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门后我的小道观火了_分节阅读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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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推己及人

见越天瀚愣住了,司怀提醒道:“人民币,懂?” 方道长沉默了,难怪司怀刚才不让他说天猷符的事情,原来是因为钱。 他看向越天瀚,眼里充满了怜悯。 越天瀚没有留意到方道长的眼神,他还在震惊司怀居然要赌钱。 上清观隶属全真一派,以飞升登仙、长生久视为修道目标,严格遵守戒律,不能结婚。 对他们来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而且平时也很少有要用到钱的地方。 司怀要赌法器越天瀚都能理解,可居然赌钱?! 越天瀚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怀:“你庸俗!” 司怀懒懒地掀起眼皮:“不敢赌就直说。” 越天瀚扬起下巴:“谁不敢赌了!” “我就是没想到师叔居然会欣赏你这种肤浅的人!” 司怀哦了一声:“看来你师叔也挺肤浅的。” 越天瀚瞪大眼睛,没想到司怀居然敢骂张天敬。 “你、你……” 他还没想出怎么骂司怀,便听见司怀问:“赌多少?” 越天瀚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多少?!” 司怀上下打量越天瀚,这人虽然爱找茬,但是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正经道士,身上除了一把桃木剑什么都没有戴。 司怀扫视一圈,目光落到越天瀚的脸上,仔细打量他的面相上 越天瀚莫名地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他警惕地看着司怀:“你看什么?” 司怀估摸了一下他的财帛宫,有些遗憾地撇撇嘴。 花钱如流水,蓄财能力低下。 简单地说,是个没有存款的人。 “就十万吧。” 越天瀚点头:“好,十万就十万。” “如果你输了,还要给我和我哥赔礼道歉!” 见他点头点得这么干脆利索,司怀眯起眸子,缓缓地说:“道歉的话,是另外的价钱。” 越天瀚:??? 司怀又扫了一眼他的财帛宫:“再加五万。” 越天瀚神情一怔,他卡里好像就剩下十五万。 “好!十五万就十五万!” 留意到他的表情,司怀挑了挑眉,晃晃手里的手机:“我录音了,你别想赖账。” 越天瀚:“……” “天瀚,司观主?” 张天敬走出礼堂,看见司怀和越天瀚后,笑了笑:“你们已经认识了吗?” 越天瀚点头。 司怀:“不认识。” 越天瀚:“……” 张天敬对越天瀚说:“这几位事商阳道协的道长,白云观的卢任观主、方行云道长,这位是司怀观主的伴侣,陆氏科技的陆修之陆先生。” 越天瀚愣了愣,没想到司怀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居然已经结婚了? 张天敬对司怀说:“这位是永逸的弟弟。” 司怀茫然:“谁?” 越永逸:“……” 张天敬失笑:“是我唯一的徒弟,在焦昌市时,和司观主有几面之缘。” 司怀哦了一声,那就是路人。 见张天敬一直看着自己,他顺便看了看张天敬的财帛宫。 有钱人。 司怀扭头又看了看卢任的。 两袖清风。 市道协会长和总道协会长的差距立马出来了。 感受到他的视线,张天敬摸了摸脸,开门见山地问:“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司怀点头:“看起来挺有钱的。” 越天瀚:“……” 张天敬没料到司怀说起了钱,顿了顿,缓缓解释:“上清观的福利待遇的确不错,如果司观主感兴趣的话……” 他话音一顿,改口道:“不过司观主已经是一观之主,道天观如今声明远播,应该对上清观——” “没兴趣。” 司怀打断张天敬说话,他隐约记得这人废话很多。 懒得再和张天敬聊天,司怀说了声去吃饭,拉着陆修之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顺便看了眼方道长的财帛宫,脚步顿了顿,忍不住说:“没想到方道长还有点小钱啊。” 方道长怔了下,见司怀盯着自己的脸看:“司观主,你在看我的面相吗?” 司怀点头:“放心,不收钱。” 方道长:“……” 沉默片刻,他小声问:“所以你刚才打赌的金额也是看出来的吗?” 说到这个,司怀叹了口气:“那小子比我还穷。” 方道长:“……” 陆修之偏头,见司怀和方道长聊得忘我,抿了抿唇,对司怀说:“道观的收入主要是靠香客,其次是靠道协和文化局扶持。” 司怀茫然地歪了歪头:“啊?” 陆修之说了句他昨晚说过的话:“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司怀眨了眨眼,盯着陆修之的侧脸,没有感受到醋坛子在地上翻滚。 他陷入了沉思,大和尚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犹豫片刻,司怀夸奖道:“我知道,你最有钱。” 陆修之:“……” 方道长幽幽地望过来了:“陆先生,我也知道您有钱。” 陆修之:“……” 看着他们一行人走出礼堂,张天敬微微皱眉:“天瀚,你方才是不是和司观主起了争执?” 越天瀚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越永逸皱了皱眉:“天瀚。” “你刚才和司怀说了什么话?” “我、我……就和司怀打了个赌。”越天瀚小声说。 越永逸追问:“什么赌?” 越天瀚连忙解释:“就下午的符咒比赛,我说哥一定会赢过他,他不信,然后要和我打赌。” 越永逸脸色微变:“赌了什么?你该不会赌了法剑吧?!” 越天瀚摇头:“赌了钱。” 越永逸:??? 越天瀚慢吞吞地说:“司怀说要赌钱……” “只赌了钱?”越永逸紧紧地盯着他。 越天瀚点头:“司怀只要钱。” 越永逸:“……” 闻言,张天敬叹了口气:“胡闹。” “罢了,事已至此。” 张天敬看向越永逸,拍了拍他的手:“永逸,你上清观年轻一辈天赋最佳的,是上清观的骄傲,下午的比赛务必要好好表现。” 越永逸握紧拳头:“我不可能输给司怀。” ………… 这几天的伙食道协都会提供,中午由上清观负责。 上清观的食堂有点类似学校的食堂,不过装修精致,菜色丰富,是自助餐的形式,道士们聚在一起吃饭,低声聊天。 司怀吃了点凉菜,见食堂还提供冰淇淋,又拿了四盒冰淇淋:“要吃么? “不用了。” 方道长用力地戳着手机屏幕,长叹一口气,问司怀:“司观主,你手机有信号么?” 司怀拿出手机,点了点头。 方道长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因为这里人太多了,我手机没信号,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打电话吗?” “开幕式都结束了,师叔还没有出现。” 司怀咬着勺子,把手机扔给方道长。 方道长道了声谢,开始打电话, 没了手机,司怀专心致志地吃冰淇淋,顺便听后桌聊八卦。 “我听上清观的道长说,下午张会长会公布一种新的符咒。” “对,好像是张会长自己研制的符咒。” “嚯,这么厉害!” “我之前一直听说前一任会长的天赋极佳,看来张会长要更胜一筹啊。” “前会长消失多少年了,没有一点音讯,大概已经仙逝了吧。” …………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司怀没有听清楚,侧了侧身子,不小心碰到了卢任的手臂。 卢任望过来,见他竖着耳朵,眼神一个劲儿往后瞟,笑问:“司观主,你在听什么?” 司怀实话实说:“听八卦。” “他们说会长的天赋的比上一任会长的要高。” 卢任愣了下:“司观主,你是不是听错了?” 司怀眨了眨眼,视线从卢任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慢慢挪到他的耳朵上。 “方道长他师父,你可真是推己及人啊。” 卢任:“……”

