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阿丑话还没落,殷子湮抬起他的一条腿挂在腰间,面对着他,深深亲吻那双嘴唇。腰下也柔情许多,缓慢而温和,只是那承受之人还是痛着的,那双腿里满是鲜血。
阿丑本是绝望了的,可刚才脑海里闪过那少年的脸,他就将疼痛压制了,只想着该如何脱身,如何将这人擒住。
殷子湮刚才也不好受,不过阿丑放松了身子后,他也好受多了,自然缓慢了下来。细细尝着久违的快意,只觉着今日这感受好极了,阿丑的滋味还是最好的,他还是喜欢阿丑。
屋内的响动邢风在外头也听得到,然而他晓得如今的阿丑再不是从前那个阿丑了,再不是满眼只有那人的阿丑了。也不再温和,也不再柔情,也不那般听话了。至少对着那人是冷漠的,这样的阿丑那人必定是用强的了。
他虽不愿里头发生了那些,可也无能力阻止,只盼阿丑顺从些,顺着那人,就不会受罪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夕阳斜在天边,勾出红彤彤的色泽,亮丽又耀眼。
屋里好像没了动静,似乎停止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才有了话语声。
阿丑衣衫不整地被一人抱在怀里,他的腰下已没了知觉,现在只任由这人搂抱着他,他得休息一刻,才有臂力甩开这人。
“同我回去可好?我再不这样伤你了,从前是我之错,你要如何我也应了你。”殷子湮的双手环着阿丑的腰身,唇下亲吻着阿丑的后颈,言语都轻着。
“我若再躺了别个人的身下,你当如何?”阿丑轻声说着,闭着眼眸,安安静静地靠在殷子湮胸膛上。
“我待你好了,你怎会躺在别个人的身下?若再有……………我只好杀了那人!”
阿丑听言,又道:“我若同你回去,也不知那时能见你一面,等你宠幸之人恐怕太多……………”
“如今我只想宠你一人。”殷子湮当阿丑真要同他回去了,自然就说了这样的话。
“楚大人你又置于何处?”
殷子湮一怔,随后道:“这几月我日日念你,你还不知我的心?”
阿丑轻声笑着,转了头去,面对殷子湮,言道:“你伤我自此!几句言语就想哄骗我了!你当真将我当做无知小儿来戏耍了。”
阿丑说完,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物全褪下了,直挺挺地站在殷子湮面前。
“你好生看看这幅身子,看看它是何样的!”
外面虽是不白亮了,可夕阳的斜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都洒在了那具伤痕累累的身子上。
那具身子此刻已青紫了一些肤色,似乎是被人狠劲揉捏了,才留下了痕迹。
再看那笔直修长的腿间,细细的鲜血流淌至脚踝,但此时已凝固了,不是随便一擦就能擦干净的。
这些伤痛都是刚才殷子湮给他的,不过他不是要殷子湮看这些,他要让殷子湮看看他身上紧密狰狞的把横。
那人刚才使劲揉捏他的身子,自是没细细摸了,所以才不知他的身子已丑陋如此了!
殷子湮看到那些疤痕的瞬间心下疼痛了,锥心的疼蔓延的身体,自从母妃死后他再没这样疼痛过,现今见了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疤竟心痛至此!
“我伤你至此,你定痛恨于我,如今你要怎样才原谅我?”殷子湮站起身来,搂过阿丑,眼中满是疼惜之情。
“我不要你还这些伤痛,你只让我剜了你的心,看看它是何样的,我且信了你是念着我的。”阿丑淡淡说着,眼中平静如常,一点也不像要剜人心的狠毒之人。
“你真要我的心,我怎会不给你?”殷子湮低声笑着,拾起一件衣物披在阿丑身上,随后就命外头的人送来匕首。
邢风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阿丑接过来了,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伸手在上面划了一道小口,鲜血渗出,急速流淌。阿丑也不在意,轻轻言道:“果真锋利 。”
邢风送来匕首之后,就退出去了,临走时看了阿丑一眼,心道今日必定要有人伤身,阿丑才会罢休。
阿丑拿着手里的匕首,看着那刃上的一点血红,离近了殷子湮只道:“我只想你尝尝剜心的疼痛,叫你知我尝过的滋味。”
殷子湮看着手持匕首的阿丑,唇边挂着笑意,眼中满是柔情,他的阿丑怎会伤他呢?怎会忍心将这匕首插进他的胸口呢?
也就在殷子湮思索之际,阿丑翻动手腕,速度之凌厉,瞬间将匕首刺进了殷子湮的胸口。
“你真舍得…………”殷子湮看着胸口上的匕首,看着鲜血溢出了染着衣裳,也不相信阿丑真会伤他。
胸口是疼痛的,不过只是皮肉,那心底深处才是真正地痛了,是剜心的疼痛。
阿丑看眼前的血红,猛然放手,手上尽是鲜血流淌,忽然湿了双眼,心痛剧烈。他并不是想伤着人的,只是…………只是刚才脑海里闪出这个念头,手就不停使唤了。即便是他伤了自己时也不是真相要伤这人的,他的手不听使唤了,这人怎不躲开?怎不躲开!
“你可还要看看里头的心是何样的?”殷子湮冷声一笑,就要将匕首再深入。
阿丑见状,立刻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不躲?”
“我只是不知你真下得去手,原来你真恨我到了这个地步!”
阿丑脑子里乱的很,恍恍惚惚的,眼前是殷子湮这张阴冷的面,可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少年的面。
“就是你不躲开,就是我伤了你,我也不会同你回去……………”阿丑低声着,突然间点了殷子湮的穴道,拨开殷子湮握住匕首的手,自己将匕首捏在了手里。殷子湮万万没想到阿丑竟然如此对他,让他动弹不得。
“再挖深一些,瞧瞧里头是什么样的。”殷子湮眼中带着笑,不过那笑没达到眼底,阴寒之意隐约透着。
“放我们走。”阿丑心下涌起波涛,现在已不平静了,现在只是装着是镇定的罢了。
“你能走到何处去?”殷子湮轻声笑着,面上柔和一片,令阿丑诧异,不知他为何没恼怒了。
“我能将这把匕首送进你胸口,你该知我会不会手软。”阿丑冷着面,眼中没有半分情感。
正是此时,外头有人声响起,是邢风,说是那几月大的孩子病了,得医治。禀报了殷子湮,就等着殷子湮发话让人医治那孩子。可里头一直没有话语声传出,邢风不禁疑惑,想着送进去了那把匕首,面色一变,立刻推门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了那样的场景,虽是如此,殷子湮没发话,邢风也没轻举妄动。
“皇上!”
殷子湮见邢风闯进了屋内,挑起了眉眼,唇边带着笑,“拿套干净的衣裳来,再将那两人带到此处。”
邢风得了命令,照着殷子湮的话,拿来了干净的衣物,顺道将那两人带来。
夏梓晏抱着孩子前来,一见阿丑衣衫不整,眉宇间有着痛楚之色,马上来了阿丑身边。阿丑见他抱着孩子,只道:“你们可无恙?”
夏梓晏看着阿丑,没应声,只是点点头,再看阿丑手上的匕首插在殷子湮的胸口上,心下蓦然一疼。拉过阿丑的另一只手,言道:“他放我们走且行了,你何必伤他。”
“我不伤他,他怎会放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