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营中,和士开已经睡下了。他这两日欢心的很,贼首拿下了孔城,孔城已经是囊中之物,只差将财币交给贼首,便能取得孔城,拿下宜阳,将杨兼的军队打得丢盔卸甲。
和士开因着欢心,今日喝了些小酒儿,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梦到自己拿下宜阳,纵马驰骋开入宜阳的场面,不由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就在和士开做梦之时,嘈杂的喊声突然响起,吓得和士开一个激灵,立时从美梦中醒了过来,“咕咚!”一声愣是从床上掉了下来。
和士开摔得不轻,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胀痛的额角,“嘭!”一脚踹开舍门,怒喝说:“甚么事?!慌慌张张做甚么!?”
亲信匆忙大喊着:“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周人狡诈,周人耍诈啊!”
和士开没听明白,说:“周人已经是木俎上的鱼肉,还能如何耍诈?”
亲信连忙说:“今日军中的人,联系上了刘开府。”
一提起刘开府三个字,和士开的脸色也变了,酒意瞬间醒了一般,变得青青紫紫,这刘开府三字,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原来刘开府一直潜伏在周贼营中,”亲信说:“这些日子刘开府已经获得了周贼的一些信任,因此探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便让人传了过来。”
和开始狐疑的说:“甚么消息?”
亲信压低了声音说:“贼首已经背叛了将军,投靠了周贼,这次洛水见面,便是想要引得将军上钩,把将军一网打尽啊!”
“岂有此理!!”和士开的酒气彻底醒了,说:“该死周贼小儿!竟然如此无耻,我便说那些盗贼为何突然如此小心谨慎,一定要见了我的面子才肯交接孔城,原来有诈!”
亲信说:“将军,洛水一定不能去啊,万万去不得!还是不要前去为妙!”
“不!”和士开挥手说:“一定要去!”
“将……将军?”
亲信不解,和士开喋喋的冷笑一声,说:“周贼想要算计于我,决计想不到我已经提前知晓,那么……我们也干脆来一出将计就计,让周贼扑一个空,然后……从后方包围周贼,将他们一网打尽!干掉了这把子周贼,我还需要甚么孔城?宜阳那几千的兵马不攻自破,不足为惧!”
亲信巴结的说:“是是!将军所言甚是!将军妙计!小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和士开冷冷的说:“你去,秘密的安排下去,一定不要声张,在洛水做好埋伏,咱们等着周贼自作聪明的上钩,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是!将军!”
贼首与和士开相约在洛水之畔见面,和士开会亲自出面,将剩下的财币交付给贼首,贼首拿到财币之后,便会打开孔城城门,让和士开带兵长驱直入,占领孔城。
宇文会带着几千人马驻守宜阳,他们人单力薄,一旦孔城失手,便是哒到了宜阳城门底下,和士开便是甚么计策都不用,和宇文会正面人头换人头,也能将宇文会打得丢盔卸甲,可见孔城的重要性。
贼首一早便准备好了,唯唯诺诺的对杨兼说:“镇军将军,请将军一定要记得……记得事成之后,赐给小人解药。”
贼首因着饮了椰汁过敏,还以为椰汁是毒药,杨兼编纂的也是头头是道,说瞎话从来眨眼,杨兼便说了,这个毒饮,每七七四十九天发作一次,如果不饮下解药,每一次发作,都要比前一次更加痛苦翻倍,直到麻痒难当,自己活生生把肚子剖开,肠穿肚烂为止。
贼首吓得信以为真,不敢有任何执拗,全都听从杨兼的安排,乞求说:“将军一定不要忘了小人的解……解药……”
杨广鄙夷的看了一眼贼首,贼首也是个没福气的,那么美味甘甜的椰汁,竟然当毒药喝了,真是白白浪费了去。
杨兼则是笑眯眯的说:“好说好说,今儿个你若是把和士开给兼抓住了,便是大功一件,解药必然会赏赐给你,但是倘或你耍滑头……”
“不不不!”贼首咕咚便跪了下来,说:“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啊!请将军放心,小人现在便是将军的狗!将军指东,下人不敢打西!”
杨兼挑唇一笑,说:“是么?乖狗儿,那出发罢。”
贼首带着盗贼们走在前面装装样子,杨兼则是亲自带领着突袭的兵马跟在后面,一路往洛水而去。
洛水是个分界岭,北周和北齐都常年活动在这里,这里鱼龙混杂,的确是一个掩人耳目,交易的好地点。
一路上十足平和,没有遇到任何意外,贼首带着盗贼很快到达了洛水之畔,约定的地点。
杨兼等人全都隐蔽起来,眼看着贼首走过去。
贼首站在河边的空地上,左右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完全没有一个人影儿,别说是和士开了,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贼首奇怪的说:“甚么情况,怎么没有一个人?”
贼首在空地上站了一会子,还是不见人影儿,眼看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还是无人赴约,洛水的河岸空荡荡的,只能听到“呜呜呜”的狂风声。
韩凤等的不耐烦,说:“甚么情况?”
高延宗说:“怕是这些盗贼耍了咱们!”
众人实在等不下去了,便从暗地里出来,和盗贼汇合,高延宗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贼首的衣领子,他虽然没有贼首高大魁梧,但是骄纵的气焰不知道比贼首高出多少,呵斥说:“小崽子!你竟敢骗阿爷!今儿个便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