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听,便知道第二个计策来了。
军报试探不出吴超没干系,杨兼还准备了第二个计策,这不是么?第二个计策说来便来了。
中官何泉“急匆匆”跑进来,匆忙的说:“太子,天子请您速速回宫一趟!”
杨广歪了歪小脑袋,摆出一个歪头杀,说:“可是孤才来馆舍,肿么就叫孤回去啦?”
中官何泉回答说:“回太子,因着陈人之事,天子召开廷议,想要讨伐陈人,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陈人将军吴明彻!天子请太子即刻回宫一趟。”
吴明彻!
杨广虽然在和何泉对话,但是他一直偷偷打量着吴超的举动,果不其然,吴超这次竟然真的动了一下,他的眼眸波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点点,转瞬即逝,但是被杨广敏锐的捕捉到。
杨广唇角轻轻一挑,心说果然!看来甚么梁超,根本就是吴超,而且吴超八成不是真傻,估摸着是假借地震的借口,混成梁人,想要趁机打探一些关于大隋的事情。
吴超装的很严谨,但是他万没想到,杨广是个过来人,觉得他很眼熟,而中官何泉其实是南梁人,以前曾经见过吴超一面,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吴超早就露馅了。
杨广试探完毕,便不再和吴超多做纠缠,对何泉说:“即是如此,孤便回宫罢。”
杨广说着,迈开小短腿儿,颠颠颠的往馆舍外面跑去。
他来到馆舍门口,没有离开,而是绕了半圈,转到馆舍背后的小门,果然看到了杨兼的辎车,十足低调的停在后门。
杨广跑过去,刚想要踏着脚蹬子爬上辎车,“呼啦——”一声,辎车的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捞住杨广,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抱上辎车。
杨广挥舞着小胖手挣扎着:“快、快放窝下来!父皇,儿子会自己上车!”
定眼一看,那把杨广突然抱上辎车的人,可不就是杨广的便宜老爹杨兼么?
杨兼笑眯眯的说:“父父这不是怕脚蹬子太高,儿子够不着么。”
杨广:“……”朕这个暴君到底还要脸不要脸了!
杨兼“调戏”了儿子,言归正传:“儿子,如何?那个吴超,是真傻还是假傻?”
杨广冷低笑一声,板着小肉脸,蹙着小眉毛,川字眉配合着肉嘟嘟的嘴唇,肉嘟嘟的冷笑,反差萌简直萌到了极致,说:“八成是假的,剩下那两成,除非吴超真的是梁人。”
杨兼笑着说:“果然不出所料,然……”
杨兼又说:“这个吴超,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假扮成梁人,混入长安,为了甚么?”
杨广说:“如今父皇堪堪即位,兼并了齐地,恐怕南面的陈人是觉得咱们现在根基不稳,朝局不平,很是好欺负,想要趁着北面融合不完全,兼并咱们。”
上辈子其实杨广也经历过,那时候北周吞并北齐可不是这么简单,哪里有杨兼这样顺畅,杨兼带领着一万兵马从长安出发,一路南征北战,几乎没有损兵折将,反而网罗了大批人才,集结兵力二十万!
当时北周吞并北齐,不仅是遭到了斛律光和段韶的阻拦,兰陵王也在阻击北周的战役中一战成名,赫赫有名的兰陵王入阵曲,就是当时的士兵们为了歌颂兰陵王抵抗北周军队而作的,当时的战役可谓是惨烈。宇文邕亲自出马攻击晋阳,也是九死一生,险些丧命狼狈不堪,后来终于出现了转机,成功拿下晋阳,进而俘虏了北齐天子。
这一系列战役下来,损兵折将不需多言,而且劳民伤财,动荡不堪,如此一来,南面的陈人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定会趁着北面动荡,想要北上分一杯羹。
上辈子杨广都见识过,所以此时并不觉得意外,说:“陈人对淮北之地垂涎已久,想要生生撕裂淮北,逐鹿北方,哼……野心倒是不小的。”
如果杨广记得没有错,当年陈主也是派遣吴明彻前来攻击淮北之地,吴明彻极其善于水战,而且骁勇敢死,他的军队虽然不是百战百胜,但是有一个难缠的名头,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会头疼。
杨广说:“如今吴明彻的侄儿偷偷混入长安,怕是来当细作的,估摸着想要打探打探咱们的底细,好让他的叔父动手。”
杨兼眯起眼目,摸着下巴幽幽一笑,说:“打探底细?这可是送羊入虎口啊,即使如此……不防让吴超变成咱们真正的自己人。”
杨广无奈的说:“父皇不是还打算招揽吴超罢?吴明彻是一头狼,吴明彻的侄儿,必然也是一头小狼崽,会咬人的。”
杨兼一笑,说:“招揽?不需要如此麻烦,反正吴超现在是梁人力士,何需要招揽这么麻烦?直接强抢啊!”
杨广用小肉手揉了揉额角:“……”头疼。
杨兼说:“难道父父说的不对么?如今吴超只是梁超,乃是梁人的捧剑力士,朕只需要和梁主说一句,梁主必然会送这个顺水人情,把吴超送给朕,如此简单,还十足便宜。”
杨广虽然头疼,但不得不说,的确是这个道理,只等吴超到了杨兼的手上,那可就……
杨兼打算把吴超要过来,当天就派人去找梁主萧岿,想要讨要吴超。萧岿听说之后有些惊讶,他可不知道捧剑的力士就是吴明彻的侄儿,他若是知道,绝对第一时间杀了吴超,不留后患。
萧岿有些奇怪,不知杨兼为何会看上一个傻兮兮的捧剑力士,转念一想,可能是因着这个力士高大魁梧,而且武艺高强,萧岿是不屑的,就算武艺再好,他也是个傻子,关键时刻也不顶事,又不能上沙场。
如此一个傻儿,若是能讨好大隋天子,也是好的。
萧岿心里有不少小道道儿,况且……听了谋臣的意见,还准备趁这个机会,验看一下小太子杨广的后背,到底有没有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