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中毯子扯落了一些,露出右侧的整片肩膀和锁骨,当然还有他脖子上的项圈。许晔惊慌地去拉身上唯一能遮挡的布料,动作中银铃震颤,叮叮当当地作响。脚下一轻,已经被男人横抱了起来。
“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楚煊靠在车边,眯着眼调笑,“把人做的站都站不起来,多可怜。”
楚煜扫他一眼:“你这么有空,不如我让大哥调你去唐泽做项目监工?”
楚煊变了脸色,委屈道:“一大清早就抓我做壮丁,这会儿过河拆桥赶我走……”嘴上抱怨着,脚下却飞快的钻进车里走了,显然是真怕把他弄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做苦力。
楚煜抱着他上楼,一言不发地将客房的门踢开,径直走进浴室才松了手,许晔便跌落在了浴缸里。楚煜手上一用力,扯掉了裹着他的那条毯子,扬手丢在地上,然后抬起他的下巴。
许晔不敢动,任由男人的手在颈上动作,耳边听见滴的一声轻响,然后那条项圈便被取了下来。
原来这项圈上装的是指纹锁。
许晔胸中的窒闷翻涌上来,神色间有了几分委屈。
楚煜却根本没有看他,抬手将龙头拧到最大。水如瓢泼大雨般从花洒哗哗落下,淋得许晔连眼睛都睁不开,狼狈不堪地委顿在湿滑的浴缸里。幸而水温正好,并不冷。
男人将项圈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看着他说:“洗干净之后把它戴上,我会让人给你准备衣服,穿好下楼来。”
“是,主人。”许晔的声音在水声里显得单薄无力。
楚煜离开之后,他将脑袋靠在浴缸边缘仰着脸坐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楚煜指的“洗干净”必然不只是外部的清洁。许晔之前跪了太久,现在又做了四次浣肠和基本润滑,力气都快耗尽了。他将身体冲洗了几遍,擦干。床边已经有人放好了一条白色内裤和一套长衣裤。非常宽松的米白色棉麻质地,贴身穿很舒服,衣物上没有任何点缀。圆形的领口开得有些低,将他戴着项圈的脖颈和锁骨显露出来。裤子是系带的,也很宽松。
没有要求他在人前裸着,该算得上是那人的宽容了。许晔舒了一口气,赤着脚走下楼梯。
他的步子停在一楼的楼梯口,有些尴尬地看着有生人的起居室,略一犹豫,返身想往上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句:“许少。”
他诧异的转回头,看着手里捧着一个水果盘,冲自己微笑的中年男人,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没想起这是谁。那人对他微微颔首,态度恭敬而温和:“第一次与您正式见面,我是这间屋子的总管,肖巡。”
楚煜的……管家?
许晔环视整个一楼,叶叔正在厨房忙活,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帮厨姑娘。而从二楼下来的两个佣人看见他站在楼梯口,急急忙忙地低着头退了回去。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所房子比他前几次来时人多了不少。之前也曾好奇过楚煜如何一个人生活,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考虑到调教时他的心理承受力,特意让所有人在周末离开了。
许晔抿了抿唇,心里生出些难过和后悔来。
那人对他用足了心思,这样细腻温柔的相待。他却偏偏粗心大意的弄出这种乌龙惹对方生气。如果他没有去赴那个“家庭聚会”,现在的光景会截然不同吧……
“……你好。”许晔不知该说什么,憋出这两个字便沉默起来。
肖巡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笑道:“少爷在那边与客人用下午茶,您不过去吗?”
