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勉强只能挤下两辆马车,而对方明显是故意冲上来的,怎么可能让他避开?
两声凄厉的马嘶声回荡在巷子里,两辆马车摇晃了几下都稳稳地停住了,不等朱成贵发飙,对面马车上跳下了四五个青年,一下车就一脚踹在左府的马腿上。
“哪儿来的畜牲!竟然敢拦爷的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个就是!
“大胆!”朱成贵跟着左邵晏这么多年,身上已经很有了些管事的威风,“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无故冲撞我家大爷?”
“呸,你家大爷算个什么东西?冲撞了我们家的少爷你们赔得起吗?”
朱成贵这才发现,对方的马车外观豪华,四个小厮围绕着一个少爷打扮的青年,正齐齐怒视着他。
朱成贵心里一凸,有些拿不准对方的身份,这京都不比尤溪镇,虽然走出来一位可能都是朝廷高官的家眷,即使不是家眷也很有可能是高官的亲戚。
无论是哪一种,左府都未必惹得起。
“什么事?”左邵晏钻出马车,眉宇间阴霾丛生。
朱成贵小声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因为是入宫殿试,左大爷也没多带小厮家丁,没想到轻装上阵的后果就是遇到一群蛮不讲理的人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左邵晏审视着这场事故的肇事者,见对方目光闪烁,身上全无气质,根本不可能出身大家,但也确实不排除是某个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
毕竟对方连小厮身上的衣裳都是绫罗绸缎,那位少爷模样的青年更是穿金戴银,虽然恶俗无比,但足以看出家底深厚。
殿试要紧,左邵晏不想惹事,于是缓和了表情说:“不好意思冲撞了各位,但晚生急着入宫赶考,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左邵晏以为,自己亮明举人身份能让对方忌惮一下,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厮一口唾沫啐在地上,骂道:“他娘的,哪来的穷酸书生?也不看看我家爷是谁,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么?”
“那你们想怎样?”朱成贵头冒青烟地问。
“当然是赶紧过来跪下给我家爷赔罪!”
这话一出,连左邵晏的脸都黑了,“放肆!天子脚下竟然有你们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你们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左邵晏从小就是个冷眉冷眼的性格,作为左府的嫡长子,身上颇有威严,这架势一摆还真把对面的肇事者唬了一跳。
但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真金白银,五个混混还是忍不住壮了胆子,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喊道:“说了怕你不信,我家少爷可是江府的少爷,瞎了你们的狗眼!”
“江府?”
“是啊,江尚书知道吧?那可是执掌全国官员的大官,得罪了我们尚书大人,你考中状元也没用!”
左邵晏眉头松了一下,“没想到是自己人,说来左家和江家也是亲戚,能否给我个面子,让我们先过?”
那几个混混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
他们被许诺了一大笔银钱,那人还说只是江府少夫人看不惯未来小妾的娘家,想给个下马威而已。
这种事太常见了,这几个混混还真没少干这样的事,于是听完左邵晏的话后反而更加镇定了。
不就是个小妾的娘家么?再大的冤屈也只能忍气吞声着,谁让你要当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