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权琢玠反应迅捷,一把抓住围栏,死死拽住不放手。
“将军!”
“镇军将军!”
士兵们快速冲上去,将权琢玠拉上来,权琢玠发狠的呼吸着,感觉手臂被扯得生疼,险些便要脱臼,硬生生撕裂。
他的额头上滚下冷汗,眼目闪烁着寒光,冷声说:“来者何人?”
士兵回话说:“回将军,我等也不知对方是甚么人!那金色的大船直冲咱们而来,船上是个年轻的武将,从未见过!”
金色的大船冲撞而来,仿佛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也被撞得剧烈摇晃起来,围栏还破损了一片。
饶是如此,金色的大船竟然没有后退的趋势,竟然还在全速前进,疯狂的推撞着他们的船只,横在水面上,就是不让他们去抓吴明彻。
被这样一搅和,吴明彻又熟悉水性,顺水被拍出很远,远远的有陈人的船只前来迎接,将吴明彻接上,毫不犹豫的调头飞驶而去。
权琢玠“嘭!!”狠狠砸了一下牙旗,说:“竖子!让他们跑了!”
很显然,这条金色的大船为了营救吴明彻,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竟然牺牲了自己。
权琢玠上挑着双眉,怒声说:“去,把船上所有人都给我俘虏起来!”
“是!”
杨兼遥遥的看着,吴明彻虽然跑了,但是只跑了吴明彻一个,吴明彻的船只和辎重,还有他的士兵全都被俘虏了起来,今日收获也算不错,而且旗开得胜,为大隋立威。陈人第一场战役就输了,还是他们最熟悉的水战,想必之后士气必然低落,再打下去,也容易不少。
权琢玠等人回到大船上,主动跪下来请罪,权琢玠拱手说:“卑将没能完成军令,还请天子责罚。”
杨兼笑了笑,说:“镇军将军这一仗打得,很是酣畅淋漓,而且没有损兵折将,反而还给朕俘虏了这么多陈人,缴收了这么多辎重,何罪之有?”
“可……”权琢玠没能抓住吴明彻,就差那么一点点,简直如鲠在喉,不能释怀。
杨兼轻笑一声,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说:“镇军将军,你的面具方才掉在水里了。”
权琢玠一愣,眨了眨眼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连忙抬起手来摸了摸,这一摸之下才发现,天子并未开顽笑,自己的面具真的掉在水里了,应该是方才撞击所致,因着方才事态紧急,权琢玠根本没发现,现在脸上光秃秃的,甚么遮挡也没有。
权琢玠的脸面从坚毅慢慢变色,好像褪色一样,方才还冷峻锐利的眼神,一点点变成了可怜而无害的小猫眼神,一瞬间打回原形,慌张的说:“面……面具……掉、掉水里了……这……不见了,怎么捞上来?”
怎么可能捞的上来,早就被大水冲走了,杨兼看到权琢玠的反差萌似乎觉得很有趣,笑眯眯的说:“无妨,朕再让人给镇军将军打造一副……猛虎面具便是了。”
“谢……谢天子恩典。”
杨广:“……”猛虎?父皇又在戏弄人了。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那条金色大船上的陈人已经被押解了下来,令人震惊的是,整条金色的大船,只有一个陈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陈人低阶士兵的年轻小兵。
那陈人士兵被五花大绑,推搡着往前来,站在杨兼面前,一点子也不害怕,反而了露出不屑的目光,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此子大抵二十岁左右,十分年轻,身材高大挺拔,透露着一股子硬朗的气息,眼神血性的很,好像初生的小牛犊,根本无所畏惧。
杨兼上下打量了两眼,笑着说:“这眼神倒是有趣儿的紧,单枪匹马冲锋陷阵,也是有趣儿的紧,看来你是个有趣儿的人。你叫甚么名字?”
年轻的小兵冷笑一声,声如洪钟,昂着脖颈说:“狗贼问我的名字,你配么?”
站在身后护卫的老二杨整立刻怒了,上前一步,怒目而视说:“胆敢无礼!?”
小包子杨广听到那年轻小兵如此猖狂,幽幽的冷笑一声,负手踱步,像是小大人儿一样,说:“郢州刺史程灵洗的儿子,程文季,少有英勇之名,无所畏惧,因此美称程虎,是也不是?”
年轻小兵吃了一惊,诧异的看着个头矮矮的,脸蛋圆溜溜的小包子杨广。
无错,他就是郢州刺史的儿子,程文季并不是甚么小兵,也是个将军,他听说吴明彻被困的事情,便换上了小兵的衣裳,亲自架着金翅船冲锋陷阵,想要营救吴明彻。
因为程文季知道,自己这趟去冲锋陷阵,很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他不想拖累旁人,干脆伪装成了小兵,也免得被敌军盘问,哪知道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娃娃发现了!
杨广可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程文季。程文季这个人勇猛有余,十足难缠,乃是郢州刺史的儿子,一直跟随着吴明彻冲锋陷阵,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杨广有所印象。
杨广负着手,一脸老成的模样,说:“连孤这个小娃娃都知道你是谁,你以为父皇不识得你是谁么?只不过与你客套两句,还当了真。”
杨兼此时挺直了腰杆儿,无错,要装作朕早就知道的模样,儿子真是给当爹的长脸。
杨兼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子没有羞愧,说:“正是,朕刚才不过客套两句,毕竟初次见面儿,即使程少郎主已经变成了阶下囚和俘虏,朕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