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她却没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
乐乐这段时间也到过关家好几次,都跟关靖泽关在房里玩儿,他们逗妹妹玩逗得很开心,聊天说话也很投契,只是跟她不太亲近。乐乐表现得不明显,关靖泽却是明明白白地把对她的不满写在脸上,一开始她不知道原因,直到关振远告诉她关靖泽已经知道了乐乐的身世,她才明白这个继子是在给乐乐抱不平。
郑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关靖泽能接受乐乐的存在,这无疑是件好事——她当初担心的关振远和关靖泽不喜欢、不接受乐乐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可正是他们的宽容让她后悔没有早一些坦白,本来她和关振远的婚姻就不完完全全是建立在爱情上面的,也许一开始她可以坦言相告,乐乐早就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后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
在乐乐拒绝收养提议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乐乐的决心,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喊她一声“妈妈”。
因为他最想喊这个称呼的时候她从他的生命中缺席了。
郑彤没再说话。
关振远把头发擦干了,坐下来对郑彤商量:“我可能要调动了。”
郑彤说:“怎么这么突然?”
关振远说:“也没什么。”他顿了顿,才跟郑彤解释,“大哥现在是关键时期,我继续留在淮昌不适合。”
关振远语焉不详,也没说怎么个“不适合”法,郑彤却也猜出了一二。关振远的大哥关振德才是关家着意培养的人,关振远这半年来风头太盛,几乎直追关振德,所以老爷子出面了。
去了新的地方、接手新的事务,没个一两年是没法走上正轨的。如果那个地方再麻烦点儿,关振远恐怕就彻底被绊住了。
关振远不愿细说,是不想跟她讨论老爷子的偏心程度。
郑彤说:“靖泽也留在淮昌吗?还是让他回首都念书?”
关振远眼神变得坚定:“不,我会把他带过去,这两年他成长得很快,我该带他去见识更多东西了。回首都自然有回首都的好处,但我不想他回去——我不想他走我走过的路。”
他不会反对老爷子的安排,因为他本来没有跟大哥争的想法,可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沦为陪衬,从小就被家里那块分不下来的小蛋糕限制住。
关振远说:“最近可以给我调动的空位也不多,我猜老爷子最有可能为我争取到永交省那边的位置。那地方不怎么太平,前任省委书记前段时间死在任上,职务一直由他底下的人兼着,上头到现在都还烦恼着让谁过去,我想应该差不离。那边情况不明,我是这样想的,靖泽我带过去,你留在淮昌发展,张嫂留下来带芽芽。”他迟疑片刻,还是直言自己的考虑,“这样要是岳父有个万一,也不至于没人在身边。”
郑彤点点头:“好。”
关振远和郑彤谈好了,又去找关靖泽谈话。
如果是半年之前,关振远不会采用平等交流的方式和自己儿子讲话。但这半年来关靖泽的成长令关振远很欣喜,他觉得有些东西已经不用瞒着这个儿子。
关振远也不绕弯子,直接把老爷子的决定告诉了关靖泽。
关靖泽听后满心愕然。
他父亲和大伯之间的矛盾他是知道的,“前世”关振远在华中省呆了很多年,几乎都是原地踏步。当时关靖泽问过原因,关振远只笑着说华中省还离不开他,可跟他比较亲近的二堂叔却猜测是因为他父亲不能压他大伯一头。
几年之后首都这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大伯关振德突然被双规,他父亲则取代了原本属于他大伯的位置,挑起了关家的担子。
当时各种流言满天飞,大多揣测他父亲谋划已久,早就想把他大伯扯下来。
关靖泽询问过跟当时身在军中的二堂叔,二堂叔只叫他别去深究,好好做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