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身家清白?”眼看儿子身边终于没有利器了,耿氏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再回头跟池氏吵闹的时候气势也泄了些,“你们家有清白的么?就双蝉这么个丫头,还在外头养小白脸呢!这事情谁不知道?现在做出这偷天换日的事情,还想贴金描补?”
“太太说这话,那我也得插一句。”双蝉从地上站起身来,眼睛也有些发红,或许当初在外头与那书生的事情也是用过心的,此刻提起来也有些被激怒了,看气势多少也朝鱼死网破的方向在发展,几乎是提满了中气大大地冷笑了一声,“我的事情没人不知道,那表少爷的事情呢?槐树胡同里郎中说过什么,您要不要我给重复一次?昨天晚上表少爷在洞房里可是疲惫的很,也就是我这样仔细伺候着成了事,不然的话……”
厅堂里所有尚未成亲的丫头要么似懂非懂,要么立刻低头红脸,邱妈妈忙去捂如妍的耳朵。
剩下已经成亲的人自然是明白双蝉的意思,不论立场如何,在这一瞬间是本能地齐刷刷往池朱圭方向望了过去。
池朱圭刚才被那剪子吓得青青白白的脸色霎时又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向着双蝉挤出来了一句:“你……你胡说……”
这个反应刚好证明了双蝉所言不虚,耿氏心里也是猛地一沉,想再继续厮打池氏,却又满心想要大哭。
毕竟儿子不行才是最要命的,娶谁不娶谁都在其次啊!
“耿太太,您也见好就收吧。”如姒看着耿氏已经进入了“三而竭”的阶段,就开口说了一句,“动不动就觉得是池太太挑唆了你儿子、坑了你儿子,你儿子几岁了不知道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大男人还不知道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任,你到底想拿自己家做下的丑事胁迫别人到什么时候?池大人到底花了多少银子谋到如今的缺,你比别人清楚吧?是想都折腾掉了吗?”
就算前面几句话让耿氏还有反驳甚至叫骂的心思,这最后两句话却直接拿住了池嵩和耿氏的命门,几乎是同时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来。
池氏这时终于把先前的圆滑找回来些,伸手拉了拉濮雒,便也放缓和了口气:“兄长,嫂嫂,咱们本就是亲戚,如今也只有亲上加亲的。如蝉又勤快又细心,容貌体格也是看得见的出挑,以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们老爷哪有不扶持自己家二姑爷的道理。如妍是个骄纵坏了的脾气,过日子还不及如蝉呢,您娶儿媳妇为的也是持家生养不是么。”
“少说这些没用的!”耿氏愤愤地一挥手,只是那气势已经连强弩之末也算不上了,直接过去跟自己的相公池嵩低声商议了几句。
池嵩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但看看濮雒,又看看如姒,也心里知道这事情只能认了,终于点了点头。
耿氏舒一口气,又转头望向池氏:“既然如此,这个婚事我们是吃了大亏了,认可以认,但聘礼至少退回七成来,天底下谁家也没有拿聘嫡女的例子聘义女的。”
这事情只要池家肯认,能放过如妍,叫池氏再贴钱也是肯的,更何况只是退大半的聘礼,自然连声答应下来。
如姒见这样,就知道事情基本算是平了,也没有继续喝茶看细节的兴趣,直接甩手就走了,只是在出门前忍不住给耿氏又留了一句话:“耿太太,以后再动不动就拿以前的破事扯上我,我保证让你们家滚出京城,不信你就试试!”