作者有话要说:司怀:我知道你们老年人耳朵不太灵。 卢任:……

第144章叽里咕噜

卢任沉默片刻,缓缓说:“据我所知,上任会长的修道天赋远超常人,哪怕是张会长也望尘莫及。” “他是百年来最年轻的道教协会会长,同时还是上清观最年轻的观主。” 卢任顿了顿,神情有些怀念:“当年修道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完,他轻叹一声:“真是时过境迁啊,竟然那么多人都不记得张师兄了。” 司怀咬着冰淇淋勺子,觉得这事迹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卢任继续说:“六道观的前身,六合观,便是张师兄发现了蛛丝马迹,随后带着道协众人剿灭……” 这件事司怀记得,卢任和方道长之前提起过。 后桌的几位道长听见他们也在说会长的事情,凑上前问:“这位道长,我记得六合观不是张天敬会长带领众人剿灭的吗?” “道友大概记错了。” 卢任:“六道观才是张天敬带领道协众人前往。” 不过主要还是靠的司观主…… 后面的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其中一个蓄发的道长愣了会儿,问道:“六合观是十几年前的那个道观吧?” 卢任点头。 蓄发道长说道:“那就对了,我听师父说过,就是张天敬会长。” 卢任皱眉:“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当年我也是其中一员。” 说着,他笑了笑:“张师兄和如今的张天敬会长姓氏一样,而且是师兄弟,或许是道友们搞混了吧。” 卢任神情和善,慈眉善目,几位道长没有怀疑他的话。 他们不再纠结六合观的事情,反而问起那位张师兄的事情。 “我刚才在礼堂的荣誉墙上看到其中一位观主没有照片,是不是就是那个没有照片的……” 卢任点头:“不错,张师兄十几年前便是云游四海求道了。” “严格说起来,上清观如今的观主仍然是张师兄,张天敬会长只是暂时帮他打理……” “诶?张天敬会长不是上清观的观主吗?” “我好像是听说过上清观每一任观主都是当时天赋最高的人。” “上清观竟然看中天赋的吗?” ………… 司怀乐呵呵地听着八卦,吃完了三个冰淇淋。 方道长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司怀,轻叹一声:“还是没有联系到师叔。” “不过联系到了和师叔同行的那位道长,他说师叔前两天就离开首都了,可能在火车上,信号不太好。” 司怀:“你师叔多大了?” 方道长想了想:“师叔比师父小两岁……” 司怀:“……那不是比你大几十岁么?” 方道长挠了挠头:“我知道,就是总觉得有点不安。” …… 下午的符咒比赛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符咒经验交流会,和几个月前商阳市的道协交流会相似,先由张天敬教授所有人一种新符咒,上完课,所有人自愿报名比赛。 在场的除了道协的道长,还有几个是跟着文化局局长来凑热闹的,一个个新奇地盯着桌上的画符用具。 张天敬缓缓开口:“今日的符咒,是我和上清观几位道长共同研制出来的聚灵符。” 听到是上清观的道长们自行研究的符咒,底下的人纷纷躁动起来。 “不愧是上清观啊……” 张天敬:“聚灵符根据阵法改编,可以聚齐一定范围内的灵气辅助修行……” 听见聚灵符的刹那,越天瀚愣了下,扭头看越永逸:“哥,师叔这、这就传授他们钻研数月的符咒了吗?” 越永逸微微皱眉,嗯了一声。 这个符咒师父虽然没有教过他,但是其他的师叔提起过,他大约知道一些原理、画符的要诀。 如果赢了,胜之不武…… 越永逸侧头,看着不远处的司怀。 司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眼,又很快地挪开了。 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越永逸皱了皱眉,认真地看着台上的张天敬。 他不会输。 也不能输。 “……这就是聚灵符,等稍后的比赛结束,我们再探讨画符的要诀。” “有比试意向的道友们,可以直接到上前,每张桌子上有二十张符纸,规定时间一个小时内,符成的数量最多的道友获胜。” 方道长忍不住对司怀说:“司观主,这个比赛规则,不是在给你送钱么?” 司怀一点都没客气:“比赛就是在给我送钱。” 方道长:“……” 司怀淡定地起身,走到前排的比赛区域,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 接着越天瀚和越永逸也走了上去。 越永逸在年轻一辈中名气不小,看见他主动参赛了,不少刚站起来的道士又坐了回去,年龄稍长的道士们不愿意上去欺负后辈,更不愿意被后辈碾压丢脸。 过了好一会儿,比赛区域才慢慢地坐满了人。 司怀托着腮,无聊地转着毛笔,扫到观众席中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满屋子的华国人,这个外国男人格外显眼。 司怀多看了两眼,外国男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他挤了挤眼睛。 司怀:“……” 越天瀚就坐在他边上,见司怀翘着腿,神情散漫,忍不住说:“你这是知道赢不了所以自暴自弃了么?” “画符要凝神静心,这你总不会不懂吧?” 司怀没搭理他,继续转着毛笔。 越天瀚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张天敬开始倒计时,他只好哼了一声,闭上双眼,屏息凝神,不再管司怀。 司怀画符没有任何仪式,简单粗暴,拿起毛笔就是干。 他回忆PPT上的内容,照模照样地画下去。 画到一半,司怀手顿住了。 这个聚灵符的阵法,有点似曾相识。 因为还在比赛,他没有多想,飞快地画符。 画到一半,司怀抽空看了眼周围的人,大多数人一张都没有画完,只有一个人画成了两张。 司怀眯了眯眼,对方也望了过来。 看见手边整整齐齐的符纸,越永逸脸色变了变。 司怀不可能失败这么多…… 那难道是画成的? 司怀收回视线,继续画,画到最后一章,他扭头问一旁负责清点的小道士:“比赛完这些符纸能带走吗?” 小道长摇了摇头:“道长们比赛的符纸最后都会留在上清观。” 司怀沉默了。 居然不能带走,亏了! 他忍不住嘀咕:“又不是试卷,怎么还要收起来。” “谁想出来的破、好主意?” 小道士隐约听见了,小声说:“听说是观主想出来的,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十几年来? 司怀一边画符,一边好奇地问了句:“就是那个云游四海的观主吗?” 小道士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司怀低声嘟囔:“该不会把这些符纸收走后直接用了吧。” 小道长眼神飘忽,没有吱声。 的确是被用了。 观主还留下过一句话,不用白不用。 哪怕在和小道士聊天,司怀也是比赛众人里画的最快的。 画完最后一张,他放下笔。 小道士收拾好符纸,递给负责审核的道长。 同时,越永逸也放下了笔,将成符的符纸递给小道士。 他瞥了眼司怀的桌子,没有一张符纸是剩下的。 