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恼了。
最后赖二才低声说:“威威,我要能做早就做了,还用等到今天,什么办法都有,可他是你弟,我能做什么?你以为我刚才不担心不着急吗,要是别人,我能把你放在那儿一个人顶着吗……”
“我能顶住。”我很肯定的告诉赖二:“这事儿你别瞎掺和,我自己家的人我自己能摆平,你管好你自己就成,别再整没用的了,你看你给范三整那破事……”
这话倒是抽到赖二的痛处了,他呲牙利嘴的对我嘀咕着:“也是,你身边净出幺蛾子,那我看你的了,你给我顶住啊。”
我笑了下,“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要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咱们怎么过一辈子,再说这才哪到哪啊,你有本事是你自己的,我也不能当软蛋啊,是不?”
说完这番话,我才终于是痛快了点,我不怕别的,我他妈就怕后院起火,两头作战非给我挤兑死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赖二就起来了。
我虽然给我弟坦白交代了,可在父母那总归是心虚的很,大过年的也不是出柜的好时机,我也就催着让赖二走啊。
就是昨天乱糟糟的,赖二走的时候发现手机掉出去了,找了一圈也不知道掉哪里了。
我一看这个,就说别找了,我打个电话一听声就能知道在哪了。
结果一拨出去电话,很快就在沙发角落里传出个恶心巴拉嗲着嗓子的老公老公的手机铃声……
靠,我他妈忘这茬了,赖二还他妈给我设着这个专有铃声呢,他也不嫌恶心!
我弟眼睛一下就看了过来。
这倒霉铃声,我郁闷的瞪了一眼赖二,心说回去后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我这面子丢的也太大了!
我弟以后得怎么看我啊?
送走赖二后,我就在家住了起来。
过年的这几天,我弟对我态度不冷不热的,估计是心里还有疙瘩。
不过他在努力不表现出来,至少在我父母那只字未提。
就是有次吃过饭后,他终于憋不住似的问了我一句: “哥,你这个能改吗?”
“那你能改成喜欢男的吗?”我反问他一句:“你当这事儿是拿遥控转台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弟很苦恼的,不过终于是点了点头的说:“你这样以后怎么办啊,以后你还要不要孩子了……老了怎么办啊……”
也就自己的亲弟弟会这么为我想着,我安慰他:“你孩子不就是我孩子嘛,都姓陈的。”
“也是,最近韩丽也总这么说……”我弟终于是松了口。
我也不知道赖二都给韩丽许的什么,不过她现在对我的事儿可上心了,在我弟那是各种上好话儿。
赖二也是算是物尽其用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我真不想自己家里弄的这么阴谋诡计算计来算计去的,不过赖二那脑子,不让他算计啥的,他估计也闲不下来。
等我年假回家后,赖二就跟疯了似的,才一个礼拜没睡在一起,他就要想死了,虽然晚上我们都有打电话,可那种感觉肯定不如直接接触的好。
我俩就跟两地分居似的,现在终于又住在一起了,难免又干柴烈火了一把。
其实我也挺想他的,平时住在一起不觉着,真分开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他早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事情都在陆续上轨道,我弟这倒是没什么说的。
我心里也多少是安定了一些。
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范三那头也终于是做出了反应,亲自登门要跟赖二谈谈。
我一见了范三就激动了,简直就跟迎接圣驾似的,一路给他迎到了家里。
范三脸色冷冷的,看都不想看我,只问:“赖锦禾呢,我找他有事儿谈!”
我赶紧叫着厨房里的赖二,叫完就叮嘱他:“二儿啊,千万别惹事儿,就当是给我还债了,他要打你左脸,你就把右脸也一并送出去……”
赖二冲我磨了磨牙,不过还是解下围裙,做出个微笑的表情出去了。
我也不敢在旁边看,这个事儿怎么说呢,越是我在中间掺和越麻烦,俩人别看都算是成功人士了,可只要闹起来那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的。
我在厨房闷了一会儿,耳朵都要竖成兔子了。
不过听着俩人说话的声音倒是不急不缓的,不像是要吵架的样子,而且赖二还问范三要不要喝酒。
这是在客气呢吧?
我歪着脑袋,远远的看着赖二去酒柜那取了酒。
俩人自斟自饮,倒是跟谈生意似的,那气氛既说不上多轻松可也绝对不是剑拔弩张,反倒是心平气和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是终于成人了,终于都走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