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挑唇一笑,宇文招啊,这不就是“鸿门宴”的主角,历史上想要设宴杀死杨坚,被元胄三番两次阻止,没有成功的赵国公么?
杨兼可谓是早有准备,他讨要元胄,就是提防赵国公宇文招用的,如今有了元胄,还有刘桃枝这两大高手护卫,不信宇文招还能如何。
杨兼点点头,说:“多谢齐国公提点,兼铭记于心。”
大军在潼关补给完成,没有任何耽搁,马上便要启程,尉迟佑耆还没想好要如何与杨兼开口,他试探了宇文邕几次,宇文邕总是傻嘿嘿的,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傻笑或者睡觉,好像真的失去了神志一般。
尉迟佑耆想着,如果真是这样,宇文邕也不会成为将军的阻碍,留下宇文邕一条命,等回了长安,自己把宇文邕安顿在郊外,让他安安生生的度过这一辈子,也是好的。
尉迟佑耆这么打算,便没有将宇文邕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几次留意宇文邕,想要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神志,几次试探下来,都没有甚么端倪。
大军很快启程,往长安开拔,已经进入北周的腹地,按理来说,应该更安稳一些才是,但是不管是宇文宪,还是其他人,心窍中全都绷紧了那根弦,没人敢放松一丝一毫。
刘桃枝和元胄护卫在杨兼身边,也一刻不敢松懈,行到黄昏之时,大军在野外扎营,原地休整,准备明日一早再出发。
黑暗慢慢爬上夜幕,杨兼赶路一天,也是累了,便准备早些休息,与小包子杨广沐浴之后,钻进被子里,把两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杨兼这个人很不好伺候,夏日里怕热,冬日里怕冷,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而且还在野外,夜风更是阴森,杨兼十足怕冷,特别喜欢抱着小包子杨广。
不得不说,杨广真是个神奇的小包子,夏日里凉丝丝,冬日里又像是小火炉暖洋洋,往被窝里一塞,简直就是便携的暖宝宝。
杨广生无可恋的瞪着死鱼眼,说:“父亲,儿子要被勒死了。”
杨兼揉了揉杨广的小脸蛋儿,说:“乖儿子,父父抱着你就不冷了。”
杨广揉了揉额角说:“父亲,儿子便没冷过。”
“胡说,”杨兼理直气壮的说:“有一种冷,叫做父父觉得你冷。”
杨广:“……”
杨广实在没有法子,他以为自己露馅之后,杨兼起码对自己戒备一些,疏远一些,忌惮一些,哪成想,自己露馅之后,杨兼不但没有对自己戒备、疏远、忌惮,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杨广只好闭上眼睛装死。
夜色静悄悄,营中之人大多都已经歇息,只剩下巡逻的士兵,不过药房竟然还亮着灯,徐敏齐在里面忙碌着。
刘桃枝巡逻到药房附近,打起帘子看了一眼,说:“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徐敏齐忙碌着,摸到了药材好像摸到稀世珍宝一样,说:“快快快……快歇息了,忙……忙完这点子,刘……刘开府先去休、休息罢,不用担心……心……下臣……”
“谁担心你,”刘桃枝冷笑一声,说:“我是看你大半夜在药房,鬼鬼祟祟,怕是要给甚么人投毒。”
“下下下……下臣是医师,”徐敏齐使劲摇手说:“不不不……不干投毒这种缺德、德德德事儿!”
刘桃枝嗤笑一声,也不理会他,准备继续巡逻一圈,然后回去歇息。他放下营帐帘子,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突然觉得头脑眩晕,一个没站稳,“咕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徐敏齐还在处理药材,突听道一声响动,立刻打起帐帘子,惊讶的发现刘桃枝竟然倒在营帐外面,连忙跑过去,说:“刘刘……刘开府,你这是怎么……”
他说到这里,突然嗅了嗅鼻子,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竟然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好像熏香的味道一般,因着营地点了篝火,火焰发黑,还有燃烧木头的味道,所以把这股子香味掩盖的七七八八,一般之人根本发觉不了,徐敏齐天生对气味敏感,常年分拣药材锻炼出来了,这么一闻,脸色登时沉下,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徐敏齐也不结巴了,立刻大喊:“篝火有毒!快灭篝火!”
巡逻的士兵吃了一惊,下意识去灭篝火,但是篝火的香气已经燃烧了很久,在营地中扩散开来,士兵们起初没觉得,只是感觉浑身乏力,胃里隐隐约约有些灼热,还以为是赶路引起的疲劳,这会子便来不及了。
篝火还没有灭掉,“咕咚!咕咚!”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士兵们一个个跌倒在地上,浑身发软,头晕目眩,根本站不起来。
“有刺客!!”
“刺客!”
“保护将军!”
与此同时,军营突然大乱起来,几个黑影快速从黑暗中窜出,像是算准了时机一般,越过昏迷在地上的士兵,直冲着杨兼的主将营帐而去。
“有刺客!”
“刺客!”
士兵们大喊着,但是很多士兵都吸入了毒气,没有昏厥的也浑身无力,根本不是那些刺客的对手,刺客死士蜂拥而至,“哗啦!”一声,狠狠将营帐帘子撕扯下来,提刀冲了进去。
杨兼还在好梦,因着他一直在营帐中,没有在外面,所以并没有吸入多少篝火的毒气,突然听到大喊的声音,立刻惊醒过来。
杨广也醒了过来,张开狼眼,锐利的环视四周,反应非常快,小肉手一撑,从床上爬起来,“呼——”一声将烛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