许晔转头看了起居室一眼,脖子上的项圈与皮肤发生细小的摩擦让他瞬间记起自己的处境。他低下视线,轻声说:“我等一会儿再……”
“过来。”许晔话未说已经被突然响起的低沉的声音打断。楚煜用了命令式的口吻,这也意味着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也知道是在叫谁。许晔闻声抖了一下,抬头与男人的视线相接,那双深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是隔空而来的沉重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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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bdsm] 29
29、
许晔僵硬地走了过去,绕开茶几站到男人面前。
楚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许晔乖顺地坐下,始终低垂着脑袋,脸红的发烫。脖子上的项圈让他根本无法抬头与人直视。
宽大的皮质组合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会儿三人都在打量他,视线落在那根项圈上,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唇边都有了暧昧了然的笑意。
“二少不打算把这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么?”女人画了淡妆,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显出几分妩媚来,眼神却带了锋利的气势,给人有一种精明而风尘的感觉。
楚煜勾了勾唇,伸手抓住许晔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这一拽用上了力气,许晔毫无防备,整个人歪倒进男人怀里。他惊惶地仰脸,看见男人居高临下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僵硬地停止了挣动。楚煜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侧脸,轻轻拨弄着他圆润的耳垂,激起皮肤细微的战栗。
带着颈圈,在旁人的目光下用这样的姿势被一个男人抱着,像一个宠物般任由主人逗弄。许晔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羞耻、惊慌、无助、害怕……这些情绪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掉。眼底不知不觉泛起了氤氲的水雾,他仓皇地阖上眼睛。
楚煜的手指依旧漫不经心地动着,对那女人淡笑道:“能出现在我怀里的人如果还需要我来介绍给你们认识,那我不如去养些狗仔靠贩卖八卦消息赚钱了。”
“二少这话说的~您的人,我们哪儿敢随意的查。”女人弯了凤目调侃,“倒是万华那边今儿下午召开了紧急会议修改设计方案。这会儿宋万华应该去见董事长了。”
“随他去。”楚煜毫不在意,“那块地的决断权既然给了我,老爷子不会插手。”
“宋悦然四年前出车祸的事情查出来了……”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许晔,欲言又止,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二少。显然他是知道许晔与宋悦然的关系的。
楚煜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不动声色道:“说吧。”
“出事故前几天,宋悦然劈腿文畅集团的小儿子周子骁被陈简哲发现,两人起过争执。车祸发生后陈简哲在送医急救一小时后死亡。送去急救的医院并不是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市一医院,而是隔了三个街区的文畅旗下私立医院。其间宋悦然打过三次电话给周子骁,周子骁打过一次电话给院长。陈简哲的死亡最后被认定为抢救时的医疗事故,医生入狱。其后宋悦然与周子骁一同出国,三年后两人分道扬镳。今天上午,我收到了那名医生承认受院长指使的口供,还有宋悦然的司机前天从私立医院取安眠药的记录。”说完将两份纸质材料放在楚煜面前。
听到最后一句,许晔一颤,睁开了眼睛,夹杂了内疚和后悔目光抖抖的看向抱着自己的人。他一直以为给自己下套的是许霆和宋万华,觉得宋悦然一样是被逼无奈的受害者,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危险。现在看来真是傻的可以。
这份汇报简洁明了。至于这些资料如何得来却毫不赘述。对四年前的事情能翻查的如此仔细,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逼迫那医生招认早已掩没的真相,细想来让人不寒而栗。楚煜的目的很明确,让他听,把证据给他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如何愚蠢透顶的踩了人家的陷阱。同时,这样的一场展示也让许晔更深刻的明白了,在楚煜面前,他再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和秘密。
许晔在心里苦笑。查宋悦然已经如此,更何况是自己?在他成为楚煜奴隶的一刻,自己恐怕已经被翻查得彻彻底底了。从前楚煜从未在BDSM之外表露过他的强大实力,他更愿意提供一个相对平等的环境来与自己相处,而现在他将这些温柔收了起来,用近乎残忍的方式打破了自己建立起来的平衡。
——许晔,我和你之间的游戏有很多种玩法,你却偏偏要挑最不愉快的一种。
男人曾这样说过。
眼下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怀抱。却没有了安心和惬意,只剩下恐惧和无措。
脖子上的项圈,人前毫不避忌的逗弄,这种主人与奴隶的关系正在楚煜手里一点一点的扩大了范围,与现实生活开始慢慢重合。而身为被奴役的一方,许晔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唯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