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阿萝_第78章

第十二只兔Ctrl+D 收藏本站

  张管事心中一紧, 加快了脚步。

  “殿下。”

  “府中可有侍女不会说话的。”

  张管事一愣:“这……没有,殿下若是需要, 明日奴才就能找来。”

  看周君泽还在考虑, 他大着胆子说:“奴才多嘴一句,若是夫人贴身伺候的说不了话,恐怕无法将夫人照顾好,有时候夫人身体不适, 要别人哄着才能说来的……”

  本来关在前院不接触其他人已经很过分了,身边人要是还不会说话,不出一个月侧妃也得变成哑巴,他听说过这种事情。

  那个时候的熙王府就真正成了地狱了。

  周君泽放弃了心血来潮的想法,说:“她身边该用什么人,我交给你了,要是再出这种事,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张管事不敢看他目光,低着头说:“奴才明白,那夫人身边还有另一个叫翠微的……”

  “换了,包括前院其他侍女,都换了,不许再有人提起今日之事。”

  “是。”

  房间内出来一个侍女,她低声说道:“夫人哭累睡着了。”

  “饭吃了吗?”

  侍女跪下:“奴婢无能,只让夫人喝了两口汤。”

  周君泽没有多问,走了进去。

  香炉里燃着安神香,淡淡香味萦绕在房间里。

  薛嘉萝蜷缩成一团睡着了,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鼻尖通红,手握成拳放在枕头边。

  周君泽用了些力气才掰开她的手指,他用沾湿的帕子轻轻给她擦着手掌,嘴巴和额头。

  薛嘉萝的睫毛动了动,眼角残留的泪珠溢出,手指头又蜷起来,睡梦中很是不安的样子。

  周君泽等了一会,还好她没有醒来,他松了口气,起身放下帕子。

  他脱了自己的外衣,上了床隔着被子从背后抱住薛嘉萝,手掌包住她的拳头,在她头发上轻轻吻着:“明天醒后可别哭了。”

  他静静出神,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这次不知道又得几天”

  安神香似乎对他没用,房内蜡烛只剩最后一小段,光线越来越暗淡,他却越来越清醒。

  很难描述此刻感受,薛嘉萝明明在他身边,他却非常想她。

  他撑起上身,俯视着她的睡脸,半晌,他俯身亲吻着她额头和湿漉漉的睫毛,半生柔情都用在了此刻。

  他醒来时感觉到薛嘉萝的身体契合地嵌入他怀抱,他迷迷糊糊低头寻找她的嘴唇亲吻她,她似乎躲了一下,被他一只手搂在后腰上牢牢控制住。

  很快,他感觉到怀里躯体在发抖,随即她开始不住喘息,呼吸困难不得不大口呼吸,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声艰难的气音。

  周君泽完全清醒了,薛嘉萝在他怀里目光发直,脸色不正常的发红,额头上都是汗。

  他手足无措,轻拍她的后背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一连问了七八声,薛嘉萝没有回答,症状也没有减轻半分,他觉得不能拖下去了,一跃而起出门去喊张管事。

  金太医来后没有多说一句话,铺开工具拿了金针,又给薛嘉萝针灸。

  慢慢的,薛嘉萝喘息的频率慢了,身体不再僵直,脸色也变正常了。

  金太医收针退出来,对周君泽一拱手,示意他出门说话。

  “夫人是被什么刺激了才会这样,这两日,房间里的安神香不要灭,时刻点着。用夫人所爱之物或者人逗她开心,让她害怕的……可千万不要往她跟前去了……”

  周君泽不能进去了,他还是晨起时没有洗漱没有束发的模样,面色阴沉隔着门看着里面。

  香炉里的安神香加了分量,连薛嘉萝喝的粥里也加了安神药。周君泽不知道她喜欢谁,只能让她独自待在房间里。

  他额头抵着门框,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张管事在熙王府后门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着巷子尽头,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

  不久,一辆马车驶入巷子,张管事面露喜色,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

  一个年轻妇人打扮的女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舅舅。”

  “终于来了。”张管事拉着她就往王府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昨日时间紧张,我派去的人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我现在再说一遍。”

  “您说。”

  “熙王殿下的侧妃昨日受惊,连续两天了不见好,哭闹惊厥,必须得吃药才能安抚得住。侧妃身边的侍女已经全没了,就昨天的事……殿下又命我重新找一个来,再出问题,舅舅全家都难保。舅舅实在找不出比你稳妥的了,也不是要你入奴籍,只要侧妃过一阵好了,我就悄悄安排你出去。”张管事脚下不停,嘴皮子也飞快,“你照顾过你夫家小叔子,就照那个来。”

  “可我那小叔子是个傻……”女人说一半停下,“侧妃也是?”

  张管事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唯一不同的是侧妃身份高贵,身体娇弱,尤其这几日,千万不能叫她受到一点惊吓。”张管事忍不住叹气:“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能受得了那种罪。”

  年轻女人一家都依附着她舅舅,张管事倒霉,她也落不了好,即使心里明白事情非同小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我明白了,我一定做好不让舅舅失望。”

  薛嘉萝陷在沉沉噩梦里,在梦里,她拼命跑着躲避身后怪物的血盆大口。面前的路看不到尽头,跑着跑着,不知道从哪儿流来一片血水,血水渐渐上涨,没过了她的脚背。看不见脚下的路,她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梦境里的恐惧还残留在她脑中,她紧紧抱着被子,脸埋在被褥里哭泣。

  床帏被人撩了起来,一个柔和的女声问:“夫人做恶梦了吗?”

  薛嘉萝没有动,不一会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别怕,别怕……”

  薛嘉萝从被子中露出一只眼睛,看见床边坐着一个女人,眼神温和沉静,手掌温暖有力。她身后是比平时都要明亮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气。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