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另半扇窗户被风狠狠刮得直接关上,出神的刹那,她被稳稳放倒在床榻,他沉重温暖的身躯随之压下来。
他吻她锁骨, 一路直下,夏日宽松的衣裙被他轻轻一扯,就从肩上滑开……
天还亮着,虽乌云笼罩,却什么看得都很清晰。
乔亦柔有心想遮,这里让她感觉很不安全,又有些窘迫。
但他不让,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一句话,他的亲近甚至算得上粗鲁,像透着一股压抑的宣泄。
全身酸麻且痛着,他吻过的地方都留下一点点红痕,衣衫逐渐凌乱,乔亦柔抿唇暗暗咬着牙,不想痛呼出声。
束腰被解开,她脑袋空白茫然,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可是内心深处并不排斥,从前她愿意接受,但与不排斥并不相同……
一切都顺理成章,该顺理成章的。
她微微闭目,身上的人却突然停下毫不怜惜的动作。
腹部传来一片温热,乔亦柔睁开双眼,他脸色透着淡淡的绯红,掌心轻柔贴在她小腹,目光专注地盯着。
“这里,应该住着一个孩子。”嗓音嘶哑,齐毓玠突地轻笑一声,“早该住着了!”
不知为何,他的话让她听着有些苍凉,乔亦柔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只能顺着宽慰道,“如果陛下想要,那……”
“日后再说吧!”蓦地出声打断,齐毓玠深呼吸一口气,他低眉看着她脖颈与肩上的红痕,微微颤抖着手给她将衣裙重新穿上。穿毕,抱着她躺在床榻,齐毓玠右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柔顺长发,语气轻浅,仿佛喃喃自语,“其实,没有孩子也好!幸好没有!”他若真的……那留着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他们该怎么办?那样的路太难走,他于心不忍。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乔亦柔从他怀中钻出来,她撑起身子,低头看他,眸露担忧,“胡大夫说没有大碍,你别多想。”
“嗯,朕本来就没有大碍,只是突然觉得没那么早有孩子真好,多麻烦不是!”
这话听着不大顺耳,乔亦柔瓮声道,“难道有孩子了陛下会亲自抱着养着?还不是旁人操劳?反正无论怎么麻烦,都麻烦不到陛下头上去。”
“旁人?你算旁人么?”
“不算,但臣妾自己的孩子自然轮不到别人来养。”
唇间溢出一声轻笑,齐毓玠道,“你的孩子,一定会长得好看!”
乔亦柔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回神,她的孩子?好像她此时此刻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一个孩子的到来!
天外雨珠淅淅沥沥,几乎没有停歇。
路上泥泞,三人又病了两人,胡蓓儿这里有空房,加之她主动挽留,他们便未回客栈。
“劳烦你今夜去陪峦儿睡,暴雨不止,夜里若惊雷闪电,恐她吓得不轻。”
“那陛下……”乔亦柔忧虑,“不如我托蓓儿去陪她如何?”
“别,到底是生人!你去吧,我没有大碍。”
犹豫不决地瞅着他,见他神情不容置疑,乔亦柔妥协,“我与峦儿就住在隔壁,陛下万一身体有碍,就出声唤我,我听得到的。”
“好。”齐毓玠笑了笑,颔首。
两人商量完,恰巧胡蓓儿来问让她关于被褥和床被的喜好,其实对此乔亦柔并不挑剔,但让主人一直忙碌,她就干等着也不好意思,便起身去搭把手。
屋内恢复寂静。
齐毓玠饮着热茶,水雾腾饶,他面无表情。
齐峦手里的香丸有问题,方才他从乔亦柔腰间香囊中取出一颗给胡寻南察看,同样被所谓的药引浸过。
目前至少确定齐峦手里的来自所谓的江贵嫔,关于此人,他甚至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她出身不低,背景干净,怎会……
叩门声起。
齐毓玠抬眸道,“进。”
“我目前还未仔细分辨出你体内毒素的具体成分,这些药丸不知对你身体有无用处。”走到他身旁,胡寻南将几个瓷瓶置在桌面,“你先吃着,至少没有危害。”
“最坏的情况下,我大概还能撑多久?”
摇头,胡寻南面色无奈,“不好说,得根据你接下来两日的情况让我做个预测。”
沉默须臾,齐毓玠望向门外不见消停的雨势,皱眉,“这雨明日会不会停?”
“或许会吧!”跟着朝外瞅了瞅,胡寻南语气不确定。
“胡大夫,待雨停,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洛阳,我现在这状况,没办法放心将峦儿留在你这,她必须跟着我一起走。若你近日没要紧要事,可否一路陪我们回洛阳,诊金任你开口,我必不推让。”
“好!”胡寻南轻笑,眸中浸着友善,嘴上却道,“白花花的银子,没道理不赚!”
齐毓玠随之弯唇,不语。
事情敲定,孰知天公不作美,这雨一连下了两日不曾停歇。
湖中水量上涨,齐毓玠下榻,推窗望着天外,愁,再这么下去,不定哪儿又起了洪涝!
愁完又觉可笑,他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却还要为这些事情操劳,想想此生,真是不值当!
“陛下,你醒了?”乔亦柔推门而入,满脸都是焦切与欣喜,她心底很不安,胡大夫一口一个保证,说他没有大碍,陛下本人亦口口声声说他没有一处不适,可连着几日,他都陆续昏迷了三四次,这真的是所谓的没事?
“嗯。”朝她招了招手,齐毓玠半揽着她望着窗外,眸光里浸着柔软,“朕与你好像从未并肩看过雨景。”
好笑,乔亦柔皱了皱鼻尖,“雨景有什么好稀罕的,这几天都看腻了!”
“可朕却觉得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一个人赏雨与两个人赏雨不同。”齐毓玠揉了揉她头顶,“与心爱的人赏雨又有不同。”
“咳……”抿唇笑,乔亦柔睨他一眼,撇开目光,“反正陛下你说什么都不能说没理,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