越永逸脸色大变,没有废符! 参赛者陆陆续续地回到原位,围观道士们纷纷猜测起赢家会是谁。 “肯定是司观主,我有幸见识过他画符。” “我也觉得是司观主,几个月前张会长在商阳传授的四圣真君符,张会长还没说话,他就画出来了。” “我听说连阴差都对司怀观主尊敬有加。” “司观主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次符咒比赛倒像是让所有人能了解司观主的天赋啊。” ………… 道长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已经认定了赢家是司怀,完全没有提到其他人。 越永逸沉着脸,捏断了手里的毛笔。 越天瀚心里咯噔一下,小声说:“哥,我、我不知道司怀他、他……” “与你无关。” 越永逸扔掉笔,阴沉地转身离开。 “哥,你等等。” 司怀坐在位置上,突然一股香水味儿飘了过来。 “你好。” 十分蹩脚的中文,司怀差点都没听懂说的是你好两个字。 他抬头,是刚才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对上司怀的眼睛,男人怔愣片刻,吐出一串外文。 司怀没听懂,茫然地问陆修之:“他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陆修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法语。 你的眼睛比星辰更美丽。 陆修之面无表情:“问路的。” “他痔疮犯了,要去厕所。”

第145章赠上清观

司怀眨了眨眼,扭头看站在边上的外国男人。 外国男人看着他,又吐出一串外文。 “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司怀听不懂,又看向陆修之。 陆修之冷淡地说:“他还没有纸。” 司怀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带纸。 他指了指门,用英文说:“出门往右走就是厕所。” 外国男人一脸茫然。 司怀愣了下,心道,他口语没这么差吧? 陆修之面不改色:“很多法国人都不会英文。” 司怀哦了一声:“那你和他说吧。”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看着这个法国人:“我们已经结婚了。” 听他会说法语,外人男人有些诧异,随即低头看向司怀的手:“你们没有带结婚戒指。” 陆修之面无表情:“与你无关。” 察觉到他的不满,外国男人耸了耸肩,在司怀桌上留下一行数字,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朝着司怀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司怀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号码,有些疑惑:“他刚才说什么?” 陆修之面无表情:“他说如果你认识好的痔疮医生可以推荐给他。” 司怀:“……” 这外国友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陆修之垂下眸子,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没有戒指、没有婚礼…… 除了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如果司怀不说,大概连方行云都不会认为他们结婚了。 陆修之微微恍神,下意识握住了司怀的手。 司怀歪头:“怎么了?” 陆修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怀现在不需要他的阴气。 如果想要解除婚约关系呢? 陆修之眸色沉了沉。 司怀凑上前,对上了陆修之的眼睛。 浅棕色的瞳仁比平时要深一些,映出了自己略带茫然的表情。 对视了一会儿,陆修之依然没有说话。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司怀琢磨片刻,反手握住陆修之的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喊一声:“大和尚。” “色即是空。” 陆修之:“……” 司怀点开网页,照着佛教心经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陆修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司怀的发丝。 比赛并不正规,参与比赛的人不多,负责审核符纸的几位道长又都是总道教协会德高望重的前辈,十几分钟后,结果便出来了。 张天敬走到众人面前,拿起话筒,公布成绩:“道天观,司怀。” 他看向司怀,感慨道:“这是道协举办符咒比赛以来,第一次产生没有一张废符的成绩。” 画符要静口,静身,静心,精诚达意,看一遍就能直接将符画出来,而且没有废符,在场没有人敢说自己做的到,更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做到。 张天敬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司怀,低声议论: “没想到司怀观主竟然到了这个境界。” “司怀道长看起来十分年轻啊。” “听说刚考上大学。” “我国道协后继有人啊。” ………… 张天敬继续说:“司怀观主天资绰约,先前在商阳道协的交流会上,他便展露出了绝佳的符咒天赋,一个月前与六道观一役,司怀观主表现格外突出,及时发现了异常,若不是他,道协不知要损失多少道友……” 张天敬夸了很久,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神情万变。 司怀靠着椅背,非常淡定,完全没有听张天敬在说什么。 这人的废话很多,他懒得听。 “张会长似乎十分欣赏你啊。” 方道长忍不住感慨道:“如果张会长很早便遇到司观主,说不定要收你为徒呢。” 说着,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司怀从来没有说过师父的事情,只偶尔提过几句师兄。 “司观主,你师父是……” 司怀划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师兄代师收徒的。” 方道长有点懵:“那师兄的师父……” 司怀唔了一声:“那就得问师兄了。” “可能死了吧。” 方道长:“……” 司怀划了划手机屏幕,看不进去了。 虽然说是代师收徒,但他在心里,师兄更像是师父。 司怀没有问过师父到底是谁,也不敢兴趣。 忽地,耳畔响起张天敬的声音:“司观主。” 司怀抬头,张天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张天敬:“司观主,不如和诸位道友分享一下画符要诀?” 方道长眼皮跳了跳,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司怀分享经验时的天赋论。 今天坐在这里的可是全国的各个派系的道长,以后还会有各种交集合作…… 他连忙小声对司怀说:“司观主,慎言啊。” 司怀唔了一声:“张会长,实不相瞒,我的画符要诀都是向您学习的,之前在商阳交流会上传授给大家的经验,我受益良多,不然今天也不可能有这种好成绩。” “与其让我来说,还不如您亲自讲授。” 张天敬怔愣片刻,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司怀居然也会说这种场面话。 