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隐匿在各种掩护下,迅速靠近了主屋,门外两个侍卫如松挺立,他在柱子后嘲讽地笑了笑,转而摸上房顶。
掀开瓦片,露出缺口,寻找到合适的地方,仍旧悄无声息地落下。
方才还像孩子一样俏皮的情绪在落地的瞬间尽数敛去,他的目光转瞬间透出彻骨的寒意,自身后缓缓摸出一柄弯刀。
游魂般荡到床边,掀开布幔,痴肥的老男人睡得正香,呼着浅浅的鼾声。
黑衣人半点没有迟疑,一刀抹过他的脖子,男人在睡梦中被疼痛弄醒,瞬间瞪大了双眼看向来人,目光惊恐,预备挣扎。
黑衣人微笑着将刀子捅的更深,等到刀下的人不再挣扎,轻轻一笑,抹下了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
“韦大人啊……”他轻叹着起身,甩了甩手落下刀锋上的血珠,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具死尸,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在沉睡的男人。
翻动着书柜上的各种古籍,满屋子摸索暗室的开关,从隐蔽的地方取出来一叠信件和纸张,黑衣人一一翻看着,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床的位置呸了一声。
“鱼肉百姓,小爷我真该多捅上几刀,占大便宜了你知道不?”
他说着把信件塞回了怀里,几个跃身从窗户翻了出去,如同来时那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屋里仍旧是一片寂静。
然而方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此时早已魂归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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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徐振示意副导演放回刚才那几条,在看到拍摄罗定面部表情的那几个镜头的时候,目光中异彩连连。
为了让演员感悟到剧中人物的真实生命,剧本中对于细节的人设并没有太着笔墨。就这一点徐振和曹定坤仔细地探讨过,他想要展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不同于传统作品中刺客形象的人。
他们对自己收割生命不觉得恐惧和愧疚,是因为从来都不知道生命的珍重和可贵。没有人教导他们这些普通人都该明白的道理,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透着悲剧色彩,甚至在被利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替天主持了正义。
除了杀人和服从命令,他们并没有接受过更多的教育。年纪也不大,兴许还存留着少年人的天真本性,这些细节在外也许是全然被埋藏着的,但出任务孤身一人时,这种奇妙的反差性格便显露出来了。
曹定坤的一切理解都和他相当默契,只是当初定下由曹定坤来主演,甲大的年纪便被提高到了三十余岁。曹定坤的死亡带走了徐振对于甲大的憧憬和幻想,在他看来,整个娱乐圈中都未必再有比曹定坤对这个角色理解的更深的存在了。
但拍摄的第一天,这种固有的理念便被全然推翻了。
罗定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在完完全全的,以一种让人出乎预料的方式在为文字中的甲大创造血和骨肉。
那种从眼神中透出来的活泼味道,与杀人时的果断利落糅杂在一起,竟然丝毫不显突兀!
副导演觉得这几段挺好的,只是罗定拍的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徐振没喊停他也就顺势拍下来了。现在看徐振盯着画面沉默,不由想替罗定说几句话:“徐导,这几条……”
“过了。”徐振话一出口,干脆利落,朝着拍摄场正在补妆的罗定努了努下巴,“你去帮我叫他过来。”
副导演微微挑眉,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么轻松?不是说徐振在拍摄的时候出了名严厉的吗?他原本以为开机的这几场会过的很艰难,这就完了?
罗定闭眼仰着头,任由粉刷在额头面颊上挥动,听到副导演说徐振找他时还愣了一下:“徐导他有什么事情吗?”
副导演对罗定客气的很,他是凯旋派来的,和跟组的制片代表也很熟。作为导演他自然无需对演员那么讨好,可那个出名刻薄的制片代表对罗定说话时的轻声细语着实证明了罗定绝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想到业内早有传闻的罗定是富二代的事,他也不敢多想,如果背后真的有实业支持,那么罗定的能耐肯定比他们这些专精娱乐圈饭碗的要大的多:“我瞧着他心情还不错,但最近徐导的情绪本来就挺难捉摸的,你尽量小心点吧,我陪着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