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在视线之内找到心上人,就行了。
……
又过了半个多月,马车终于停在了雪山脚下。
回到家门口,奚玉棠更多的感慨。她遥遥望着眼前一望无尽的雪白,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这里很久很久,心情又复杂又雀跃。
站在她身边的奚玉岚也同样心情复杂地望着雪山,眼眶微红,指尖颤抖,心跳如擂鼓。他下山十六载,中间回过几次,可没有一次是这样正大光明。眼前的这座绵延高耸的大山深处有他的家,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年月,哪怕只是站在山脚下,都仿佛能看见他昔日牵着妹妹大笑着到处跑,身后爹娘又宠溺又担心的情景。
“哥,回家吧。”奚玉棠回头。
奚玉岚呼吸微微一滞,继而带着一丝哽咽地笑着点头,“好。”
两人回身,韶光正悄悄地抹眼泪,冷一和长歌沉默着,沈七和越清风则淡淡笑了出来。
奚玉棠从马车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来到越清风面前不容拒绝地帮他系好,“雪山上冷,你若是有什么不适,记得随时告知小美,姜茶喝了吗?手炉有没有抱好?山顶海拔略高,你可能会出现心慌气短的症状,记得随时用真气护着自己。”
无奈地按下她的手,越清风好笑,“我很好,别担心。”
“……”奚玉棠欲言又止。
“怎么?”
“……没什么。”
奚小教主难得别扭起来,先一步往山上走去。
马车只能走到这里,后面的路需要步行,而奚玉棠说完那句话后便和奚玉岚走到了最前面,留下一头雾水的越少主手足无措。他疑惑地看向沈七,后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终于隐隐猜到什么,长长“哦”了一声。
越少主:求解释!
“沈大夫……”
“别问我,我不想说。”沈七不为所动,话中甚至还带了一丝回避,听得越少主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到底怎么了啊!
“你跟肃兮玩什么呢?”走在最前面的奚玉岚凑近自家妹妹。
奚小教主抽嘴角,“没什么。”
“真的?连哥哥都不能说么?”
“……”
为难地看了一眼兄长,奚玉棠心塞地叹了口气,苦着脸低低说了句话。
奚玉岚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自家妹妹苦逼的脸。
不敢置信地盯着身边人,奚玉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奚玉棠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
“……你还笑!”
奚小教主抬脚撩起一大捧雪袭向银发青年,后者被雪溅了一身,却依然笑得喘不过气来,看得奚玉棠羞愤欲绝,干脆一甩袖,运起轻功丢下他先走了。
奚玉岚连忙追上去,把人拉住,“好好不笑了,乖,哥哥没别的意思啊。”
两人此时已经和后面的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确定就算是越清风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后,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
“你就是笑话我!”奚玉棠鼓着脸瞪他。
“我哪敢啊。”
“……那你笑什么!”
“噗。”
……你居然还笑!
好不容易再次将人安慰下来,奚玉岚这次是说什么都不敢笑了,绷着脸道,“哥哥给你道歉。”
奚玉棠冷哼一声。
“不过你想多了。”奚玉岚手痒地揉了揉她冰凉的脸,“认识这么久,肃兮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么?他怎会将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看在眼里?”
奚玉棠别过脸,“我知道。可是……雪山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比起姑苏差太远了。”
“所以你是怕他适应不来,才想跟他说要做好准备的么?”
“……”
不,我怕他笑我穷。
动了动唇,奚小教主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深深叹了口气,奚玉岚揽上了自家妹妹的肩膀,“你啊,杞人忧天。他越肃兮要是敢流露出一丝看不起玄天、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们就把他扔到后山去,哥哥给你出气,从此以后我们再不跟他来往,可好?”
奚玉棠垂着眸,半晌才闷道,“我知他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这些担心我也在你身上设想过。我怕你们笑我能力不足,明明已经当这个教主十年了,还是……”
“哪冒出来那么多不自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奚玉岚心里发酸,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她脑门,“你不知我有多为你骄傲,换成是我,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可是你金银榜第四……”
“……”
天啊,为什么他要想不开告诉她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