司怀的声音不小,坐在周围的几位道长都听见了,纷纷看向张天敬。 天赋极佳的年轻道长和德才兼备的总道教协会会长。 大家当然更想听张天敬的。 “张会长,您就不要推辞了。” “不如张会长和司怀道长一起?” 张天敬笑了笑,对众人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抛砖引玉罢。” 说完,他走回台上。 方道长侧身,上下打量司怀,仿佛他被什么东西俯身了似的。 刚才那些话真的是司观主说出来的? 司怀翘着腿,懒懒地说:“我的成功不是普通人能学习到的。” 方道长:“……” 没毛病,是本人。 他忍不住问:“司观主,你刚才那些客套话……” 司怀:“师夷长技以制夷。” 方道长:“……” 万分庆幸张会长已经走了。 司怀扫视一圈会场,没有找到越天瀚和越永逸。 他小声问陆修之:“那两个和我赌钱的人坐在哪儿啊?” 陆修之:“比赛结束就离开了。” 司怀皱眉:“连结果都没听就跑了?” “他们该不会为了十五万跑路了吧!” 方道长沉默片刻,小声说:“可能是气跑了。” 越永逸和越天瀚两兄弟不是傻子,比完的时候肯定知道了司怀的实力。 说不定已经反应过来司怀是故意坑他们的…… 司怀问方道长:“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方道长摇头。 “那我等会儿去问别人。” 司怀低头,看了看接下去的行程表。 接下来几天都是研讨修道相关的内容,阵法、法器、还有如何更好的经营道观,让道观华国化…… 看起来都很无聊。 司怀托着腮,准备等会儿结束去找张会长盖印,接下去那些研讨,能溜则溜。 等张天敬讲完自己的符咒经验,其他道长又开始询问问题,一下午转眼间便结束了。 司怀刚站起来,没等他去找张天敬,张天敬径直向他走来:“司观主。” 他笑道:“司观主,今日下午的比赛道协需要发新闻稿,麻烦稍等一下,摄影师要拍一些照片。” 司怀点了点头,拍完照片,对张天敬说:“张会长,我是请假从学校出来的,学校有几份文件需要总道教协会盖章……” “当然。”张天敬点头,余光瞥见文化局局长在看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他叫来一旁的小道士,“你先带司观主去他们过去,我稍后就来。” “好的,会长。” 司怀和陆修之跟着小道士往外走。 走进一处庭院,古香古色的门口挂着一个十分现代的标志牌“观主办公室”。 司怀看向前方,其他门口都没有这这种标志牌。 小道士推开门,轻声道:“到了,司观主。” 里面也是十分现代化的办公室,办公桌、电脑、奖杯奖牌等等,只有墙边的书架是木质的,上面放满了有些破旧的书籍。 给两人泡了茶,小道士就先走了。 司怀坐在沙发上,低头刷微博。 【华国总道教协会:今日符咒交流完美落幕,下午在上清观举办的符咒比赛,@道天观观主司怀拔得头筹!司怀观主不仅符咒能力远超常人,而且为人谦虚,金玉其质……】 司怀挑了挑眉,没想到新闻稿这么快就出来了。 几百字都在夸他,司怀懒得看那么多字,直接点开评论。 【我怎么记得以前都是上清观的弟子第一名啊?】 【说明司观主厉害呗。】 【不得不说,道天观的符纸是真的灵。】 【哪个没有穿道袍的就是司怀?】 【司观主本来就不天天穿道袍啊。】 【好像还是个富二代来着吧?】 ………… 这条微博的转发比评论还多,各地的道教协会、道观都转发了这条微博,司怀顺手也转发了。 “师叔。”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越天瀚急匆匆地走进来,看见沙发上的司怀和陆修之后,猛地顿住、 “你们怎么在这里?!” 司怀扬了扬眉:“讨债的。” “你跑了,只能找你师叔要钱了。” “你应该知道你们输了吧?” 越天瀚立马说:“谁说我跑了!” “我、我刚刚是有事!” 司怀盯着他:“现在没事了吧?” “该给钱了。” 越天瀚沉默了会儿,没想到哥哥居然会输给这种满脑子都是钱的庸俗的人! “你、你给我等着!” “我现在就去拿卡。” 说完,他愤愤地转身离开,不小心撞到了书架。 书架上的书微微晃动,一块红色的布突然滑落下来。 司怀走过去,低头,看到一行字: 【赠上清观张钦洲观主。】

第146章师兄托梦

赠上清观张钦洲观主 救我狗命 治我猫病 ——猫狗咖啡店赠 司怀顿了顿,捡起地上的锦旗,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 张、钦、洲。 没错。 和师兄的名字一模一样。 司怀恍了恍神,这三个字打死他都不会忘记。 他抄过很多遍。 当初抄一遍,师兄给他一张符纸。 直到记住这个名字,才允许他随意用符、画符。 当晚,司怀贴了一整面墙的符纸。 司怀抓着锦旗,张钦洲咬牙切齿的声音犹在耳畔: “司、怀!” “司怀?”陆修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怀眨了眨眼,渐渐回过神。 陆修之扫了一眼锦旗,微微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 司怀摇头,指着锦旗上的名字:“这个名字和师兄的名字一样。” 陆修之垂下眼,看着锦旗上烫金大字。 张钦洲。 司怀摸了摸名字,把锦旗塞回书架上,慢吞吞地说:“可惜同名不同命。” “人家是上清观的观主,师兄是煮酱油拌面的穷老头。” 说到酱油拌面,司怀弯了弯唇,问陆修之:“你知道什么是酱油拌面么?” “就是挂面在清水里煮熟,然后酱油拌一下,如果有猪油的话算是开荤了……” 陆修之看着他,耐心地等他讲完,轻笑一声:“知道。” “很好吃。” 司怀愣了愣,大和尚居然还吃过这么寒酸的东西? 他偏头,对上陆修之蕴着笑意的眸子,叹了口气:“那应该是陈叔的手艺好吧。” “毕竟陈叔煮出来的白粥都那么好吃。” “不是他。” 陆修之开口的同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司怀看向门口,没有听见陆修之说的话。 “司观主,陆总。” 张天敬笑了笑,对他们说:“坐吧,不用拘束。” “司观主,你说的文件打印出来了吗?还是需要……” “打印了。”司怀从包里翻出两张纸,递给张天敬。 张天敬坐到办公椅上,浏览了一遍文件内容,才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章。 盖完章,他缓缓开口:“司观主,我听闻当初余镇的古墓阵法,是司观主一个人破解的。” 司怀低头检查印章,敷衍地应了一声。 张天敬笑了笑:“明日上午的阵法探讨,要麻烦你给全国的道友们讲解一二了。” 司怀把文件塞进书包,撩起眼皮:“恐怕我讲不出什么。” 张天敬:“司观主,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次……” 司怀单肩背着书包,懒懒地说:“我没学过几个阵法,也不清楚具体运作原理。” 张天敬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怔愣,随即视线转了转,扫了眼司怀的身体。 他恍然道:“我听卢任观主提起过,二位的体质不同于常人。” “大部分阵法似乎对司观主并没有效果。” 说完,张天敬轻叹一声。 他盯着司怀,感慨万分:“这大概是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 司怀摇头:“不是。” 张天敬:“司观主你太谦虚了。” 司怀淡淡地说:“我这是祖师爷喂饭吃。” 张天敬:“……” 印章盖完了,司怀随口说了句去吃晚饭,和陆修之走出办公室。 刚走出去,走廊尽头出现两道人影。 越天瀚和越永逸快步朝他们走来。 看见司怀,越永逸神色变了变,嘴角下压。 