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怕误伤。”姜辞说老实话,“来时,臣妹还叮嘱臣千万不要伤到人,二叔刚才也再三提到。”
穆戎哈哈笑起来:“无妨,草野广阔,寻常也不易伤到人,一会儿你跟着本王。”
姜辞自然高兴。
二人说笑着并肩而骑。
姜济显知道他们在宋州做过一段时间同窗,只没想到感情如此之好,看起来,三皇子甚是看重他。
他少不得想到,今日之行,兴许也是三皇子安排的,自己还是沾了侄儿的光?但也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因皇帝很宠爱穆戎,假使姜辞与穆戎关系密切,咱们姜家便必得卷入皇位之争!
可他向来谨慎,原本是绝不会叫自己陷入这等危机的,当下就想着,回去定要与姜辞说一说。
太子此时也在看着那二人,心道他这弟弟是打定主意要娶姜家的二姑娘了。
若他真娶到,想想也是好事。
那姜家什么人家,原先做地主的,可说毫无根基,对穆戎并无助力。
兴许他该帮个忙?
太子嘴角挑了挑,打马跟上。
却说姜家人因他们得了这等荣耀,很是欢喜,却也满是担心,有道伴君如伴虎,若是在狩猎时出了什么事儿,指不定就要掉脑袋的,故而他们未回,众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胡氏也无心做事,跑来与老太太商量事情:“我最近倒是寻到一个女夫子了,被她教过的人家,个个都说好的,只每月需得三十两银子,可比以前那个贵多了,京城果然不一般,这不止菜钱贵,连铺子也贵得离谱,我倒只能先租了。”
姜蕙听着,笑道:“贵是贵,可挣得也多啊。”
胡氏看一眼她:“我那铺子没什么,倒是你,京都那么多厉害的名医,你一个姑娘家便罢了。”
劝她不要开。
寻常是该这样,可她有个神医呢,姜蕙笑道:“无妨,先试试,等亏了,我就当此前没赚过。”
“哎哟,胆儿真大。”胡氏看不过去,但也懒得说了,总归不是她的钱。
老太太道:“再贵,女夫子也得请的,你明儿就领来罢,还有上回说得下人,这两日也买一些。”
胡氏点点头。
等到下午一些,姜济显跟姜辞总算回了,还带了一只狍子回来,姜蕙惊讶道:“哥哥,这是哥哥打的,还是二叔打的呀?”她只期望那二人平安,可不曾想到还有猎物呢。
姜辞笑道:“你猜呢?”
姜蕙道:“总不是哥哥打的。”
胡氏道:“老爷也不像能打到的啊。”
姜琼听了噗嗤一笑:“堂哥,快些说罢,别卖关子了!说完了,赶紧叫厨房去弄来吃。”
宝儿也拍手:“好,好,烤了吃。”
两个馋鬼,姜辞伸手摸摸宝儿的头,与姜蕙道:“是三殿下送的,我与二叔都不曾打到,倒是另外两位将军,打了好一些呢,皇上一高兴,赏了百两银子下来。”
姜蕙一怔。
老太太却高兴道:“是那衡阳王?哎呀,看来是很看重咱们家了,不然他一个亲王,怎么送你们狍子呢?”
胡氏眼睛一转:“老爷,怎么也不请来家中吃饭?”
姜济显本来就在担忧姜辞了,还请来吃饭,当下脸一板:“别胡说八道了,那是做梦!”
胡氏吓一跳,却见姜济显大踏步出去换衣服了,她忙问姜辞:“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二叔怎得脾气那么大?难道得罪皇上了不成?”
“不是,二婶莫担心。”
在路上,姜济显就提得几句了,姜辞又如何不清楚。
可穆戎主动示好,他没道理不理啊,而且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穆戎与他亲近是出自真心。
多多少少还是高兴的。
只二叔提的这些,也的确是个问题。
依他今日观察,皇帝对穆戎,比对太子好,且穆戎不止生得像皇帝,玉树临风,学问也渊博,在林中,皇帝叫众人题诗一首,穆戎随口吟来的竟一点不必他们差。
姜辞还想到当年在宋州,他与穆戎谈天论地,他还甚有雄才伟略,对用兵阵法一道独有见解。
这人确实是太子强劲的对手!
将来你死我活,兴许是必将上演的戏码。
姜辞叹了口气,抬手抚一抚额头,耳边听姜蕙问:“这狍子当真是三殿下主动送的?他可还说什么?”
“叫咱们好好享用。”
姜蕙皱了皱眉,难不成他这是在拉近他与姜家的关系?
她这便思忖着,那边老爷子已经叫人把狍子抬到厨房去了。
晚上还真吃了一顿狍子肉,几个姑娘吃完出来在园子里散步,姜瑜道:“如兰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老是不出来,大夫看过又说没什么。”
“定是那日喝醉喝糊涂了,醉到现在呢。”姜琼打趣。
“胡说,喝醉酒第二日就好了,怎么可能还醉着,我看兴许是有什么心事,不过我问了,她也不说。”姜瑜叹口气。
少了胡如兰,她们总觉得缺点什么,说两句就各自回屋。
胡氏很快就把女夫子领来了,也买了下人,姜蕙新得了两个丫头,一个叫彩蝶,一个叫雨蝶,不过她也不惯那么多人,还是只用金桂银桂,那两个常在外面闲着。
有了女夫子,她们也不像往常那么玩,又学起了琴棋书画与规矩,胡如兰歇得几日倒是又出门,学习起来比往日里还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