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军就知道是这样,于是冲着李辅导员笑了下。李辅导员低下头,也不知道在地面找什么。
周瑞大马金刀的往屋子中间一坐,眼睛一瞪:“今儿就出结果!我在这儿听着呢,今儿不还俺三儿清白,我不介意帮你们学校宣扬宣扬。那啥天州报社什么的,我好像还有他们总编的名片吧?要是天州不成,我别的报纸也认识点人……坦白的说,我最爱搞事了,真的,我那工地,三百多号工人呢……”
周瑞从口袋取出大堆的名片,一张张的翻看起来。
“哥……你够了!”赵学军气的有点想揪头发,自己这哥现在整个一个变种版本的包工头。
“误会的……哎呀,作为家长……你们的心情我们了解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周旭红同学说,他三号晚上私下找过赵学军同学,他们谈了很久。赵学军同学认识到了错误,就把拿他的那一千块还给他了。”李辅导员连忙解释。
赵学军一愣,愣是没明白。
“老师,这事我能替您说下嘛?您看,我知道学校也不想闹大,今晚周旭红的家长,赵学军同学的家长都在这。我的意思是这样,咱们把事儿说开。我们都不愿意看到此类事情发生,所以老师要相信我,可以吗?”
“对对对!贝同学你们都是好同学,要互相理解,也好交流!”校领导觉得很满意。
贝冬宁提起暖壶,很恭敬的给周瑞倒了一杯水,倒完之后他双手捧着给周瑞端过去说:“周大哥,您消消气,这事儿前半部分您知道了,我跟您说下后半部分。”
“你说。”周瑞端过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今天405的朱晨同学,饭票没了,我们都知道他前段时间损失了不少钱,又不好跟家里要,所以就跟宿舍最大方的周旭红同学借钱了。周同学也是很大方的借了钱。可朱晨数钱的时候发觉不对了。他看到一张十块钱觉得很熟悉……还认出来了。在家的时候,他妹妹调皮,就拿着铅笔给钱上的……嗯嗯,伟人们画了胡子,当时朱晨同学记得,他还逗妹妹玩,夸她画的新疆胡子画的像。她妹妹一高兴,就又画了几张。(注)
朱晨同学带着怀疑,跟同宿舍的同学说了后,他们也是很不冷静的就直接去撬了周旭红的柜子,后来他们又找出一张画过胡子的钱,然后就打起来了,最后惊动了公安科。
学校的领导了解了情况后,这不,也把周旭红同学的父母……”贝冬宁指指那对一直不吭气的乡下夫妇,又指下站在校领导身后的一个一直吸烟不说话的中年男人:“周旭红同学的舅舅叫来了。周旭红同学说,本月三号,他把你叫出自习后,在五号楼后面跟你谈了两个小时,终于帮助你认识到了错误。由于你暂时没钱,就只把偷他的一千块还给了他。还请他务必保密……说其他的钱你以后还。”
“呃……呵呵!!”赵学军笑出了声,又立刻忍住。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请赵同学的家长来,这不是也证明了,赵同学根本没有见过周旭红,也就是说,周旭红撒谎了……”
“等等,那要是旭红记错了呢!不是三号,是四号呢?俺旭红是区里的状元,自小老实,他不敢这么做。他这么做俺打断他狗腿!”周旭红的父亲站起来替儿子辩解,他说完跑到赵学军面前,带着哀求抓住他的手死死抠着说:“娃,你再仔细想想,兴许你记错了。年轻人谁不犯错。你放心,你承认了,大叔还这钱,全部还,还……帮你跟学校领导求情,他舅在市委,也能给求情……”
周瑞拨拉开这位年老的父亲,一把抓过弟弟带到自己背后,额头气的青筋暴起。不看着对方年纪大,他真想动手打人了。
那老父亲,老母亲犹如疯魔上身一般的,一起过来,几乎是跪在那里,周瑞最见不得老人给他下跪,最见不得年纪大的人哭。一时间一口怒气被生生的憋住了,不!不如说他被吓到了。
赵学军没有发表意见,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娃!你记错了对吧,不是三号,是四号吧?对吧?你行行好!细细想……四号,是四号!!!要么二号!俺家那娃马虎,打小就丢三落四的,真滴。他是爱打扮,也爱吹个牛皮,可我的娃我知道……娃没有偷人钱的胆子!真!小时候学校老师还夸奖过他思想品德好呢。你记错了是吧……那钱是你拿的是吧……娃!婶子给你磕一个,你就说了实话吧!!”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屋子外原本吵吵闹闹的看热闹的人也安静下来。
“你家的孩子是孩子,我们家的孩子就是地里刨地瓜刨出来的?我家军军没爹?还是没妈?他不是孤儿,不是没人管的。他有事爹妈也会疼!凭什么一辈子要给你家孩子背这个恶名声?你家孩子千好万好,你们老俩在这里求了半天,磕头作揖,怎么没见你们儿子从那边屋子出来呢?他良心狗吃了吗?”
周瑞气的浑身发抖着指着那对父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了。
赵学军拉了自己哥哥一下:“哥,你回吧。”
“回?成,我回去,我回去给叔叔打电话,发电报……你等橘子婶婶过来扒你的皮,老赵家没有你这样的!”
赵学军见周瑞不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高声说:“哥,你没看出来吗,这事儿学校没打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