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提他。”贺芝洲冷哼一声。
“好的。”白老板会心一笑,料想他准是被简灵淮给气到了,带简灵淮来酒会也多半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
休息室的桌上也放置了好几种品类的酒,贺芝洲随手拿过一杯,问:“什么事?”
白老板先是客套吹捧了一番,才进入正题:“说来惭愧,虽然咱们刚签订完城郊那块地皮收购的合同,可是那块地皮被傅家的人盯上了,傅家公子也想要,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贺芝洲放下杯子,长腿交叠,双手环胸,漠然道:“你想违约?还是想抬价?”
“这……”白老板哑然,目的当然是想趁机抬点价,但是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怀疑只要自己一开口,贺芝洲就会直接取消这个合作,于是他收起了狐狸尾巴,“这当然不会了,我已经很明确拒绝了傅公子,只是想事先跟你通个气,今晚傅公子也会来。他和我的小儿子是高中同学,这次酒会也是儿子邀请来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我对傅家的人没兴趣。”贺芝洲淡淡道。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再提,白老板识趣地转移话题,给他介绍着桌上各种酒的知识。
贺芝洲却兴致缺缺,喝了几口闷酒,无趣得很。
此时楼下的品鉴会已经开始了,贺芝洲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向华丽的餐桌旁,围坐着二十来位客人,简灵淮就在其中,正认真地听着酿酒师的介绍,时不时和邻座的男人交流几句。
也不知说到了什么,那两人轻声笑了起来,紧接着邻座给简灵淮递了张名片,简灵淮笑着接过。
灯光下的笑容过于刺眼。
酒会一向不讲究把酒喝猛了,贺芝洲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只是内心略显烦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顾白老板的讨好之语,大步流星地走下楼。
酿酒师讲到了种植采摘的过程,简灵淮正听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旁边人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片刻后,旁边的座位换了个人。
听到动静,简灵淮扭头看了一眼,见贺芝洲坐了下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聊完正事了?”
“嗯,不是什么正事。”贺芝洲不经意地问,“这里讲到哪里了?”
其他人都在继续听酿酒师的介绍,简灵淮只好偏头凑近他身边,低声说:“从葡萄酒的历史讲到了种植,说真的,有点无聊。”
呼出的热气一轻一浅地打在贺芝洲的耳朵上,有些泛痒。
四周还有别人在轻声交谈,可贺芝洲却仿佛自动屏蔽掉了其他声音,只有耳旁这道低沉清凌的声音,似涓涓细流,涤荡进心间。
贺芝洲微微侧过头,目光望向酿酒师,嘴角噙笑道:“那你还听得这么认真?”
简灵淮一抬眼,看着他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微扇动,朦胧的灯光笼罩下来,有点眩晕,大脑短暂地出现了一片刻的空白。
难道是酒精作用?
简灵淮揉了揉太阳穴,待清醒一点,笑了笑:“就想听听他还能说点什么有意思的。”
贺芝洲眼睛一转,悠悠地看着他:“回去吗?”
“好。”简灵淮正有此意,一圈转下来,这酒会上的酒都曾喝过,也就没了新鲜感,“走吧。”
两人悄然起身,刚走到大厅,看见已经有成双成对的在跳舞了。
贺芝洲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你以前是不是学过跳舞?”
“怎么了?”简灵淮很快便想起原主在结婚后,为了勾引贺芝洲,特地去学了好几种,包括但不限于交谊舞、爵士、肚皮舞……
贺芝洲向舞厅抛了一个眼神:“去吗?”
简灵淮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在测试自己,只好义正辞严地拒绝:“不去,坚决不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跳舞的!”
贺芝洲:“……”
这时,有人注意到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位女人,洁白的露肩长裙,妆容精致,艳压群芳。
女人似乎有些焦急,站在门口迅速张望了一圈,很快便将目光定格在鹤立鸡群的贺芝洲身上,内心闪过一丝窃喜。
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迟到,都怪弟弟,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大半天,出门的时候又遇上了高峰期堵车。
还好赶上了,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大大方方地向他走去。
“芝洲,好久不见。”白婧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贺芝洲回过头,打量片刻:“白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