安青培多年的夫妻,很清楚安青培心里的想法,不管他对苏容有什么考量,她和筱雅却是真心实意感谢苏容的。
“逮着人就要下棋,下了这么多年都没下够啊。”
苏容在三合派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师傅下棋,笑道,“好啊。”
虽然有些不喜欢对方审视的态度,但有共同的话题才能引新的话题,她正愁如何开口。
两人挪了地方。
苏容的棋风略显温和,而安青培却是凌厉外露,一刚一柔,棋盘厮杀迅速地陷入了焦灼。
安筱雅知道自家父亲的围棋水平,不可思议道,“苏容才多大,竟然能和爸斗得旗鼓相当。”这回震惊地直接改口。
苏容分出一些心思回答,“十八了。”
陈美君插嘴道,“十八啊,这正是上高三的年纪,快和我说说,是什么高中的?以后学校里有事尽管来找你安叔。”
苏容觉得陈美君简直是一个神助攻,她落下一子,回复道,“前段时间退学了。”
陈美君再度插嘴道,“怎么就退学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大师,你尽管开口,若是能帮忙你陈姨绝无二话。”
安青培眼睛敛着,眼角起皱,原本拿到苏容的资料后,就有心要打探苏容的想法,就这么一分心,落子的速度慢了些。
不过听着二人的聊天,安青培倒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容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和贴补家用,没办法才逃课去了古玩街摆摊算命。
学校不但不查清楚,在没有家人的陪同下,让她亲自签了退学申请。
一旁的安筱雅和陈美君惊呆了。
所以这才是苏容成为大师的起因吗?!这年头连个半路出家的辍学生都这么厉害?!
不过感慨归感慨,安筱雅和陈美君对苏容的能力没有半分的怀疑。
安青培心思恍惚,他看过苏容的资料,所以清楚苏容的成绩,若不是苏容得罪了人,学校怎么可能将这么优秀的学生劝退?
可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到看到对面女孩言笑晏晏,“安叔,你输了。”
他连忙低头看向棋盘,黑子的确大势所去,倒也没有不甘心,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棋子收到盒里,“果真后生可畏。”
一盘棋,足够安青培看清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