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看到含笑和蔷薇、铃兰,吩咐了一句:“含笑去找赵贺一趟,领三百两银子,你们三个平分。”
三个人连忙行礼谢赏。
**
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含笑唤醒了香芷旋。
香芷旋揉着眼睛坐起来穿戴整齐,先问袭朗去了何处,之后道:“你去拿一百五十两银子,跟蔷薇、铃兰分了。”
昨日三个丫鬟的功劳实在不小,必须要赏。只是事过后先是气闷,一早婆婆妯娌又来说话,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打赏的事。
含笑却笑道:“四奶奶可千万别再赏赐了,大夫人过来那会儿,四爷已赏了奴婢三个各一百两银子。”
香芷旋一愣,随即甜甜地笑开来,又道:“四爷的赏赐是一回事,我的赏赐是另一回事,你们别嫌我赏的少就好了。再有,把我的首饰匣子拿来,我给你们挑几样像样的首饰。不准多话,快去。”
三个丫鬟要是哪个不尽心一点儿,她昨日可就被毁掉名声了,便是事后再有转折挽回局面,也少不得要被下人念叨很久,很难在府里挺直腰杆做人,更别提恶整钱友梅了。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必须要重赏。
可也知道,三个丫鬟都不是看重钱财的——含笑在清风阁里服侍的时间已久,袭朗又是出手阔绰到了大手大脚地步的人,对得力懂事的下人打赏亦如此,不难想见,含笑早攒下了不少积蓄;蔷薇铃兰呢,不是为了要个体面的差事才跟随到京城,完全是为了报答她那点儿恩情,这种人就更不看重钱财了。
不看重是一回事,手里钱财多一点儿总不是坏事。
三个人又都是正值妙龄爱打扮的时候,这也是她银子、首饰一并赏赐的缘故。
香芷旋精心挑选了六件首饰,都是价钱相差无几,成色花样不同,按照她们平日的习惯、喜好各赏了下去。
三个人俱是欢天喜地的。
香芷旋享受着室内这般欢愉的氛围,笑得眼眸微眯。
将要用饭的时候,袭朗大步流星返回来,抚了抚香芷旋的小脸儿,“大舅兄夫妻俩过来了,已到了二门。正好,你们姑嫂两个一起用饭叙旧,我跟大舅兄去小书房。”
香芷旋倒是没料到大嫂这么快就到了京城,闻言先是意外,随即对上了他那双闪着璀璨光芒的眸子,又是纳闷,“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你怎么这么高兴?”
袭朗就笑,“猜猜看。”
“准是没安好心。”香芷旋笑道,“先告诉我,不然缠着你不让走。”说着将他落在自己颈部的手双手握住。
“这话我以前一次都没听到过。”袭朗眸子微眯,俊颜趋近她,“你缠着我这事儿我也一次没经历过。阿芷啊,你可得说到做到。”
“你啊。”香芷旋一面摆手示意丫鬟退下,一面斜睇着他,“没正形。”
袭朗瞥见丫鬟都退下了,笑着啄了啄她唇瓣,这才回答她的疑问,“我能做什么,自然是没安好心。我想跟大舅兄商量一番,让他帮我惩戒二房,给你好好儿出一口气。”
☆、第42章连载
? “怎么这么好呢。”香芷旋拉着他的手,满目欢喜。
“让你为内宅琐事心烦已是不该。”袭朗有点儿歉疚,“只是要想让二房失去立足之地,还需些时日,你不要心急。”
“嗯!”香芷旋展臂勾住了他,“我一个慢性子,等得起的。”说着在他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又迅速侧转了脸,轻咬住了他耳垂。
这是感谢他还是整治他呢?
“小混账,”他笑着,抬手拍打她背部一下,“你是越来越淘气了。”
香芷旋轻笑着松了口,“晚上拿你没法子,大白天的还不准我报复一下?”
