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放心,这次出海虽然遇到了海盗,但您给的人个个都很厉害,没有太大的伤亡。”那些人是当时左邵卿问陆铮要来的,因为这次是冲着金矿去的,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好,将人和货带到漕帮,先让大家好好休息,爷自有重赏!”
“好嘞。”柯有良笑眯了眼,一身的疲惫尽消,恢复了原本精明猥亵的模样。
左邵卿从茶楼出来,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港口上,让人清楚的看到了那副忙碌的场景。
一对脚夫背着大大的袋子从面前走过,有的身强体壮,有得瘦骨嶙峋,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左邵卿认出这些人搬运的货物并不是自家商船的,想来是有另外的商船靠岸了。
一个清瘦的身影跌倒在地上,重重的袋子“砰”的砸到地面上,里头传来了轻微的碎裂声。
“作死啊,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冲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将袋子解开,见里头一块上好的木香裂成了两块,肉痛地踹了那青年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起来。
左邵卿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个青年,从他身上的衣物认出是之前见到肩膀受伤的那个,此时他正蜷缩在地上任由那管事拳打脚踢。
左邵卿自认不是心肠软的人,但此时也生出一点为妙的同情心来。
“哎……”一声叹息传入耳中,左邵卿转头看去,就见身边站着一个老头,在这路边摆了一个面摊。
“大叔为何叹气?”
那老人家见左邵卿容貌清俊,气质出众,解释道:“哎,那孩子曾经也是少爷出身,可惜啊……”
“可惜什么?”
“他家原本也是大富之家,父兄做的生意极大,可惜一次出海后就一直没回来,这都快一年了,怕是回不来了。”
“那他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大富之家,即使家里没有了长辈,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做苦力的地步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那老人家摇头叹息,并不多言。
周围的行人脚夫很多,左邵卿耳力好,很快就听到了答案,原来这青年以前是个五谷不分,贪图享乐的富家子弟,父兄出事后,家里的产业被族叔霸占,他与生母被赶了出来,自此不得不自力更生。
可惜他没什么本事,加上族叔暗中使坏,根本找不到体面的活计,只能在这港口搬重物混口饭吃。
这件事在鹤城似乎不是秘密,大家对这个青年的态度也是嘲讽躲过同情,显然这个曾经的富家子弟并不得人心。
左邵卿的视线落在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身上,当看到他的脸上,脸色倏然一变,“他……”
陆铮显然也注意到了左邵卿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皱了一下,很快便松开,搂着左邵卿的肩膀说:“走吧。”
也许,他该让人去查查左小狼的身世了。
左邵卿魂不守舍地回到漕帮,一进门就被一个小肉团抱住了大腿,一声声清脆中带着委屈的“爹爹……”传入耳中,让人心中发软。
他抱起小东西,盯着他的五官看了良久,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谁看到刚才那青年,都能看出他和小东西相似的五官,如果说这两人没点关系,左邵卿是不信的。
那青年的落魄应该是今年的事情,可是左小狼应该是出生不久就被遗弃的,这么想来,里头的弯弯绕绕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