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可不就是东道主杨兼的嗓音么?
吱呀——
随即大门打开,尉迟顺就站在门后面,差点被拍到鼻子,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震惊的说:“人、人主,这是怎么回事儿?”
杨兼从外面走进来,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笑眯眯的打量着尉迟顺,说:“哦?你还知道兼是人主?”
尉迟顺心里有鬼,他马上要和阿爷尉迟迥一起造反,因此眼下被五花大绑,又听到杨兼说这句话,心跳突然加速,下意识的吞咽一下口水,艰涩的说:“人主何出此言呢?”
杨兼又笑了笑,说:“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尉迟郎主心里想的甚么,酒后吐真言,已经全都说出来了。”
“甚么?!”尉迟顺震惊的说:“不、不可能……”
杨兼说:“有甚么不可能?不只是说出来了,而且还画押认罪了。”
他说着,小包子杨广就用肉肉的小手拿出一张蜜香纸,哗啦一声抖开,展示在尉迟顺面前。
尉迟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弹出去,死死盯着那张蜜香纸,赫然看到“造反”两个字,后面还有“犯上作乱”等等,连带着尉迟迥全都给招供出来,不止如此,还有南梁的事情,就连割让淮北都写在其中。
尉迟顺更是惊慌,说:“这……这……”
他断片儿了,完全不记得发生了甚么事情,这会子惊慌失措,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杨兼说:“逆贼,还不招认?!”
尉迟顺吓得膝盖发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狡辩说:“人主明鉴啊!明鉴!这都是……都是酒后的戏言,当不得真的,只是……只是……戏言,对对。”
“哦?酒后戏言?”杨兼笑着说:“不得了啊,不得了,酒后戏言就想着拥兵十万,联合梁人来造反了?不知尉迟郎主酒后都在想些甚么。”
尉迟顺脸色惨白,艰涩的说:“人主……人主明鉴啊……”
“不招认?”杨兼说:“无妨。”
他说着,向后朗声说:“进来罢。”
随即是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立在杨兼面前,拱手说:“卑将拜见人主。”
尉迟顺定眼一看,震惊的呐喊:“韦艺?!”
韦艺乃是阿爷尉迟迥的得意门生,和他们家多有来往,平日里尉迟迥很器重韦艺,这次造反的事情小心谨慎,虽然尉迟迥没有让韦艺去管理,但韦艺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韦艺突然出现在这里,尉迟顺心中惊骇,难道……
杨兼笑眯眯的说:“韦将军啊,尉迟郎主不招认,该如何是好?”
韦艺被杨兼吓怕了,这会子“报复心理”上来,就想着也吓唬吓唬尉迟顺,因着韦艺的受到蜀国公尉迟迥的器重,尉迟顺三番两次看自己不顺眼,连带着他的女儿尉迟炽繁也觉得自己不顺眼。
韦艺笑着说:“人主,不如也让尉迟郎主当一次蚯蚓!”
“蚯蚓?!”尉迟顺不知他们打甚么暗语,蚯蚓到底是甚么意思?
杨兼点头说:“蚯蚓好啊,那就这么办罢?全权交给韦将军。”
“是,人主。”韦艺拱手,上前对尉迟顺解释说:“人主想要看蚯蚓断做两截,能不能变成两条蚯蚓。”
尉迟顺震惊的说:“可是……可是这里没有蚯蚓啊!”
韦艺哈哈一笑,似乎觉得尉迟顺震惊的模样取悦了自己,想当时自己可能也是这副模样,想起来便觉得丢人,更是恶狠狠起来。
韦艺说:“怎么会没有呢?眼下不就有一条蚯蚓么?”
尉迟顺顺着韦艺的目光看下去,登时后背发麻,头皮发紧,心中乱跳,大喊着:“韦艺!!我尉迟一家待你不薄,你竟然……”
韦艺却不理会他,笑着说:“尉迟郎主,反正你已经生下了如花似玉的炽繁姑娘,此生无憾了,如果再生,恐怕也没有炽繁姑娘美貌,干脆我帮你断了念想,如何?不不,说不定,你还能一个变俩,更加雄武英伟呢!”
韦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完全把杨兼那套照搬过来,真别说,还真是好用,看着尉迟顺惊恐不定的表情,韦艺特别受用。
尉迟顺大骂:“韦艺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投靠了汉儿!”
韦艺“咚!”踹了一脚尉迟顺,说:“嘴巴放干净点!我这叫做弃暗投明!”
尉迟顺被五花大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一下跌在地上,说:“原来你们早就串通一气!”
韦艺说:“与你说实话罢,粮草文书也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