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没说话,静静的等昭宁帝发泄完。昭宁帝骂了一回,忽又笑了:“看不出来,你也会掉书袋了?”
徐景昌哭笑不得:“我好歹被亲爹摁去叶家上过学好么。《孟子》名篇都说不出来,不叫师父打死了去。”
昭宁帝灵光一闪,道:“我差点忘了你师父,得下旨把他招回来。还有陈凤宁,他磨蹭什么呢?还想出了正月在入京不成?”文臣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他没心腹么?严鸿信是读书人,当了阁臣就站去了读书人的方向,再不肯多帮他。袁首辅更是几次提出要告老,他手上一个得用的人都无!也不能次次指着徐景昌板道理来噎人,他肚子里那点墨水,真个吵起来,不够给人塞牙缝的。文臣的牙尖嘴利,他可是见识多了!
五军都督府那一摊子徐景昌还焦头烂额,朝中事更没兴趣管,只提醒了一句:“我师父君子端方,不耐俗物,求陛下赏个修书的活计与他吧。”
“……”为什么叶家的脑子全长女人身上!?郁闷的昭宁帝又想起庭芳,赶忙问道,“四丫头怎样了?”
徐景昌垂下眼,低落的道:“不是很好。”
“还没醒?”
徐景昌道:“醒了,精神不大好,王太医说要静养。女人家一旦坐了胎,就似我们上了战场,全看阎王心意了。”
昭宁帝妻妾成群,无法感同身受,只得道:“你别太忧心,她猛的很。搁旁的女人才怀上就恨不能躺床.上了,她还敢跑马!”最狠的是连跑七天屁事没有!这体能能干翻一半男人了好吗!
徐景昌听到此言,心中更难受,是啊,庭芳身体那样好,不是被他气的,再不能病的起不来床。闷闷的道:“陛下,臣有事相求。”
“说。”
徐景昌正色道:“太傅想替母请封诰命,请陛下开恩。”
昭宁帝顿时蔫儿了:“为了哄你媳妇儿开心,又拿我做筏子。”
徐景昌哀求道:“陛下……”
昭宁帝正对徐景昌满心愧疚,若非他掌控京城不力,徐景昌怎会在暗无天日的诏狱里呆那样久?他腻歪庭芳,却是不曾疑过徐景昌。想起诏狱的条件,与不知前路的恐惧,摆摆手:“行行行,横竖太傅都给了,一品太夫人不算事儿。我就是烦没个人帮我跟那起子老头掐架。”
徐景昌躬身行礼道:“谢陛下。”
昭宁帝瞪着徐景昌:“走啦,别到我跟前碍眼,有个厉害的老婆了不起啊!?”
饶是徐景昌心情不好,也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憋了半日,道:“是很了不起。”
昭宁帝炸了:“徐景昌,你给我滚!”
徐景昌目的达到,圆润的滚了。
徐景昌走后,昭宁帝又宣了赵总兵。见礼毕,昭宁帝先问:“胖子呢?”
小胖子早就不胖了,然而皇帝要管他叫胖子,那也只能受着。赵总兵淡定的道:“去瞧他姐姐了。”
昭宁帝想了一回:“哪个姐姐?”
“叶太傅。”
“……”昭宁帝道,“我这是绕不开她了!才徐景昌替她母亲请封诰命!”
赵总兵道:“陛下同徐景昌说了接徐清之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