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止轻浮的年轻人此刻也紧紧地挨着她,在外人看来,他们无疑正在调情,但玛格丽特却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并无意于此。
“加瑞尔先生。”玛格丽特喊道。
“什么?”年轻人咽下嘴里的葡萄,漂亮的手指上还有着葡萄的汁水,他毫不在意的舔舐了一下,然后才拿了帕子擦手,动作间随意却并不难看。
这是一个活得自我的人,玛格丽特想。
“我想我并不应该意外您刚才会来帮我对吧?”
“哦,当然,我真诚的爱慕着您,夫人。”年轻人笑道,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玛格丽特想了想,然后看向盖斯东说道:“替我谢谢迪瓦尔先生,不过,也请您转告他,玛格丽特欠了他一个人情。”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他打量着自己,玛格丽特也不扭捏,任他打量,半响,对方开口了。
“您这样会伤了他的心的,夫人。”
“但你我都明白这是最好的不是吗?”玛格丽特平静地说着。
“我知道您是阿尔芒·迪瓦尔先生的好友,您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在不久之后成为巴黎街头小巷被津津乐道的传闻,例如‘为了玛格丽特·戈蒂埃而破产的小伙子’,这种言论,您作为朋友自然不想他成为那样的傻瓜和可怜人。您比谁都清楚这些游戏规则的不是吗?”
“尽管您说的是事实,夫人,但我认为我需要为自己辩护一下。”年轻人突然收敛了笑意,用一种真切的表情说着。
玛格丽特愣了愣:“什么?”
“我清楚游戏规则,正如我是个花花公子一般真实,但您之前的言论却将我定义为了一个极度冷酷的人,我想,我得为自己平反一下。”
玛格丽特不说话,而是等待着年轻人继续的言论。
“诚然,我与您本不应该有除了游戏规则之外的过多交集,但无论如何,这已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我关切着自己的好友,就像您刚才所说的,我不希望他面临如此不幸,但这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阿尔芒,还有您,夫人,若之前我对你的评价过于片面冷酷我将为此表明我的歉意,但之后,您与我而言,并非什么轻贱的人。我希望您能够了解这一点。”
年轻人的剖白坦荡又不失真切,玛格丽特原先那些怒气和冷淡早已消散不见,她微笑了起来,只是指尖还有些不太自然的颤抖。
“那么,我想我也该为之前对您的片面定义感到抱歉,加瑞尔先生。”
“荣幸之至,夫人。”年轻人笑道。
“我想我是否打扰到你们了?”公爵夫人笑着走了过来,身后是那些夫人们,原先还是清冷孤独的地方,这会儿又变得熙熙攘攘了起来。
玛格丽特和盖斯东都站了起来,后者吻了吻公爵夫人的手背,笑道:“您的加入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
夫人们笑了起来,她们乐意同漂亮有趣的年轻人相处,尽管她们多半不会选择嫁给这样的年轻人。
“那我就先告辞了,将这儿留给女士们。”盖斯东优雅的告退,既然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他自然就离开了。
公爵夫人把视线投注在玛格丽特身上,接着开口说道:“玛格丽特夫人,我之前说的,关于我的小女儿玛琳娜。”
“是的,夫人。”
“玛琳娜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所以今天并没有出席茶宴。听闻玛格丽特夫人前段时间也病了几月,所以,我也不敢让小女儿和您见面,以免把病气带给了夫人。”
“感激您的体贴,夫人。”
公爵夫人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玛格丽特的感激。
贵族和贫民之间的差距也许是靠财富来决定的,但贵族和J女之间,或许只一个眼神就决定了一切。
“玛格丽特夫人,虽然我的小女儿没办法出来见您,不过我可以让人把玛琳娜的画像拿过来,我想就凭您的手艺,我完全可以期待生日时我的女儿穿上一件漂亮的礼服对吧?”
众人听到公爵夫人所说的,几乎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他们认为,连真人都没有见过的裁缝怎么可能是好裁缝呢?就单说头发,谁能在不亲手触碰过它们的时候就完美的把羽毛和缎带装点在头发上面呢?
就在众人以为玛格丽特会白了脸色的时候,后者却挺直了身体,然后优雅的接受了这个挑战。
“我可以期待的,是吧,玛格丽特夫人?”奥德耶公爵夫人抬眼看着玛格丽特,声音里有一丝挑衅般的确认。
“是的,夫人,您甚至可以告诉您可爱的小女儿,玛琳娜小姐,我会让她在生日时大放光彩的。”玛格丽特微笑着说道。
公爵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响才优雅地开口,让仆人将玛琳娜的油画拿过来。
没多久,一副半人高的画像就展现在玛格丽特的面前。
那画上面是一个有些过于纤瘦的女孩儿,但肌肤瓷白两颊如玫瑰一般娇艳,她遗传了母亲的沙金色头发还有高高的颧骨,但那双眼睛比起奥德耶公爵夫人的细长,显得圆润一些,透露着少女的狡黠和可爱。
那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姑娘,但玛格丽特不排除画师为了讨好公爵夫人和公爵小姐,所以特意为她不够健康的肌肤染上了一些红润的颜色。
画像,从来都不能完美的呈现出衣服该有的轮廓。玛格丽特完全明白这一点,但,她别无选择。
茶宴结束了,玛格丽特在娜宁的陪同下,准备回去。
“夫人,您在发热。”娜宁咬了咬嘴唇,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贴身站在玛格利特夫人的身边,所以能够明显的看到她脸上不太正常的潮红,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
“啊,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玛格丽特笑了一下小声地说着,娜宁搀扶着她上去。
玛格丽特的病没有完全大好,后来又起了风,等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她已经歪着倒在了娜宁的肩膀上。
“夫人——”
从马车里传来了娜宁的喊声,没多久就变成不知所措的哭泣。马车夫停了下来,就在马车夫准备询问怎么了的时候,前方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天鹅绒做的车帘被掀开,与此同时,那探头出来的男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第 17 章
马车夫瞧见了对方,赶紧爬了下来行礼仪,同时又担忧地望了一眼马车里的夫人。
“日安,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