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趴到土堤上去了?”
章昭达和徐度抬头一看,远远地看到一行人站在土堤上,不知在做甚么。
章昭达仔细一看,大惊失色,说:“他是送信的士兵?!”
旁边的士兵回话说:“回将军,正是。”
“坏了!!”章昭达搥胸顿足,徐度不解说:“怎么了?”
章昭达说:“他哪里是甚么士兵!!他是隋人的天子啊!”
“甚么!?”
“隋主?!”
杨兼站在土堤上,显然被章昭达认出来了,但是一点子也不着急,笑眯眯的挥手,说:“老朋友,我们又见面儿了!甚么时候来食京酱肉丝啊?”
“快!快把他拽下来,弓箭手准备!不能让他们放水!”章昭达立刻指挥。
然而弓箭手还没准备好,杨兼已经挑唇一笑,温柔的笑意浓烈,说:“准备好洗澡了么?”
杨兼一声令下,士兵立刻摧毁堤坝的闸门,“轰——!!!”大水咆哮而出,水流仿佛奔腾的野兽,冲着营地直击而去。
浑浊的水流,包裹着泥沙,击打出白色的泡沫,也就是眨眼的瞬间,蝗虫过境一般席卷了陈人营地。
水流虽然不足以淹没整个营地,但是冲击力足够大,陈人士兵全都是一个踉跄,章昭达身子不稳,直接跌倒在水中,挣扎了好半天这才站起来。
营帐和粮食顺水而出,全都汇入了江水,有些士兵的武器也被冲的脱手而出,顺着水流越飘越远,还有他们的舟船,被水流一冲,大船还好,小船直接漂了出去。
水流淹没到陈人士兵的腰腹附近,因为水流的阻力,士兵们的铠甲沾染了水,也沉重了不少,拖着如此沉重的介胄,简直是寸步难行。
章昭达大喊着:“抓住他们!抓住隋主!”
但是士兵们艰难前行,速度太慢,根本无法抓住杨兼,想要用弓箭,但是箭矢因为太轻,全都被水流带走了,只剩下了长弓,根本没办法发箭。
“杀——!”
大喊的声音从水面而来,是权景宣和权琢玠的水军到了,黑压压一片大船,疯狂逼近。
章昭达一看这情况不对,立刻对徐度说:“快,撤兵,咱们不能硬拼,从陆路离开!”
徐度也觉得如此,刚要率领部队从陆路突围,哪知道“踏踏踏”的声音响起,震慑着大地,土地直晃,千军万马从远处奔腾而来,直接包围了陈人的撤退路线。
是蔡王杨整和滕王杨瓒!
“不……不好了!”将士们惊恐的说:“将军,咱们被、被包围了!”
杨兼笑眯眯的对着章昭达和徐度喊话:“二位将军,别挣扎了,来吃京酱肉丝啊,朕请客!”
章昭达和徐度一脸悔恨,他们完全不知是怎么输的,简直是电光火石之间就输了,打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般“儿戏”过。
隋军已经扑过来,将他们快速俘虏,根本毫无悬念。
众人顺利回了隋军营地,杨广嘴上虽说没甚么可担心的,但是一直守在水边,眼看着杨兼的队伍凯旋,立刻哒哒哒的跑过去。
杨兼下了船,一把抱起儿子,笑着说:“我儿,想父父了没有,快来,让父父亲一口!”
杨兼说着,凑过去就要亲儿子软软的小脸蛋儿,却被小包子杨广用小肉手无情的推开,甚至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说:“父皇身上太脏了。”
杨兼:“……”
杨兼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领着便宜儿子的手,两个人来到关押俘虏的牢房之中。
吴明彻、淳于量、吴超,还有日前被押解起来的程文季,全都关押在牢房中。
杨兼笑眯眯的看向他们,说:“朕果然心善的很,怕你们无聊,因此又给你们带来了两个老朋友。”
他说着,挥挥手,说:“押进去。”
牢房们打开,士兵押解着章昭达和徐度进入牢房。
吴明彻等人一看,先是惊讶,随即都是“唉——!”的深深叹气,一个个脸上懊悔、惋惜、愤恨、自责,说不出来是甚么感觉。
四路大军,旦夕之间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