司怀朝他们吹了声口哨:“这不是手下败将么。” 越永逸脸色更难看了,他输给司怀是事实。 他握紧拳头,咬紧了后槽牙。 越天瀚冷哼一声:“真是小人得志。” 他走到司怀面前,掏出一张卡,扬起下巴:“里面有十六万。” “多的那一万,就当是我……” 司怀挑了挑眉:“就当是你的道歉?” “我要道什么歉!” 越天瀚恼羞成怒:“明明是你先羞辱我们上清观的!” “明明是你要向我们道歉。” 司怀拍了拍手,夸道:“这个屁放得响亮。” 越天瀚:“……” 看着司怀流里流气的模样,越永逸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这种人就算天赋再高也难成大器。 他开口道:“天瀚,我们是上清观的弟子。” “和司观主不同。” 司怀扫了他一眼,看出了他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上清观厉害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越永逸张了张嘴。 司怀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能进上清观是你祖上积德。” “不过你再积德也进不了道天观。” 越永逸:“你、你……” 越天瀚也怒了:“司怀!就我哥的天赋,当你们道天观的观主都够格了!” 听见他又在说天赋的事情,越永逸更气了:“天瀚。” 走廊很安静,几人的声音都不轻,很快,观主办公室的门开了。 张天敬走出来,皱眉看着越天瀚和越永逸。 越天瀚身体抖了抖,小声说:“师叔,是司怀先挑衅我们,说我们是手下败将的。” 张天敬冷下脸:“司观主说的不是事实么?” 闻言,越永逸脸色一白。 张天敬:“道歉。” 司怀对虚情假意的道歉没兴趣,也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 他思索片刻,眉心紧蹙,臭着脸说:“免了,我可受不起堂堂上清观大弟子的道歉。” 说完,司怀拉着陆修之转身就走。 背后,张天敬低声呵斥:“你们俩兄弟让我说什么是好!” “师叔,后院的桃……” 后面的话司怀没有听清楚,走过拐角,他扭头看向陆修之,咧起嘴角:“我刚才装得像不像?” 陆修之脚步一顿:“嗯?” 司怀乐呵呵地说:“这样我们明天就可以假装生气不来了,多亏了那两个越南人。” “我要睡个懒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咱们去……” 司怀嘀嘀咕咕地计划明天的安排,刚要走出庭院。 一旁的草丛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毛茸茸的东西忽然撞到了他的脚踝。 司怀低头,是只兔子。 全身雪白,眼睛血红,和夜市十块钱卖的小兔子没有丝毫区别。 兔子微微湿润的鼻尖在司怀脚踝处嗅了嗅,紧接着身形一晃,啪叽倒在地上,双眼也紧紧闭着。 司怀用脚尖轻轻拨了一下,兔子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司怀皱了皱眉,连忙捡起兔子,摸到了它轻微的心跳声。 他呼出一口气:“没死。” 陆修之低头,盯着司怀怀里的兔子:“上清观怎么会有兔子?” 司怀疑惑:“上清观为什么不能有兔子?” 陆修之解释:“上清观不允许养动物。” 司怀更疑惑了:“为什么?” “不清楚,”陆修之摇了摇头,“似乎是开派的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必须要遵守。” 司怀好奇地问了句:“你怎么对上清观也挺了解的?” 陆修之淡淡地说:“小时候父母请过不少道长,有一位上清观的道长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他当时很喜欢家里养的狗。” 司怀哦了一声,没有多想。 陆修之的体质招阴,请道长在家很正常,请上清观的道长就再正常不过了。 司怀看了眼兔子,嘟囔:“可能这只兔子是从厨房逃出来的吧。” 犹豫片刻,他把书包挂到胸前,把兔子放进去,拉开拉链透风。 担心兔子被发现,司怀走得特别快,等离开了上清观,略微加速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司怀呼出一口气:“好久没有这种做贼的感觉了。” 路过的行人瞥了他们一眼,加快脚步。 司怀:“……” 他低头检查书包里的兔子,已经醒了。 包里的符纸变成了碎片,兔子正生龙活虎地蹬着碎片,嘴里还咬着一张。 似乎是感受到了司怀的目光,它仰起头,飞快地把符纸咬碎。 司怀:“……这小兔崽子!” 他拎起兔子,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这些符纸要多少钱吗?” 兔子歪了歪脑袋,红色的眼睛望着他,神情呆滞。 司怀扭头问陆修之:“怎么办?” 陆修之:“先带回去吧。” “我让人送去宠物店。” 司怀点头,连包带兔一起扔给陆修之。 回到小区,陆修之喂了兔子一些吃的,把它锁进次卧的洗手间。 司怀清理包里的碎符纸,忽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道天印。 司怀愣了愣,他明明记得在行李箱里,怎么又出现在包里了? 把道天印放回包里,司怀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 三十多岁的张钦州站在正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次的场地不是陆家,而是上清观。 司怀站在台阶下,扫了眼上清观恢弘的大殿,接着目光才挪到张钦州身上。 司怀盯着他,小声嘀咕:“白天看到名字晚上直接梦见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为什么他惦记其他东西的时候就没有这样? 张钦州:“……” 司怀上下打量他:“而且我今天想的是六十多岁的,怎么又出现这张脸了。” 张钦州:“……” 沉默片刻,他捋起袖子,一掌拍在司怀后脑勺。 “司怀!” 司怀摸了摸脑袋,有些纳闷。 梦见三十多岁的师兄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梦见自己挨揍? 他难道是个潜在的M么? 念头一转,他反手锤了一拳张钦州的胸口:“张钦洲!” 张钦洲被他锤得往后退了一步。 司怀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门槛上,飞快地说:“我这几天在首都,白天去上清观的时候,看到他们观主……不对,应该是他们有一任观主,他的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 张钦洲顿了顿,想要解释:“司怀,那其实——” 司怀打断他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对了,我今天还比了个赛,符咒比赛,净赚二十一万……” 张钦州沉默了,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机会。 只能得司怀把想说的话说完。 司怀语速飞快地说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慢下来:“……明天就不去了,上清观的活动真无聊。” 张钦洲认同地点了点头。 等了会儿,见司怀不说话了,他偏了偏头,看着司怀:“臭小子。” “那只桃……”张钦洲顿了顿,确定自己能正常说话后,认真地对司怀说,“把那只桃屋带回去。” 司怀疑惑:“什么桃屋?” 