“没正形的到底是谁?”袭朗笑着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过两日再收拾你。”
“你这么好,才不会呢。”香芷旋对他比对自己都放心。
“以往不做好人真对了,个个都像你的话,我这日子还有得过么。”袭朗跟她没辙,这时候又不能跟她闹,提醒道,“去吩咐一下,在小书房另摆一桌酒席。”
“嗯!”
**
香若松和香家大奶奶到了的时候,袭朗和香芷旋迎出门外。见礼之后,袭朗与香若松去了小书房,香芷旋则与香大奶奶转入东次间。
香大奶奶为人处世看似憨厚实则透着精明,能在香家老太太和大太太眼皮子底下过得如意又不得罪谁的人,很多事已经算计到家了,不论何时,都看得清自己的立场。
从进门后,从来没与三姐妹发生过大的矛盾,私底下偶尔还会给三姐妹一点儿便利,任由老太太和大太太骂着缺心眼儿,也不肯得罪三姐妹。
老太太是把三个女孩儿当成待价而沽的物件儿养大的,也正因此,香大奶奶知道不能得罪她们——嫁出去之后熬几年,保不齐就有一两个成为一府主母,哪儿是她得罪得起的——她要熬的日子可还长久着呢。
可也正是因为不当家主事,她才得以与香若松保持不同的立场。香若松一度往死里得罪三姐妹,她要么冷眼旁观,要么给三姐妹送一点儿及时雨。
当然了,那段时间也被老太太、大太太骂得体无完肤。
那些责骂比起今日能够坦然自若地站在香芷旋面前,算不得什么。
“大嫂快坐。”香芷旋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送到香大奶奶手边,“先喝杯茶。”
“好。”香大奶奶笑着拉起香芷旋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香芷旋笑着,亦是敛目打量。香大奶奶眉宇间虽然透着些微疲惫,却是神采奕奕的,以往略显丰腴的身形如今消瘦不少。她就问:“是不是路上太辛苦了?对了,何时到的京城?”
香大奶奶拉香芷旋坐在身边,“昨晚到的。你大哥惦记着你命人传话的事,今日就带我过来见见你。路上还好,只是为着阿绮的事心焦如焚,生怕她一错再错,连你也拖累进去。”一说起香绮旋,她忍不住蹙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当初是如何逃出家门的,家里的人一天到晚忙着别的事,也没个人认真追究——定是有眼皮子浅的人帮了她。唉……不过还好,她嫁过来也会把好日子过得一团糟。我听你大哥说了,你过的不错,这就好啊。”
“她啊……”香芷旋还是不知道说香绮旋什么好,“眼下怎样了?”
香大奶奶又忍不住蹙眉了,“你大哥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把她关在柴房里。现在这个节气,关了两天人就病了。你大哥又请了郎中来诊治,阿绮总算是不闹着寻死觅活了……唉,也是没力气了,整个人神思恍惚,我真怕她哪日疯掉傻掉……你大哥那个乌鸦嘴!”
香若松可不是乌鸦嘴,他巴不得香绮旋变成疯子傻子呢,这样一来,很多事就随他怎么说了。
香大奶奶说到这里,也明白过来,无奈地笑了笑,“我问过阿海,他说成家的人找过你大哥两次,大意是婚事是不能成的,撇开阿绮的品行不说,便是她与袭府的渊源这一节,他们就不敢与香家结亲——任谁一想也知道,这件事就是四爷不追究,你公公婆婆也不会与成家善罢甘休。此外——”她压低了声音,“成家要给香家一些好处,求你大哥看管阿绮、约束下人,只希望不要声张此事,别传出风言风语。至于成六爷那边,成家就能管好他。”
如果成林真是香绮旋以前认为的皇亲贵胄,真能压过袭府,那么这件事不知还要出多少周折,袭家肯定会损了颜面。可问题是,皇亲贵胄是不屑于做这类事的,要是当真那样做了,恐怕打的也是刻意羞辱香家、袭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