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泯仇扔了一银子给那小二,要他重又搬了桌子过来,徐风直至之中没有说话,计泯仇也不问他,只是道,“不知几位打算何时出发?”
那两人看了看徐风,问道,“徐兄弟以为呢?”
“明日一早。”
徐风看着计泯仇,心中虽说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不过看这一掌震碎桌子的威力,是没有大碍了,他料想雪狐令牌之事与天山一门有关,便要去打探虚实,莫约计泯仇是同他一样的想法,因而撞在一起了。
他原本不想再和计泯仇有过多牵扯,确切的说,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和鬼阁再有过多的牵扯。
他为鬼阁效力莫约十五年。
如今真相大白,也不在想着为妹报仇了。
便互不牵扯,两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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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剑,上了楼。
计泯仇心中冷意难消,只是到了面上又挂起了笑容,“两位兄台,慢聊。”说罢便起身离开,向那掌柜的要了间客房,转身也上了楼。
那两人盯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有古怪。
“你说刚才那位是谁?”
“我如何知道?”
“难道他与徐风兄弟有些渊源?怎的都不声不响的上楼去了?”
“莫约是有些过节吧。”
“若非有过节,怎会如此!可不要坏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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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几人便顶着风雪上路了,已经到了严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计泯仇将外袍的帽子戴上,帽沿上一圈雪色绒毛,衬得他原本苍白的肤色明亮起来,星辰皓眸,唇红齿白。
一时之间,那两人也颇有些不适应,也不好意思在路上随意说话了,心知此般武艺高强,又敢只身一人闯荡,怕是江湖上某个赫赫有名之人。
徐风走在另一边,颀长身影,玄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铁剑,虽说摘下面具,却因着不见天日久了,总不太适应的蹙起眉头。风吹过他的衣领子,吹得墨发飞扬,徐风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平淡往前方望去。
计泯仇见他腿伤似乎好了,莫名松了一口气。
山路越发崎岖,雪又厚,脚印深陷在雪地里。
银装素裹,山舞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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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往山上走了小半日的功夫,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白衫落在雪地里,显得不怎么起眼,他向前走一步,笑道,“我教袭教主请鬼阁计阁主往教中一聚。”
徐风愣了一瞬,手中剑握紧,“贵教可是天山一门?”
“正是。”那人抱拳答道。
计泯仇只是轻笑一声,将帽子往后脱下,“如此,请带路。”
那人往前运起轻功往前掠去,计泯仇随即也追了上去,两道身影在群山之间穿梭,飞快消失。
徐风只是抿唇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走远,一时间竟然觉得手足无措,不安起来。
只听见旁边有人叫他,他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人道,“徐兄弟,你可认识那人?竟然是鬼阁阁主!”
“真没想到,鬼阁阁主长相如此俊美不凡,从前听说是个老头子来着?”
“啧啧,回去我可要给镇上的人夸耀一番!”
“告辞。”徐风道别,不等几人回答,便纵起轻功追了过去。
两人狐疑的看着他离去,呆愣了许久之后,又继续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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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番周折,那人在一处洞穴前停住,让开一步,道,“阁主请。”
计泯仇略有疑云,不过却还是走了进去。
洞中寒气袭人,与扶桑崖底的冰洞不遑多让,四周结着坚冰,如虎口冰牙,冰笋晶莹剔透,有几分亮闪。
顺着山洞走了进去,待到总算见着光亮处,前方豁然开朗。
那悬崖峭壁上紧紧贴着一座巨大的阁楼,木制的阁楼支撑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却又好似一瞬间要飞起来,其恢弘大气叫人叹为观止。孤鹰盘旋,发出几声高亢鸣叫,悬崖之下似乎是一个湛蓝水潭,此刻已经结了冰,厚厚一层。
通往那阁楼之处只有一座吊桥,用锁链穿起来,云雾缭绕。
那人走近,道,“教主便在那阁楼之上,计阁主请。”
计泯仇往四周一望,只见周围三五零落着些小巧阁楼,其中人皆着雪衣,各自忙碌,四处生长着些奇珍异果,不似寻常之物。
这天山一门,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魔教,竟然在这种险地扎根生存,恍若世外桃源,只是行事手段难免乖张怪异,为江湖人所排斥。
计泯仇踏过吊桥,到了阁楼中央,只见一人伫立在栏杆边,悬崖边缘,雪衣乌发,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不知计阁主到我天山来作甚?”
“袭教主?”
那人转过身来,当真是容颜如玉,“既然你们都称呼我为教主,那便如此吧。”
计泯仇心中诧异,那袭陌袭教主不是被冻在了扶桑崖底的冰谷之中吗?这个人原本就不是袭陌,为何天山一门之人都称其为袭教主?
“计阁主难道不诧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