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为了唐惜惜打上雪山,结果正主没出就受了一身伤回来。他作为一派之主为儿子报仇,却又惨痛败北险些被杀,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下遭调侃,若不是奚玉棠对他有血海深仇,都忍不住要可怜他了。
只可惜,她和萧承之间注定有我没他。
“萧老弟,不知云晗伤势如何?可要紧?”欧阳玄的问话打破了厅内的尴尬。
听到欧阳玄开口,萧承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起身拱手,“犬子如今身受重伤,萧某临行前他还刚吐了血,如今卧床不起,遍寻医者而无起色,萧某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萧承眼圈发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大厅里静得吓人,萧承平静了些许,如刀的目光扫了一眼奚玉棠,“欧阳盟主,原本萧某人此次不应该来的。但一来,萧某想为我儿寻医,二来……也想将此事做一了断,还请盟主看在我儿云晗如今重伤在身的份上,成全萧某!”
话音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奚玉棠身上。
欧阳玄脸色凝重,看向下首,“奚教主……你怎么看?”
奚玉棠收回了环在美人腰上的手臂,缓慢坐直,面具下漆黑如夜的眼睛迎上欧阳玄,“盟主以为,何为了断?”
欧阳玄沉思片刻,道,“但问,云晗的伤势可是奚教主所为?”
奚玉棠道,“没错,萧阁主约战本座,不曾想少阁主以身为盾,本座甚是钦佩。”
欧阳玄:“……”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来着?
人家都说萧云晗是替父受伤了,是孝道!还能让奚玉棠负个屁的责!
又不是故意!
而且你儿子还主动跑去雪山挑衅,人家正主都没出,派个护法就打发了,萧承你还想怎样!你怎么不自己上啊!
见欧阳玄脸色忽青忽白,奚玉棠气定神闲,若不是那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讽意,恐怕众人还以为对方是真的在夸赞萧云晗。
萧承见势不对,开口,“老夫宁愿受伤的是我,我儿何其无辜!可怜云晗如今重伤不起,盟主,我,我……”
欧阳玄不喜地看向萧承,“一件件来吧。你想为儿寻医,老夫便为你广招神医如何?”
“天下神医何其少,多耽误点时间,便是多让萧少阁主痛苦一点。”血杀殿二殿主血玉再次开口了,仿佛今天是势要跟奚玉棠撕破脸一般,“洛阳如今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奚玉棠双眼微阖,充耳不闻。
“对,沈神医在……”欧阳玄话一出口便觉不对,不禁看向奚玉棠,“奚教主?”
沉默两息,她面不改色道,“可以。”
话音一落,血玉顿时惊讶,就连萧承都倏然抬起了头。
“只要萧阁主出的起诊费,阿七向来仁者仁心。”奚玉棠轻轻一笑,“他连越少主都治了,也不差萧少阁主一个。”
越清风:……
烈傲天快人快语,“奚老弟,你居然同意?”
奚玉棠失笑,“烈傲天你到底哪边的?”
烈傲天挠头,好奇一问都不行啊。
“本座为何不同意?”奚玉棠重新揽上了美人腰,“这是两码事,萧阁主能放心,本座又有何不可。”
我伤了你儿子,然后你要我的家庭医生去给你儿子治病?
你是不是脑子里有草?
奚玉棠的话顿时让萧承的脸色微变,求助地望向欧阳玄,后者头疼地摆手,一副任凭两人商量的模样。
“还请盟主做主!”萧承坚持。
欧阳玄:“……”
我做你妈个鸡的主!
打你打不过这小子,说你也说不过他,你想干什么你说你说你说!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突然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众人下意识望向越清风,欧阳玄几乎是立刻脑门灯泡一亮,颇有些急切之意地开口,“清风,此事你怎么看?”
越清风作为第一世家少主,向来在武林上以中立态度行事,人品好,风度佳,说话有分量,他与凌霄阁无冤无仇,与奚玉棠更是宿敌,让他来处理最好不过。
欧阳玄简直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了。
越清风突然被推到台前,又咳了几声,这才艰难地开口,“盟主是打算……咳……将此事交于清风评断?”
欧阳盟主威严地点头。
“那好吧……”越清风缓缓起身,勉强压下到嘴边的干咳,声音略虚道,“那越某便不才说上两句。”
正厅内一片寂静,只见他望向萧承,“萧阁主可是觉得令郎身子最为重要?”
萧承点头。
“那便是治伤要紧……咳,若不嫌弃,越某倒是与药王谷颇有交情,不妨拜托药王谷出手可好?”
萧承大喜,“萧某在此谢过越少主。”
越清风淡然回礼,“举手之劳。”
说罢,他看了奚玉棠一眼,“此事归根结底,出在离雪宫江女侠与唐姑娘身上,依越某之言……”他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好一会才停下,面不改色地将沾血的帕子握紧,“……不妨请两位女侠澄清误会,为萧少阁主解开心结。”
众人面面相觑,均默不作声——越少主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不好了。
“不妥。”奚玉棠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绢帕,冷道,“惜惜自见过萧云晗后便重病不起,阿七说心病难医,只能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时日难长。”
好歹是当年鼎盛一时的唐门独女,就这样年少而亡,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