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嗤笑了一声,“动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顿了顿,何景把电话递给了白沁,“给白辰煜打个电话吧,让你弟弟来接你,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懒得动手料理,你们姐弟的恩怨,自己去解决。”
白沁已经六神无主了,但是她还是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我……我不能打电话给他。”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白辰煜知道。
“你不打电话也可以,那我也没办法,看来你的精神不太好,你放心,出于人道主义,我会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我想,你确实需要好好治疗,需要治疗一辈子,我会让医生每天给你打针吃药治疗的。”
何景说话的语气稀疏平常,半点不像是威胁,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半,然而,却让白沁觉得毛骨悚然。
白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只是说笑而已,会真的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被送去那个地方,就算是没有病最后也会变得不正常,简直是生不如死。
“就算是我给白辰煜打电话,他未必肯接。”白沁挣扎着说,实在的额,她觉得何景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快要不能正常思考的。
何景没有答话,沉默了三秒之后,白沁的心里防线终于完全的垮掉了,她颤抖的伸出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手机。
白沁的手抖动厉害,半响才找到白辰煜的电话拨了过去,不断的在心里祈祷这白辰煜能快点的接电话。
再第四声嘟声之后,那边接通了。
白沁如释重负,完全忘了白辰煜先前对自己的态度,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没开始说话,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样子十分的难看。
“辰煜,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帮我,这个人是疯子,辰煜。”
电话那端的人半响无语。
白沁抓着电话,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逻辑混乱。
何景从白沁手中接过电话,“姓白的,你最好管好你姐姐,别让她像狗一样乱咬人。
”
白辰煜一愣,声音低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他不等何景再说话,便掐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便有人上来接走了白沁。
一直等人走了之后,何景才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这次来的人不仅仅是白沁,还有躲在暗处的白辰煜,说实话,他也好奇,白辰煜看着自己和顾宁结婚是抱着什么心情。
想当然,应该是不好的,想到白辰煜一脸阴郁的样子,何景就觉得很爽,当初要不是这黑心的小子在后面陷害,他又怎么会和顾宁分开那么久,当初,他的命差点丢在了白辰煜的手上。
他向来瑕疵必报,恩怨分明,本来不准备这么算了的,这小子阴了他,他怎么也要让对方吃点苦头的,不过想到顾宁的话,他也觉得有几分理。
顾宁让他不要去找白辰煜的不痛快,白辰煜自己就已经很不痛快了。
何景越来越觉得顾宁的话有理了,他觉得这白家的姐弟两人倒是真的有趣,简直是两个神经病,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多亏了他们的推动作用,不然他和顾宁的感情哪儿能这么快的升温,这就叫做事物的双面性。
不过,他并不感激他们,而现在,不管那个两个家伙抱着什么目的,好意或者歹意,他都不会让这两个不稳定因素接近顾宁。他也相信,顾宁也一定不想看到这两个人。
身为一个称职的丈夫,他自然有责任为自己老婆的心情负责。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白沁都没有再出现过,不过也没人在意,有的人传言她身体不好去疗养了,有的则传言她出国了。
一直到多年后,顾宁才再一次见到白沁,那时候的白沁,因为常年吸毒的缘故,已经是身形佝偻,脸上全是斑,像是比实际年纪要大了二十岁,再也不复以往的光彩照人,两个人擦肩而过,白沁并没有认出顾宁,而顾宁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却认出了当日之人。
不过,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
六月初,天气已经开始燥热了起来,大道上来往的学生都换上了夏装,不过早上还是很凉爽的,顾宁倒是依然每天去学校上课,她是新老师,不好请假,而且现在月份还小,没必要请假,太小题大做了,同一个办公室的有个女老师,都八个月了还坚持上课。
顾宁衣服大都是宽松款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她的教室现在调到了一楼二楼,也不需要爬楼了,所以走路十分的悠闲。
顾宁和何景别过,看着路过的有说有笑的朝气蓬勃的学生,心情跟着变得好了起来,大学老师果然是个很好的选择,一直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年纪人接触,就像是自己也不会老去一般。
顾宁想着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暑假,等着九月份开学,她就和学校这边请假了。
新婚之后,蜜月想当然的推迟了,而且是无期限的那种。顾宁上午上完课之后,就坐在办公室休息,每天饭菜何景做好都会让人送来,中午外面太热,何景也不想顾宁来来回回的,办公室的人也表示能理解,毕竟怀孕要吃得好一点,新婚燕尔本该如此,丈夫疼妻子,天经地义。
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顾宁刚走出了学校,就看到了何景的车,何景现在每天都接她上下班,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过红绿灯……
顾宁抗议过,但是抗议无效,其实何景这还是退步了,开始的时候,何景色还想把顾宁送到教室去的,想时时刻刻的看着,这学校里车来车往的,多危险。
当然,何景的建议被顾宁严词的拒绝了,这都像什么话,哪儿能一天到晚围着一个孕妇转的。
做完了产检之后,顾宁再去学校,教室就从七楼调到了二楼,还是校方主动调的,调动完了才通知她,顾宁当然知道这是何景在里面捣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挺着肚子爬七楼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景帮顾宁系好了安全带,又问,“今年感觉怎么样?”
“还好。”
吃完了饭后,何景接到电话就去出去了,顾宁坐在家里无聊,又把张佳佳叫来,两个人一起在小区附近散步。
张佳佳看着顾宁的肚子,笑着说:“何景对你真好啊,死心塌地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志羡慕你。”
“难道我对他不好吗?”顾宁笑着反问。
张佳佳愣了下,“你们倒是般配。”
般配,这是顾宁最近听到最多的,形容两个人的词。
顾宁想了想说:“其实这世界哪儿有天生就般配的人。为了和对方在一起渐渐的改变的自己,慢慢的磨合,就会越来越般配,若是日日争吵,之想到自己,便会越来越不般配。没有一种感情是永恒不变的,这是看当事人去怎么经营,让感觉越来越深厚,还是日渐消融。”
张佳佳笑了起来,“你一直是聪明人,什么事情,都看得格外通透。”
顾宁看着张佳佳,“若是你愿意,也能看得通透,没有必要为自己画一个圈子。”
张佳佳怔了怔,半响才说,“我知道。”
可是知道有能怎么样,得不到,忘不了,放不下。懂道理的人多,但是真正堪破的人却又几个?这世界上,太多的痴男怨女,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