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侯爷和大殿下不见了,二殿下昏迷不醒。找到一个人可疑之人,那人交代自己是北定王的属下,但否认将侯爷和大殿下劫持走。除此之外,属下未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砰砰砰”的磕头声,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有三下属下的额头已经变得青紫,渗出血来。
赵恒煦突然一声暴喝,抬起一脚将属下踢飞,属下在地上滚了两圈,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跪了下来磕头认罪,他知道现在唯有这样才会让陛下稍微解气一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不敢祈求陛下的原谅,只希望能够留一条命下来。
“快,封锁商州城,全城戒严,只许进不准出,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等。”
“喏。”另一个属下飞奔离开,不久后商州城就全城戒严,官兵们全体出动,他们只知道穷凶极恶的匪徒流窜进商州城,为了商州城百姓的安全务必将人逮捕,不然后果十分的严重。
赵恒煦丝毫没有理会不断磕头的属下,大步流星的离开,跨上马就往城外疾奔而去,那儿追击的人已经和劫持赵恒泽和静儿的人打杀上。在赵恒煦看来,杜堇容肯定也是被北定王的人所劫持,心里面怒气重重,恨不得将北定王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北定王的眼线好不容易成为了两位皇子的贴身之人,那人潜伏日久,本来已经是弃子,谁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用处。因为是皇子贴身照顾的人,知晓的事情也多,包括皇子的生身之人是男子一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其依然告知了北定王。北定王不渴望权力地位,他想要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但为了得到后者,前者必不可少。他能够抓到的遗族人太少了,为了抓捕到更多的遗族人,也为了得到天底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阴谋逐渐成形,劫持杜堇容和两个孩子势在必行,至于劫持赵恒泽和小静那是顺带的,在他看来,手上的筹码越多,逼赵恒煦就范的可能性就越大。北定王没有想到有人先下手为强,将杜堇容和皇子绑走,至于另一个皇子正准备动手抓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就发现了不对劲,没有下手成功。
关于这些事,赵恒煦并不知知道,他已经认定杜堇容和赵甯章还有赵恒泽、小静都是被北定王抓走的。
商州城城西两里外,近百人正在厮杀,两方,不应该是三方人马十分鲜明。一方五十七人身穿统一的赭色短打,是北定王的死士;一方二十人,统一的墨色短打,腰间悬挂一枚铜制的虎头铜牌,是杜堇容的虎贲营,亦是赵恒煦派出来追击的人马;还有一方一十三人,衣着颜色虽有不同,但以其中一个男子为首。后两方人马虽来自不同的阵营,但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很快就调整了步调对上了北定王的死士。
最后一方人马为首的男子容貌清秀,一双桃花眼此刻充斥着狠辣,出手干脆利落,剑剑带血,此人正是靖南王赵奕蒇。
随后,又有两方人马加入到厮杀之中,分别是赵恒煦的暗卫和司闻仲极其带的人。厮杀的场面异常激烈,北定王的死士身手极好,悍不畏死,自己死也要带着垫背的,人数又多,场面一时间出现胶着。
还是赵恒煦亲自带了人来过来,用着压倒性的优势将所有的人控制,捉到的活口一十一人,掐住腮帮子一看,死士的舌头都是被连根拔了的。
“妈的。”司闻仲低声咒骂了一声,手小心的扶着靖南王,转头看向赵恒煦,然后低头在靖南王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靖南王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赵恒煦可不在意舌头是不是被拔了,狠戾的对着赵暗说道:“不能说话,还有手,不会写字,他们还有脚可以带路,什么都不会,就挑断手筋脚筋,挖去双目扔到丰城去。”
“喏。”丰城是北定王王府所在的地方。
97、第九十八章
混乱的厮杀结束后,留下满目的疮痍,鲜血浸透了土壤,毫无声息的尸体倒伏在地上,有北定王的人、有靖南王的人、亦有赵恒煦所带来的人,但死去的人中都没有虎贲营的人。虎贲营是杜堇容亲手带出来的,带出来的二十精锐更是个中高手,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不在话下,用此来估量的话,足可见北定王的死士何等身手。
虎贲营是以陆路而来,在赵恒煦和杜堇容到达商州的第二天来的,一开始只是想着让他们保护安全,万万没有想到还有用上他们的时候。一行二十人统一着装,一字排开的站在赵恒煦的身后,肃容整装,气势非凡。而赵恒煦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神色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二人,靖南王赵奕蒇和司闻仲。靖南王赵奕蒇外罩一件宽大的斗篷,隐约可见其下身材微有浮肿,司闻仲始终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但靖南王的神色中充满了烦躁、不安,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细算来,靖南王赵奕蒇还是赵恒煦同族的长辈,只是靖南王这一支是从太祖的兄弟流传下来的,和赵恒煦的嫡支不同,两人算是同族出五福的叔侄关系。这么少少的一点儿血脉关系,在赵恒煦看来无足轻重。“靖南王擅自离开封地,罪同谋逆,来人押下去。不管你是钟文思也好,司闻仲也罢,始终心思诡异,用心不纯,就地处斩,你们看如何!”