按着先前燕萧的动作,这句恫吓还真算不得虚言,尤其现在的如姒又是石贲将军的儿媳,耿氏撇了撇嘴,却也没再说话。
一路回到自己家里,如姒才觉得似乎吐出了一口浊气。即便这些事情跟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即便如今濮家人和池家人再不能伤害她,甚至都不能算是恶心到她,但旁观了一场这样的撕逼,还是觉得好像吸收了满满的负能量,整个人都烦闷起来。
而当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眼看见侧卧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陈濯,莫名的安定就立刻涌进心里。
陈濯应该是累的很,身上的衙门公服都没换,而俊逸的眉宇也紧锁着,就算小睡也都没太轻松的感觉。
如姒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轻轻将陈濯的靴子脱下来,即便她已经小心到了极点,但脱了一半的时候陈濯还是醒了过来:“唔……如姒,你回来了。”
如姒恩了一声:“你再睡会儿吧。”见他醒了,索性大大方方将他靴子都脱了,又去给他拉被子。
陈濯握住她的手腕:“不用拉,我先不睡了,只躺一躺就好。”
“那也得盖上些,”如姒坚持,“别看习武的人年轻的时候筋骨强健,若是不留意的话,老了就都是病呢。”
陈濯也不松手:“那你陪我躺一躺可好?盖不盖都听你的。”
如姒一笑,自己也脱了鞋子和外衫,便上床钻到陈濯怀里:“天天这样忙,还以为陈大捕头都不想我了。”
陈濯搂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胡说,我天天都想着你。”声音里的疲惫还是掩不住,也没什么太多调笑的意味,顿了顿,又低声道:“如姒,蒲苇记可能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不想说太细,但确实本文断更太久了,我还是解释一下。
6月1日我奶奶住院了,当时我以为没什么事情,因为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太严重的状况,每次都是去医院输液两三天就好了,我就没太放在心上,还跑了一趟帝都。
6月8号下午我回了家,在出租车上给我爸打电话,因为一直也没听到家人给我update什么消息。结果爸爸告诉我,奶奶刚刚确诊是晚期胰腺癌,最多还有三四个月的生命。刚听到的时候说实话我还算平静。毕竟是八十六岁的老人,不管什么病都是够本了。那天我坚持把榜单写完了,当时我还想着,或许奶奶会撑两三个月,那么我8月初回加村的机票可能还得改期,一定得陪她最后一程才好。
然而奶奶衰弱的速度,远远超过我和我家人的想象。她身体的状况迅速的大幅下滑,每天都是以眼睛可见的速度一天不如一天,我所有的家人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奶奶身上。至于我爷爷,糖尿病多年,去年又脑出血过,就一直在家里躺着,由保姆照顾。
说实话,这两个星期,我就有些写不下去了。理论上来说,我是有时间的,只是状态实在很差,取舍之间就暂停了蒲苇。
后来的一周我轮空了,编辑没有给我安排,我也很感谢,因为就在随后的一周,我奶奶开始进入完全不能自理。我爸爸和二姑因为半个月的日夜轮值,体力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那个时候我开始去医院值班,给奶奶翻身,伺候她吃喝拉尿。我很感恩自己有这个机会尽一尽心,但是我那时候就更写不下去了。
6月18日,今年的父亲节,我原本还想着可以让我从外地回来的其他姑姑守一守奶奶,我可以带我爸出去吃个中饭,小小休息一下。结果凌晨四点多我接到了我姑姑的电话,我爷爷过世了。我的父亲失去了他的父亲。
三天的丧事里我一直在医院守着奶奶,到爷爷的丧事结束之后,奶奶也病危了。
6月24日,我在美国的三姑回国了,至此,我奶奶所有的儿女都聚在了她病床前。奶奶说,要出院,要回家。
6月26日夜里,应该说是6月27日凌晨,我奶奶过世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后又提交了第二张请假条。在办这一场白事的间歇,我把连云写了,因为那个刚好到了要v的关键口。对于蒲苇的读者,我是真心觉得抱歉的。因为当时我也是没有能力同时写两个了,所以再一次没有顾上蒲苇。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接下再也不会再这样大断更了。我会努力把所有的情节和线索梳理好,在七月之内把这个故事认认真真的写完。
再一次鞠躬感谢,感谢所有宽容我的读者们,非常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会更努力一些的。
☆、第109章 一零九
如姒一惊:“什么叫要出事?我们只是规规矩矩做生意,如何就能出事了。”
陈濯抚了抚如姒的手臂,和声解释道:“是我没说清楚,应该是要在蒲苇记出事。先前所提的,就是有关在蒲苇记有奇怪的人出入的事情,如今事态越发严重,似乎是牵扯到了宫里的人和事。今日燕萧亲自过来提了一句,说的很含糊,但是想来之前来的秦锡之夫妇来头不小,不能得罪,或许是宫里找的人,又或许根本就是宫里的人。如今宫里和刑部都在盯着蒲苇记,具体的案情其实你也不必知道,如今上头的意思已经不是仅仅要监视在蒲苇记出入的人了,而且还要在蒲苇记设局抓人。只是若真打起来,怕会有误伤。”
如姒皱眉:“这算国家征用不?给钱吗?如果砸坏了东西怎么办?银子找谁要?”
陈濯见如姒并没有太惊惧,心里也轻松了些,不由笑道:“小财迷,你就只想到这些吗?也不担心其他的?”
如姒抿唇轻哼了一声,心想这样的情节之前在TVB的警匪港剧里不知道看了多少,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大的担心就是砸坏东西没人赔罢了。不过很快她又想起来一件事:“等下,这个布局抓人的事情里,你要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变装卧底?”
陈濯摇头:“倒不是不想,只是如今你夫君已经有些小名气,卧底也做不成。”
如姒见陈濯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似乎有些微的得意,心思转了转才明白:“是因为你长的好,所以太显眼了么?”
陈濯咳了咳,目光显然是默许了,但口中还是谦虚两句:“这个……也算不上罢。”
如姒抿嘴一笑:“好吧,是挺好看的,你不去改装也好,先前一次次的,我真是要给你吓出心病来。”
陈濯闻言便有些歉意:“先前实在是叫你担心了。只是……”
如姒听这意思,心里就是一揪,立刻坐起来:“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