张钦洲:“就是……” 忽地,头顶响起了手机铃声,张钦州的脸模糊起来,世界天旋地转。 司怀再次睁开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手机铃声响了两下,又停了。 司怀慢吞吞地坐起来,觉得刚才做的梦有点奇怪。 桃屋是什么? 他为什么还会梦见这种东西? 陆修之洗手间走出来,见他坐着发呆,问道:“做噩梦了吗?” 司怀脱口而出:“桃屋是什么?” 陆修之怔了下:“古木精,似兔。” “呼名便消失,食之可百岁。” 似兔? 司怀愣了会儿,意识到了什么。 “兔子在哪里?” “次卧洗手间。” 司怀立马爬起来,走到次卧。 洗手间,一只白色的兔子正在抱枕上呼呼大睡。 司怀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兔子猛地睁开眼,歪头看他。 司怀试探地喊了声:“桃屋?” 下一秒,兔子原地消失。 司怀愣住了。 他连桃屋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会梦见师兄提醒他这是桃屋。 除非……那不是他自己做的梦? 是师兄的托梦? 司怀回忆上一次梦境的内容。 听见他说梦的时候,师兄的表情那么奇怪…… 司怀指尖颤了颤,是托梦没错了。 他惊呆了。 老东西就是地府那个白日宣淫搞办公室play的判官? 作者有话要说:司怀:玩的这么花吗?! 张钦州:…… 司怀:我都只是想想,没有实践呢!

第147章离开首都

陆修之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司怀倚着墙,对着地上的抱枕发呆,嘴角还挂着抹笑,看起来挺高兴的。 他脚步一顿:“怎么了?” 听见陆修之的声音,司怀慢吞吞地扭头,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双眼灼亮,声音透着掩盖不住的喜意:“那老东西给我托梦了!” 陆修之微微一怔,这次司怀居然反应的这么快。 司怀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他还说他在地府当官了。” 陆修之嗯了一声,垂下眸子,果然…… 那些阴差对司怀的态度也有了解释。 他的表情淡淡的,没有因为这件事过多惊讶。 司怀盯着看了会儿,疑惑:“你早就知道了吗?” 陆修之摇头,缓缓说:“只是猜测。” 司怀惊讶:“这都能猜到的吗?” 陆修之:“你那位师兄既然能创立道天观,定然有大功德。” 他屈了屈手指,司怀师兄现在的身份还证明了一件事。 那位道天天尊大概真的是天道。 想着,陆修之薄唇抿得更紧了。 所以当时功德对他身体的影响,也是道天天尊的意思么…… 司怀没有发现陆修之的异常,他还在琢磨陆修之的话。 如果是因为创立道天观有大功德,那他也有点份。 那么等他死了也能在地府捞个一官半职? 地府给不给带家属呢? 下次师兄再来的时候得问问…… 司怀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收回思绪,对陆修之说:“对了,那只兔子不用送去宠物店了,是……” 陆修之回过神:“桃屋么?” 师兄托梦,再加上司怀一醒便问桃屋是什么,两者的联系并不难猜。 司怀嗯了一声:“让我们把桃屋带回去。” 说完,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洗手间。 沉默片刻,司怀问:“我刚刚喊了它的名字,现在要怎么找它?” 话音刚落,抱枕上又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兔子。 它仰起头,红色的眼睛盯着司怀。 司怀从它的毛脸上看出一丝紧张。 他笑了下:“我没兴趣吃你。” 兔子耳朵微微一动,依旧紧紧地看着司怀,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知道它能听懂一些人话,司怀挑了挑眉:“我能活一百多岁呢。” “你才食之百岁,如果我吃了你,岂不是少活了很多年。” 兔脸出现了一丝迷茫。 司怀蹲下,揉了揉兔头,捏了捏兔耳朵 摸起来也和普通兔子一模一样,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个精怪。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看着司怀撸兔子。 桃屋是在上清观发现的…… 上清观……道协…… “铃铃铃——” 忽地,响亮的手机铃声从隔壁卧室传了过来。 司怀放下兔子,快步走过去。 是方道长的电话。 方道长哑着嗓子说:“司观主,之后几天道协的活动我和师父不参与了。” 司怀愣了下,像方道长这种循规蹈矩的好道士,不像是会莫名其妙翘课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叔出事了。”方道长说。 司怀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方道长在收拾行李。 片刻后,他继续说:“我刚刚接到师叔的电话,他在绕水县的医院,可能快不行了。” “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现在还不清楚……” 司怀看了眼陆修之,对方道长说:“我们也去。” “司观主,你不用勉强的,”方道长顿了顿,声音更哑了,“这次学习机会难得……” 司怀:“我们马上下楼。” 陆修之嗯了一声:“我让人去定机票。” 情况紧急,卢任没有去上清观亲自向张天敬告别,只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给张天敬打了一通电话,说明前因后果。 挂掉电话,他松了口气:“张会长说会帮我们联系当地的道协协会,我们先去医院。” 抵达绕水县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床上躺着一个两鬓斑白的人,明明是卢任的师弟,却看起来比卢任还要老上十几岁。 他脸色青灰,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见卢任和方道长的刹那,松了口气。 “师叔!” “成济。” 方道长和卢任快步上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成济扯了扯嘴角:“师兄,行云,我还以为死之前看不到你们最后一面了呢。” 卢任握紧他的手,神情哀戚:“成济,不要胡说八道。” 成济虚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开口道:“师兄,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你听我说,我前两天接到了一个香客的电话。” “她说村子里最近死了几个人,死状凄惨,都是被开膛破肚,邓家村的人说是那几人触犯神怒,没有人敢报警,我便连夜赶了过去。” “上山的时候,意外撞上了一只红僵。” 听见红僵,病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僵有两种产生方式,一是炼尸术,利用尸体炼养僵尸,但是民间的炼尸术练僵法失传很久,几十年来华国境内都没有出现过僵,二是尸骨入地,吸天地日月精气自然转化,比人为炼化的更难对付。 僵尸又分等级,起初以身体毛色分为白、红、绿、黑,炼到后期则为旱魃,招致旱灾。 