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的血有没有用?”
“你可以试试。”
试试,试试,都试到第三世了!这次再出纰漏,都跟着单不赦去地府受苦罢!陈致气得胡子都要长出来了:“你还记得我上次试试的后果吧?”
“哎呀,只要他体内没有妖丹,你就灌一碗下去,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陈致想了想,还是弄破了指尖,塞到容韵的嘴巴里,然后解开定身术。不用他说吸,容韵就抱着他的胳膊,热切地舔舐食指,舔着舔着,舌头就得寸进尺,一路挺进高峰。
陈致只好又用定身术将他定住。
“嗯?管用吗?”皆无竟然还在。
陈致摸了摸容韵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
皆无嘀咕道:“舔得这么干净也没用吗?”
陈致:“……”
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现在在哪儿?”
陈致站起来,身体跟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旋转,口头描述周围的环境,荒山……荒山……荒山……“我起来看看。”他干脆飞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诚不欺我!陈致高叫:“我知道我在哪里了。”
单不赦虽然关去了地府,但不赦宫仍在,彼时不是美好的记忆,此刻却如还乡般的亲切。
陈致背起容韵去了不赦宫,再凭记忆往外走。他解开了容韵的定身术,生怕时间一长,死了都没人知晓。大概被烧得没了气力,容韵伏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地轻蹭。
皆无说:“地府就在附近?”
陈致说:“……先去阎王爷那里求个情?”
皆无说:“地府忘川水,冰冷刺骨,也许能帮他降降温。”
“忘川水不是一条血河吗?住满了孤魂野鬼?”
“都在地府了,还浸在河里当孤魂野鬼,地府是混饭吃的吗?血河什么的……以阎罗王那个龟毛的性子,只怕早就撂担子不干,搬到别处去住了。”
陈致干咳一声道:“那你有几分把握?”
“……先去阎王爷那里求个情吧。”
“……”
伏在背上的容韵气息越来越弱,陈致飞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楚前方路段,只是蒙着头往前冲,冲进地府的时候,差点被当做敌袭。
阎王爷看到他也是无语:“距上次相间,还不到百年,仙人怎得又得闲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陈致将容韵展示给他看,问问有没有救的办法。
阎王爷看着容韵,脱口道:“又是他。命簿没写是个短命鬼啊,怎么老是惨遭横祸?”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偏偏一字也说不出口。陈致说:“我想借忘川水一用。”
阎王爷长叹一口气,想了想说:“也罢,试试就试试吧。反正横竖一死,死在忘川水里,勾魂方便,我带着就走了。你瞪我做什么?”
陈致心中暗骂了十八个“乌鸦嘴”,脸上还要笑得跟喜鹊似的:“请带路。”
忘川水流淌在奈何桥下。
灰蒙蒙的雾气覆盖在水面上,犹如一层轻纱,随着地府昏暗的光,细微地滚动着。
陈致刚刚靠近,就感到背上的人动了下,急忙将人放下来,不等站稳,容韵已经扑了过去,将手浸入水中。原本红通通的手背立刻浮现出一层白霜。
陈致怕冻坏他,慌忙将手抢回来,谁知道容韵直接就地一滚,跳了下去。
陈致紧跟着就要去捞,被阎王爷一把拉住。
“都当了神仙,还毛毛糙糙的……”阎王爷说,“无尽火加忘川水,这小子是要因祸得福啊。”
陈致说:“能治?”
阎王爷说:“万物相生相克,应当能治吧。”
陈致道:“……当了神仙,都得神神叨叨的吗?”和皆无一个德行。
正想着,容韵颤巍巍地从水里爬了上来,哆哆嗦嗦地说:“师,师父……”
陈致说:“还热吗?”
容韵刚摇了摇头,就听到一个“定”,身体被定住了。
陈致看着他,对阎王爷说:“可以回避一下吗?”
阎王爷翻了白眼,甩着袖子走了。
陈致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叹了出来:“刚到化外之地时,你做的梦不止小时候吧?”顿了顿,无奈地看着他,“容韵是我的徒弟,他看过的书我未必看过,但他看过什么书,我还是知道的。”
容韵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致一步步的靠近,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只是那阴冷,就如忘川水结出的冰,薄薄的一层,外强中干。
陈致伸出手,先理了理容韵的鬓发,低声说:“这是最后一世了。你当我是陈致也好,陈应恪也好,陈悲离也好,这一世过后,无论如何,我都作陪。但是这次……”他顿住,手从乾坤袋里取出忘忧珠,抬起来,准备放在容韵的额头上,但是,手被半途截住了。
容韵抬眸看着他,无比平静:“若我说‘不’呢?”
陈致不说话。
容韵笑了笑:“你说无论如何都作陪,想要如何作陪?”他将陈致的手微微拉高,身体凑过去,湿漉漉地的脸轻轻地碰了下陈致,侧头,轻声道:“这样可以吗?还是……”伸出舌头,微微地舔了舔他的耳郭,“这样呢?或者……”他身体微微后退,面对面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点点地凑过去,唇与唇相贴,呢喃说,“这样呢?”
陈致想要退,抓住他的手猛然大力起来。容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凶狠而猛烈地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