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死士不是完全能听懂杨兼说话,但是也听的出来,杨兼必然是在“调侃”他们,其中一个死士冷笑一声,说:“啐!我等死且不怕,还能惧怕甚么?!趁早杀了我们,多余的一个字儿也不会对你们说。”
杨兼“啧啧”了两声,说:“硬骨头。”
另外一个死士说:“我劝你少费些口舌,我等来刺杀你这个狗贼,就知道今日必有一死!”
“人总有一死,”杨兼幽幽的说:“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这些都不打紧,最打紧的是……生不如死,难道你们不知道么?”
“庸狗!”死士冷笑:“少吓唬我等!阿爷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在顽泥巴尿床呢!”
“顽泥巴?”杨兼挑了挑眉,说:“说到顽泥巴,你们真是启发了兼,难道你们看不起顽泥巴么?”
刺客死士不知道杨兼甚么意思,说:“猘儿!我们今日落在你手里算栽!要杀要刮随意,说些甚么有的没的!”
杨兼点点头,说:“看来想让你们配合拱出幕后主使是不可能的,非要兼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无妨,便当是消遣了。”
他说着,转头对杨广说:“儿啊,你喜欢顽泥巴么?”
杨广登时露出嫌弃的目光,他是有些洁癖之人,自然不喜欢泥巴那种脏兮兮的东西,平日里杨广对土地路都很嫌弃,怎么可能喜欢顽泥巴呢。
杨广不知杨兼甚么用意,便摇了摇头。
杨兼笑着说:“儿子不喜欢顽泥巴,一定是因为顽的方式不对,父父教你顽泥巴。来人……”
他说着,朗声吩咐:“去膳房,让膳夫准备一坛蜂蜜,记得,多来点蜂蜜,满满一坛,不然这里人多,兼怕不够用。”
众人十足狐疑,杨兼一时说顽泥巴,一时又说要蜂蜜,还要处理死士刺客,这三件事情,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互不相干,八竿子也打不着。
大家虽然奇怪,不过还是吩咐了膳房,膳夫们很快抬来一大缸子的蜂蜜,“嘭!”放在地上。
杨兼笑着说:“好得很,这么多蜂蜜,足够用了,就是……这蜂蜜太好,有些子浪费了。”
杨兼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押解着这些死士,随兼来。”
士兵们立刻押解死士,全部走出营帐,跟在杨兼身后。
杨兼没有走远,站定在营帐外面的空场上,四周环视了一番,低下头来看着脚下,似乎在寻找着甚么。
杨兼寻找了一番,突然“啊”了一声,好似有所发现,众人都很好奇,探头去看,就见杨兼复又蹲下去,蹲在地上,手指着地上的一个小窟窿,对杨广招手说:“儿子你看,蚂蚁洞。”
杨广眼皮一跳,还以为杨兼童心未泯,小的时候杨广无聊,也掏过鸟蛋,挖过蚂蚁洞,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杨广懂事儿以来,便忙碌起来,日日为了上位做准备,恪守言行,已经不记得当时上房揭瓦的感觉了。
杨兼笑着说:“你们看到蚂蚁洞了没有?入冬后,气温降低,蚂蚁便不会在地上活动,但是蚂蚁并非冬眠,只是回到洞穴之中群居。所以如果挖开这个蚂蚁洞,说不定会见到一窝一窝的蚂蚁。”
“兼听说蚂蚁喜爱甜食,不知这些蜂蜜,能不能把蚂蚁吸引出来?”杨兼说到这里,笑容慢慢扩大了,上下打量着那些死士刺客,继续说:“你们不怕死,那是因为死法太过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倘或兼把你们的裤子扒掉,然后在你们下体涂抹上厚厚的一层蜂蜜,挖开这个蚂蚁洞,将你们像是种花一样栽进去,你们说说看,蚂蚁会不会咬人啊?”
众人一听,当即神色一凛,别说是刺客死士了,就连营中的将士们脸色都僵硬了,一个个已经脑补到了黏糊糊的蜂蜜,还有密密麻麻黑漆漆不停攒动的蚂蚁。
这一脑补,杨瓒登时打了一个冷战,稍微咳嗽了一声,只觉得不能再想,已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几个死士脸色僵硬的说:“你这个狗贼,好生歹毒!”
杨兼幽幽的说:“歹毒不歹毒,都已经被你们口口声声的骂狗贼了,所幸再歹毒一些,也不枉费你们的口舌,不是么?”
“狗贼!我们不怕死!”
刺客死士还在嘴硬,杨兼笑眯眯的说:“这冬日里,蚂蚁本就缺乏食物,甜食是他们最喜欢的,蚂蚁们如果发现了甜食,肯定会一窝蜂涌上来,争相啃咬。你们放心好了,兼会让膳夫给你们仔仔细细的刷蜂蜜,只刷在你们的命根子上,倘或蚂蚁真的把你们给啃了,兼还可以送你们进宫做中官,你们可不知道了,这年头中官很是吃香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总比你们做死士朝不保夕的要强,你说是不是?”
刺客们浑身发抖,虽然他们不怕死,但是从未遇见过这等事情,又听杨兼仔细的描述出来,只觉得画面感极强,底气声音都不如刚才洪亮了。
杨建举起手指,说:“我数三,若你们还不开口拱出幕后主使,那便别怪兼给你们刷上蜂蜜,喂蚂蚁了。”
刺客们咬住牙关,怒目而视,却还是不松口,杨兼幽幽的说:“三。”
杨广:“……”一和二呢?
刺客也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说:“狗贼!你为何说话不算数,还没开始就数三!”
杨兼一本正经的说:“兼说数三,已经数了,又没说从一开始数,你们怎么如此天真?”
“你!”刺客们似乎显然没想到杨兼如此无赖,气的怒目瞪视。
杨兼摆摆手,说:“来啊,把他们的裤子,都给我扒下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是!”随即一拥而上,开始……扒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