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看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毕竟有人跟踪自家的孙子这事实在是有些藐视钟家,更不用说照片里的孙子有多放荡不堪!
凌琤也知道这种事没人会喜欢,但是该说的话他可要说,“钟老,晚辈此举或许有欠考虑,但是钟少爷这次找人喷了农药的大棚里种的是顶贺集团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弄回来的稀有植物,准备明年在我们新建的度假村对外营业时展览出售用的,结果您孙子几句话就让两个棚里上万株的植物全死得一干二净,这也未免太不把贺家看在眼里。”
钟老爷子沉着脸问孙子,“晓寒,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钟晓寒咬牙说:“不是!”
钟老爷子问:“那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不认识这位叫胡天长的小兄弟?”
钟晓寒“因为……因为……”了半天说:“我见过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叫胡天长。”
钟老爷子又问:“那你见他做什么?”
钟晓寒说不出来,钟老爷子当即摔杯子怒吼:“混帐东西,还不快老实交待!”
钟晓寒吓得一哆嗦,“不、不就是些破多肉么,值得爷爷您还这样,大不了赔点钱就是。”
凌琤于是点点头,“那看来就不是舍弟误会了。我就说么,虽然舍弟虽没有钟少爷出身‘高贵’,还像钟少爷您跟别人说的那样有个犯过罪的爹,可是他自身很上进,早起晚睡,因为知道自己不足所以在各方面都十分努力,并且他从来不骗我,所以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就突然招人不满了。”
钟晓寒破罐子破摔地对凌琤吼:“谁让他不识抬举!”
凌琤无辜地看着钟晓寒,“钟少爷,我知道我弟弟不喜欢你这让你很不服气,但是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啊,你不能因为他不喜欢你就跟我整个顶贺集团对着干是吧?我弟何辜?那些植物何辜?”
钟晓寒气得不行,又仗着老爷子已经知道一些事情,忍不住为自己辩驳,“谁喜欢陆惜杰那个贱人了?要不是他赖着陈源,我……”
“啪!”钟老爷子一巴掌掴在长孙的脸上,“你还有脸说!”
“爷、爷爷……”钟晓寒彻底懵了。哪怕是上次被迫出柜他爷爷都没有碰他一根手指手,这次居然,居然打他的脸?!
“钟老息怒,是晚辈给您添麻烦了。”凌琤说是这样说,人却还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
“是我钟家家教不严,让凌助理看笑话了。”还出身高贵,高贵个屁!在人背后诋毁人,成天睡懒觉不求上进,还尽骗家里人,脑子长在了睾-丸里吗?他妈的!钟老爷子腹诽出花来了,实在是被凌琤羞得老脸没处放。他长出口气,也不坐了,两手柱着拐杖朝闪琤说:“这次的事既然是这个孽障生起来的,那钟家必然会负责,有劳凌助理特别跑一趟,钟某惭愧。”
“钟老哪里的话,是晚辈小题大作了,惹您动怒实属不该。”
“哎,不管如何这次的事都是我们钟家理亏,晚些我会给贺总个交待的。”钟老爷子说罢让人把刚放出来没多久的孙子又给关了起来,之后才将凌琤送出去。
凌琤上了车,给陆惜杰打了电话说搞定,而陆惜杰旁边的陈源则不满地瞪着爱人,“为什么不让我去?”
明明都说了他要去钟家的,结果凌琤跟陆惜杰都反对,说他去搞不好会把钟老爷子气死!那样就不是去送忠告而是去送终了。
陆惜杰想想那一打一打的照片,绝望地看着陈源,心说还是算了吧,你去了别说要回钱,弄不好还会引起两家争斗。虽然钟家还不至于被看在眼里,但是总不好给外界一个仗势欺人的印象对吧?不过这话说了好像有点太打击陈源,陆惜杰便说:“你去了谁来陪我买多肉?我要是跟凌哥出来在一起大半个月你不郁闷?再说一想到有贺总这只霸王龙,我就觉得还是小命要紧点。”
陈源一想,也对,于是立码搂住陆惜杰的肩,“好吧,你说得对。看肉看肉!”
陆惜杰这次想好了,在k国把上次订过的那些多肉全都订完之后再跟陈源去一趟欧州,那边的多肉也有很多。他这次会引进到自家市郊那边的大棚里去,如果地方不够的话就放到沐雨园林在b市的植物养殖区,然后等陈家村那边恢复一下再运过去,免得又白忙活一趟。
不过说起来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晚上的时候又接到了凌琤打来的电话,说钟老爷子送了一百万支票送到贺驭东那,并且老爷子还亲自道了歉,说以后会对钟晓寒严加管教。
一百万啊!整整比原来的损失多出了好几倍!