司闻仲挡在赵奕蒇的面前,带来的人也迅速将二人围拢保护起来,拿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而赵恒煦这一边,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靖南王赵奕蒇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司闻仲,仰头直视着赵恒煦,虽然身处弱势却不见任何怯弱彷徨,反而嚣张的笑了两声,“陛下是想着拿我靖南开刀,想要不战而收回一藩吗?陛下可别忘了,靖南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靖南人的,杀了我一个,并不能将靖南收回。”
“战,你们是朕的手下败将,不战,亦逃不过朕的手掌心,收复三藩只是早晚的问题。” 赵奕蒇嚣张,赵恒煦比他更加嚣张,但此刻赵奕蒇
嚣张中带着不安定的恐慌,而赵恒煦的嚣张中充满了嗜血的杀意,浓烈的朝着赵奕蒇而去,“但朕不介意扫去一个阻碍,靖南少了你,群龙无首,不是更好收复。哼哼。”赵恒煦冷哼两声,话锋一转,“如果你们在劫持一事上有半点儿不轨之举,朕会让你们不得好死,包括肚子里还没有出来的种。”
瞳孔瑟缩了一下,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赵奕蒇的手不自在的将斗篷拉拢了一下,他并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不然也不会困顿那么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到现如今的靖南王,开口要反唇相讥,司闻仲从其背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陛下,擅离封地非我们所愿,实在是情不得已。为人父母,您应该很能够理解我们的感受,孩子当年遭受毒手被歹人带走,我们遍寻不着,但在陛下身边发现了他的踪影,草民扮做钟文思也只是想要见见他,非是要伤害陛下。此次孩子随着陛下南下,我们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怎知北定王抓去……”司闻仲狠狠的咬牙,北定王这个老狐狸看来按捺不住了,终于出手了,竟然连累到孩子,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命运多舛,这是他们身为父母的失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靖南王亦是陛下的臣民,陛下赐予的我们的归根到底还是陛下的,靖南王府众人随时接受撤藩。况且靖南王封地和北定王封地相连,北定王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可以得知,想来陛下很愿意除去的……”
从得知赵恒煦有撤藩之意后,司闻仲和靖南王就思量着投诚一事,而小静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他们投诚的桥梁,赵奕蒇并不恋权,他争夺权利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赵恒煦拧眉,投诚?和前世全然不同的情况,上一世靖南王可是死守到底的,其中究竟有何缘由,让赵奕蒇改变了想法?赵恒煦并不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赵奕蒇始终不恋权,赵恒煦要山南道那就要好了,他可以双手奉上。前世赵奕蒇亦是情不得已,前世的小静并没有遇到视其如己出的杜堇容,也没有智能大师的帮助,孤苦无依的被找到后还惨遭北定王劫持,就如同现在这般,北定王用小静要挟靖南王与赵恒煦对战,消耗赵恒煦的兵力,眼看着靖南王已经成功的拖住了赵恒煦,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日子指日可待,但北定王有个愚蠢的孙子,看小静长得好动了歹心,致死小静惨死。 赵奕蒇和司闻仲最对不起的就是长子,得知长子被折磨而死,赵奕蒇动了胎气,司闻仲无奈之下选择了假死,以期瞒天过海,逃过一劫。以上就是前世赵恒煦收复山南道时所有的真相。
司闻仲放开捂着赵奕蒇嘴巴的手,在其耳边小声的说道:“忠勇侯待小静如亲子,陛下也待小静极好,小静被劫持走,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况且一起被劫走的还有端王爷,那可是陛下的亲弟弟。我们不是说好了投诚的嘛,你别着急,孩子一定可以找回来的。”
赵奕蒇闭上眼睛,脸上骤然出现了一丝疲惫和彷徨,北定王很早之前就派人游说于他,让他投向北定王的一边,北定王狡诈如狐,与之谋皮无异于火中取栗,他始终都没有答应,现在孩子在其手中,北定王这个老狐狸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小静只是个孤子,会不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遭受到不测,赵奕蒇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如今陷入到两难之境,一方面他侥幸于北定王并不知道小静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又担忧无依无靠的小静受到非难。两难之下,他手中的权利就变得尤为重要,也是他唯一可以倚靠的东西。
“陛下,小静乃我亲子,只要陛下能够将小静救出来,臣一定双手将靖南奉上,绝无半点儿虚言,臣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赵奕蒇可以选择以一己之力对抗北定王,但这般身后有赵恒煦大敌环伺,变数太多,救不了孩子也会搭上自己,他不愿意这样,深吸一口气后,赵奕蒇朗声说道,靖南王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上,他一点儿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