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是骡子是马先溜一圈儿我瞧瞧。”
秦立东拉着李津京上到二层专门放钢结构模型和资料的房间,这还是一周前他为了配合小痞子的求知欲陆续从公司拿回来的。
球形网架的侧推力承受点在于地基和墙体,他们的插接式弓型结构利用横悬梁,把网架之间彼此的作用力抵消,这就是导致侧推力几乎为零的原因。
秦立东手把手的教李津京如何拆分模型,如何组装。
这个是实际建筑的缩小版,每一个接口的角度和悬梁都是按照比例来的,甚至连材质都和工程实地用的钢一模一样。
李津京摆弄了几次终于明白了原理,往后一仰,靠在一直坐在他身后的秦立东肩上,“不行,头晕。不是学这专业的,一时明白了但不能琢磨,往深了一想脑子就乱了。”
秦立东帮他揉着太阳穴,“没事儿,慢慢来,不用着急。”
“别逗了,不着急行吗?你说咱们去工地干嘛去了?是去把关的。就算有工程师,但自己一点儿不懂到那边也就是天天干瞪眼,万一组装错了或者有不必要的钢材损耗都看不出来,睁眼儿瞎多废物啊!”
“你想太多了。做买卖也好做工程也好,不能事事都自己一抓到底。你盯着工人干嘛,咱们就盯住了工程师,他们才是去盯工人的。放心,咱们一处工地有五个工程师,两个现场两个核查,还有一个总负责。都是事先签了合同的,如果出现问题也是他们负责。”
李津京扭头看着他,“资本家呀你,够黑的。”还是他想的周到,这样确实轻松不少。
臭德性,瞧瞧那骄傲的劲儿!
俩人离这么近必然得亲个够,你嘬我一口我舔你一下,舌头勾来搅去,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才罢嘴。
李津京想起一直担心的问题,到底秦立东有多大把握收购了专利能赚钱?
“五五开吧。”
“五五!”小痞子炸毛儿了,“一半儿的失败机率你就敢下手?刚才就不应该帮你敲边鼓,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啊?”
秦立东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说了反而要浪费我更多的精力去说服合伙人的支持,这是我的决定,除了你谁也不会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才会安心该干嘛干嘛,你也可以全力以赴忙活专利的事儿?是这个意思吗?”
秦立东贴着李津京的脸蛋儿闭上眼睛,慢慢的说:“既然我是董事长,公司的决策就要我自己来担当。做生意必然有压力和冒险,让越多的人知道干扰就越大。我这次之所以要提前出手轻钢技术就是要把风险降到最低,虽然比原计划早了一年半,但至少能保证专利买卖失败也不影响公司的运营。”
李津京想了一下,“嗯,咱们也别老想着失败了会怎么样。这段时间我查了查资料,在国外注册专利需要通过国家贸易促进委员会来完成。每个专利的注册费用因国家不同大概是五万到十万人民币之间,关键是你想注册多少个国家?”
“十五个。”
我靠!李津京转过身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早就踅摸好了都在哪几个国家注册了吧……哎哟!可不是么,要不怎么会有印尼的和日本的来联系你呢。说,运作到哪一步了?”
秦立东笑着捧住他的脸,“只是通过朋友撒布了一下消息,试探市场需求的反应。专利没拿到手肯定不能正式发布啊,笨蛋!”
李津京甩开脸上的大爪子,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狡猾狡猾地!”
已经都确定了六月他和秦立东一起去南方工地,但到最后他们俩谁也没提这次参与之后李津京的去留问题。
也许秦立东有自信,这小崽儿只要见识过工程必然不会再想回去蹲在他那小公司天天无所事事,也许是他相信李津京和他一样喜欢挑战和刺激。又或者,秦立东早就把李津京算做最亲密的身边人,大于龙庆,大于潘向荣?
恐怕连秦立东自己都说不清。
但是他喜欢每天睡醒了一睁眼能看到身边儿躺着的人,每每在紧张的谈判和工作之余,想起他就会心情愉悦。虽然这个家伙总是给他一种“老子不爽就分”的感觉,但和李津京在一起,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非常舒心,惬意。
想着想着,秦立东趁着谈判间隙,把意向购买轻钢技术的某钢厂代表甩给潘向荣,自己来到走廊里打电话。
“忙什么呢?”
“开着车呢。”李津京挂上挡换了个手拿着手机,“中午席砚给我打电话,说攒了两千块钱先还给我。孩子自尊心重,这点儿钱保不齐是怎么从牙缝儿里省下来的呢,我现在正在去他单位的路上,有事儿吗?”
“没有,就是想你了呗。”
“不信!赶紧的,又算计我什么呢?是不是文哥又犹豫了?我告诉你啊,老潘龙庆随便谁,别总拿我当枪使。”
秦立东叹了口气,这小痞子防人之心太重了吧?找他就不能说两句情人话必须得是工作吗?
“别叹气了,跟你开玩笑呢。想我吧?那今儿晚上你做饭啊,我要吃排骨。”李津京是得机会就得讹呀,要不想让秦少下厨可难了。
“行,我这边完事儿就回家。”
李津京贼笑:“来来,亲一个,么么!乖,好好谈判啊~”
马上就要红五月了,停好车的李津京扫了几眼在这片写字楼广场前扯着脖子嚎的大爷大妈们。也对,建国五十周年,今年是大庆啊!
按照席砚给的地址找到C座,看来这Showy还挺有实力的,至少租得起像样的地方儿。
出了电梯就看见一个大大的S标志,还没反应过味儿来就被前台姑娘一指,“都几点了?面试都快过了。快点快点儿,807房间。”
李津京一头雾水,就听小姑娘们彼此之间嘀咕:“还不紧不慢的呢,这些当模特的就是私生活太滥,也不知道趁着年轻赶紧挣吧出头……哎,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啊?”
“我不是来应聘的模特,我是来找人的,找席砚。”
“哦,对不起啊。席砚在816,您往左边儿走快到头儿就是了。”
李津京冲尴尬的姑娘们很有礼貌的一笑,点点头才往她们指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小声的交谈,“你个笨蛋,看看人家背的包儿。”
“哇!GUCCI!”
“真的假的呀?”
“不知道……”
这个是席砚?李津京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但又不太确定。头发长了,还多了副眼镜儿,瘦了吧唧的比一根儿芦苇强点儿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