如果木屋那里的老桩都受了损,那贺驭东肯定不能只收这一百万了事,不过既然木屋无恙,那就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总不能真让钟老爷子下不来台。
陆惜杰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本着资金充足,能把多肉园弄得更好的想法,仔细地挑选着他的肉肉们。而陈源则仗着身处异国它乡,没人认识他们,便越发地对陆惜杰不老实起来。白天,陆惜杰在多肉养殖商那里挑多肉下单,晚上,陈源在被窝里挑陆惜杰肉多的地方下“蛋”,哦不不,是下手!各得其“索”。
似乎对每个人来说,得到各自想要的便是最好的,这样一来彼此之间不会有冲突,便能更好地相处。然而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满足于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因而生贪念,又由贪念生恶念,直到自己都不知觉间,选了一条不归路。
钟晓寒一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这年月不都讲究追求自由的爱情吗?他喜欢陈源怎么了?他为自己的爱情付出到底哪里有错?他爷爷居然要把他送到国外让他十年内都不许回来!还给他专门安排两个人看着他,说以后他要是学好了,这家业便有他一份,不然他以后就得老死在异国它乡,财产更是一分也别想拿!
提着行李箱,钟晓寒的恨意散布在了他每一个细胞里,可老天就好像没折磨够他似的,居然让他在机场里看见陆惜杰跟陈源一起有说有笑地入境!
本来不应该有这一幕的,因为陈源跟陆惜杰在外头都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可是怪就怪,钟晓寒执意要去巴黎学设计,不然宁愿死。没办法,钟老爷子就找人重新给他办了手续,要让孙子去法国,所以这一耽搁,事情就赶得这么巧了。
陈源跟陆惜杰也看到了钟晓寒,不过陈源留给钟晓寒的也不过是憎恶地一瞥而已。
钟晓寒于是说自己要去洗手间,然后躲开了两个跟着他的人,便给庄少风发了一条信息。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庄少风收到信息之后了然一笑,并没有作任何回复,他只是看了眼犹在床上睡着的陆胜天,对韩爽招了招手。
韩爽走过来悄声问:“干嘛啊?”
庄少风说:“妈,他到底肯不肯买房子啊?整天嫌弃这嫌弃那的,你就没暗示他一下么?”
韩爽说:“怎么没有?可是光买了也没用啊。买了写他一个人的名字,那跟咱俩有个屁关系!”
庄少风都想翻白眼了,“都说了要是真想分他的财产就得跟他成一家人么。妈您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韩爽哪里会不明白,可是她想跟陆胜天结婚,那也得陆胜天同意才行啊。而且就算她想有个陆胜天的孩子,那也得陆胜天上钩啊。
也不怪韩爽和庄少风觉着有孩子多半就能拿住陆胜天,因为在他们看来,陆胜天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陆惜杰。而惜惜杰跟陆胜天那么不对盘,所以一但陆胜天再有了孩子,那陆胜天肯定会喜欢,毕竟人总得养儿防老吧?
赎不知,陆胜天早已经对儿子女儿这种生物没兴趣了,他都有过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还有什么可想的?反正有事的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他觉得最靠的住的还是钱,要么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庄少风自从认识左飞以来也越发觉着钱是好东西,看他穿得好出手大方,连同学都用与以往不同的眼光看他了。所以陆胜天的钱他势在必得,于是他叫过母亲说:“妈,您还得再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吧?”
韩爽看了会儿锅里的汤,有那么一瞬间干脆想着让陆胜天滚蛋算了。但是她这么长时间不工作,手里的积蓄是越来越少了,而且她也有点不甘心。她哪里比方娴差了?凭什么陆胜天能看上方娴就看不上她?
不过最后让韩爽决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陆胜天身上,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由于最近每天都对着陆胜天的病脸再加上儿子三催四催带来的压力,韩爽想着出去逛逛街。谁知她好死不死居然遇上了方静。方静微微挺着小腹,跟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在买东西。
李主任跟方静看的是玉器,因为李主任听中医同事说怀孕的时候带一块好玉能安神,玉里的矿物质对人体也有一定好处,所以他想着给方静买一块玉佩要么弄一对镯子,所以就趁着十一放假带方静出来了。
方静一开始不肯,觉得她这一把年纪买这些也是浪费,但拗不过李主任,就当出来散散心走一走,想着到时候买块便宜点的好了。
韩爽再三确认了才知道她真的没有看错。以前那个看起来又穷又矬的方静真的打扮得跟贵妇似的,穿着米色的套裙围着披肩,还挽着一个精质的皮包在选翡翠镯子!
以前韩爽是从来不上这种商场来的,因为这里可以说是b市最高端的消费中心了,里头的东西动辄上千上万,搞不好她一个月的工资连一样东西都买不来。
方静今天拎的包跟披肩是陈源跟陆惜杰从巴黎带回来的,不论放在哪儿都是非常上档次的东西,韩爽看着羡慕的不行。以前跟方静还有林子琪住在一个院里,林子琪后来因为家里出去开浴池赚了些钱,过得越发比她好,她就觉得难受得像被扒了皮抽了筋,但是那会儿她还能安慰自己不是最差的,可是现在倒好!
韩爽一股恶念从心中起,笑着走过去便叫了声:“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