成济呼出一口气:“师兄,我使出了太乙玄门剑最后一式,还是没能将那红僵除掉。” “是我修行不到家……” 卢任嘴唇微微颤抖:“你、你……哎……” 成济苦笑:“它受了重伤,应该还在山上,道协的道友似乎赶过去了。” “饶水县我早年来过,突然出现红僵着实怪异,这件事务必要彻查下去……” 说着说着,成济的脸色突然好转了一些。 方道长神情大变,回光返照。 他眼睛一红,偷偷转身抹了把眼泪:“师叔,你放心。” 司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半晌,他扭头,低声问陆修之:“太乙玄门剑的最后一招用了会死吗?” 陆修之抿唇:“最后一式应该是以寿命为引。” 成济本身年迈,又耗费生命精力使出最后一式,没有多长时间了。 司怀低头,看着书包里蹬腿的兔子。 他一把将兔子抓了起来。 方道长愣了愣,一路过来,他都不知道司怀书包里还有只兔子。 这活物是怎么通过安检的? “司观主,你这是?” 司怀眨了眨眼:“给你师叔补补身体。” 说到师叔,方道长忍不住抽泣了一声,哽咽地问病床上的成济:“师叔,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卢任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睁大眼睛:“司观主,这莫非就是桃……” 他没有说出桃屋的名字,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兔耳朵。 司怀点头,嗯了一声。 兔子意识到了他们想做什么。 它扭头看向司怀,红色眼睛充斥着难以置信。 仿佛在说你上午还说对吃我没兴趣,晚上就变心了? 司怀慢吞吞地说:“不吃你,放点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这是在助你修行。” 兔子:“……” 司怀用小刀在兔腿上划了一道,往杯子里挤了点血,让成济喝下去。 方道长一脸懵逼,但知道司怀不会害师叔,便眼巴巴地盯着。 没过多久,成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眼睛也明亮了几分。 有效果。 司怀松了口气,帮兔子包扎伤口。 方道长忍不住问:“这、这是什么兔子?” 司怀唔了一声,随口说道:“长命百岁兔。” 方道长信了,惊奇地凑到兔子面前:“这长命百岁兔,看起来的确比普通兔子清秀一些。” “……”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来查房。 司怀连忙背过身,把兔子放进书包,轻轻地喊了声名字。 护士皱了皱眉,走到司怀面前,质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兔子吗?” “医院里不能带宠物进来。” “没有什么东西。” 司怀把书包给护士看。 护士看了一眼,书包里什么都没有,她又扫了眼其他人,神情举止正常,也没有地方能藏兔子的。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护士脸色微红,连忙道歉:“抱歉。” 司怀:“不用道歉,工作辛苦了。” 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病床旁,开始基础检查。 隐约听见身后的咔嚓声,司怀回头,只见门外几个年轻人盯着自己,还有身旁穿着道袍的方道长和卢任。 他皱了皱眉,过去关上门。 看清司怀的脸后,那几个年轻人更激动了。 “是司怀吧?” “好像真的是道天观的观主啊。” “司观主怎么会来饶水县?” ………… 护士检查完,有些惊讶:“情况似乎好转了一些,我去通知医生。” 成济身体虚弱,短时间内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听见护士的话后,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几人在病房内呆了一会儿,刚定好酒店,成济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方道长拿起手机,开启免提,电话那端响起一道低低的女声:“成、成道长?” 方道长开口道:“我是成道长的师侄,请问你是?” 安静了一会儿,女人小声说:“我叫邓元香,是邓家村的。” 听见邓家村,方道长神色一凛:“请问有什么事吗?” 邓元香:“今天白天来的几位道长,到现在都没有出山。”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邓元香继续说:“山里信号不好,我们没能联系到那些道长。” “晚上山路又不好认,村长担心大家迷路,正在商量上山去找他们。” 方道长连忙说:“你先劝一劝,千万不要随便上山!” “我们马上赶过来。”

第148章遇到红僵

方道长挂掉电话,直接打了辆车。 走出病房的时候,司怀没有看到刚才在外面晃悠的几个年轻人,隐约听见有一个病房的人在大声聊着兔子、道士等等。 司怀没有关注他们,当务之急是邓家村附近的红僵。 从医院到邓家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司怀靠着椅背,把书包放腿上,开始画符。 昨天桃屋把所有符纸都咬坏了,现在包里一张符都没有,他只能现画。 陆修之不喜言谈,闭目养神,方道长和卢任神色凝重,也没有说话。 车内非常寂静,驾驶座上的司机憋了半个小时,忍不住开口:“道长们是要去邓家村做法事吗?” 方道长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司机也没有硬聊,瞥了眼后排的司怀,见他年纪小,又在写写画画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学生在写作业,笑问:“学生仔,你是邓家村的吗?” 司怀应了一声,随口说:“村里最近有点事情,请几位道长去看看。” 见他挺愿意聊天,司机乐了,继续说:“我是陈一村的,离邓家村几里地。” “学生仔,邓家村的事情是真的吗?” 司怀反问:“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山上的野兽啊,”司机顿了顿,继续说,“听说邓家村死了好几个人呢。” 司怀含糊地应了一声。 司机叹了口气:“就因为这事,我最近都不敢去山上挖笋了,听说晋古也有几起野兽杀人的,新闻都没有放出来,我哥就在晋古,他说那些人死的可惨了……” 听见熟悉的地名,司怀手顿了顿,收起朱砂和毛笔。 陆修之睁开眼,看着他的侧脸。 司怀低垂着眼睫,神情和平时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反应。 陆修之缓缓伸手,覆在司怀的手背上。 司怀眨了眨眼,往他掌心塞了几张平安符。 陆修之:“……” 司怀把一叠天猷符塞进裤兜,慢吞吞地想起来了。 饶水县就在晋古隔壁。 他太久没有回来,以至于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 又分给方道长和卢任一部分天猷符,司怀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眼。 两所城市只隔着几座山,邓家村就位于饶水县和晋古的分界线边上。 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最近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可真多啊,你们知道前段时间那诈骗道观的事情么,上个月我看见其他道士的在村子里,差点报警了,以为他们来我们这穷乡僻壤诈骗……” 司怀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山脉,时不时应两声。 “到了,停村口就行了么?” “嗯。” 几人一下车,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女人。 她跑到方道长面前,气喘吁吁地问:“您是成道长的……” 方道长点了点头。 “我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邓元香。”邓元香说道。 方道长看了眼她身后,没有其他人,连忙问:“你们有人上山了吗?” 邓元香摇头:“没有,他们还在村委会商量……” 说完,她领着他们走进一旁贴着红星的村委会建筑。 还没进门,司怀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地叫喊着: “我们现在上山不就是送死么!” “那些道长都是有真本事的,在山上呆一晚上不会出事。” “刘二家的媳妇儿不是说有道长赶过来了么。” “不就是上山么?至于怕成这样?” “邓五,你那天是没见着啊……” ………… 司怀瞥了眼邓元香,还真是在商量上山,只不过没人敢去。 邓元香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她不敢看司怀等人,上前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坐着六七个男人,看模样三十岁到六十岁不等,都是邓家村的村干部。 邓元香小声说:“村长,道长们来了。”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几人面前:“道长,请坐请坐。” 卢任脸上没什么笑意,淡淡地说:“就不浪费时间了,麻烦您找人带我们上山吧。” 听见要领路的,其他几人脸色都变了变,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村长也不敢说话。 见状,邓元香咬了咬牙:“要不我去吧,山上的路我还算熟。” 坐在桌边的几人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送了口气,只有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站起来,呵斥道:“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去。” “我去。” “邓五哥。”邓元香喊了一声。 名为邓五的男人扫视一圈,忍不住骂了句:“一个个怂包样。” 司怀撩起眼皮,懒懒地打量其他人。 一个个脸色难堪,但是没有敢反驳,似乎生怕自己反驳了就得上山。 邓五注意到年轻的司怀,皱了皱眉,问:“你还是个学生吧?” “你要不在这儿等……”邓五的视线扫过司怀身旁的陆修之和方道长,“等你爸爸回来。” 陆修之看了眼方道长,方道长看向身旁的卢任。 司怀面不改色:“我已经三十岁了。” “嚯,”邓五惊呼一声,没有怀疑他在撒谎,又问,“你也是道长吗?” 司怀点了点头。 “那行吧。” 邓五不再多说:“走吧走吧,咱们上山。” “等一下。” 村长突然起身,喊住他们。 司怀回头,只见村长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手电筒,交给他们,嘱咐道:“大晚上的,找到几位道长就赶紧回来。” “不要乱走。” 司怀接过手电筒,看到了村长和其他人眼里的惊恐。 红僵有那么可怕吗? 几人跟着邓五走上一条小路,刚进山里,司怀就感受到脚底的凉意,不是阴气的那种寒意,而是一种心旷神怡的凉气,令人感觉很舒服。 他偏头看向陆修之,陆修之开口道:“这座山灵气充沛。” 司怀晃了晃手电筒,小道两旁的树木枝叶繁茂,甚至连地上的杂草都格外的绿,看起来浓密柔软。 书包里桃屋蹬了蹬腿,缓缓探出一个脑袋,它鼻翼微动,嗅着山里的空气。 邓五也是个爱聊天的性格,一边领着他们往上走,一边说道:“成道长就是往这条路走的,我是在山顶看见他的,血淋淋的,差点以为他也死了。” 方道长扭头看他:“是你发现的师叔?” “是啊,”邓五继续说,“昨天傍晚成道长都没有下山,我就上山去找了,结果发现他……” “成道长没事吧?” 方道长:“没事。” “没事就好,”邓五叹了口气,“村子里最近死了太多人了。” 司怀瞥了他一眼:“都是在山上死的吗?” 邓五伸手比了个数字:“四个了。” 说完,他问道:“道长,山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司怀没有回答,反问:“其他道长没有说吗?” 邓五摇头:“没,只让我们能不上山就不上山。” “今天是个大年,村里不少人都上山挖笋,发生了这些事后没人敢上山了。” 司怀随口问:“不是说有神仙么?” “怎么还敢上山挖笋?” 邓五嗤笑一声:“什么神仙,就是村长和书记他们老酒喝多了,说什么看到了山神。” “我们这一带从来就没有神仙传说什么的。” “野猪野兽什么的时不时会有几只。” 方道长有些奇怪:“既然不是因为神仙,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反而找道士?” 邓五张了张嘴,干硬的转移话题:“往这边走。” 说完,他快步往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司怀微微皱眉,侧身拍了拍方道长的肩膀:“聊天大师。” 方道长羞涩地挠了挠头:“还、还行吧。” 司怀:“……” 从山脚走到山腰,都没有发现任何人,方道长还对着道协的名单,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地喊过去,没有人回应,倒是有两条野狗叫了几声回应。 忽地,一旁的灌木丛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怀脚步一顿。 方道长走了两边,发现司怀没跟上来,转身问道:“司观主?” 司怀嘘了一声,众人屏住呼吸,也听到了轻微的声响。 司怀往右比了个手势,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陆修之抿唇,轻声道:“血腥味。” 司怀吸了吸鼻子,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望过去,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树后露出了一截道袍。 “好像是人。” 司怀快步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靠着树,他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手指缝中涌了出来。 男人睁开眼睛,看见司怀等人,松了口气,艰难地扭了扭头:“那、那边……” 卢任在男人伤口处轻点两下,低声念咒,血流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邓五连忙拿出手机,还有信号,他连忙拨通救护车的电话。 司怀塞给邓五几张平安符,对他说:“你在这儿看着,等人来。” 他们沿着道士指的方向走,越往里走,血腥味更浓郁,充斥在口鼻里。 但是没有看见其他人,地上也没有尸体。 “滴答——” 一滴血珠从上方滴了下来,擦过司怀的脸颊。 他脚步猛地一顿,转了转手电筒,手白色的光束往上,打在树上。 一个东西蹲在树干上,它低着头,虽然是有手有脚,但是全身都长着红色的毛。 是红僵。 似乎是感受到了灯光,红僵缓缓抬起头,它脸上毛色和身上不同,还泛着一丝白,在风中颤动。 司怀这才发现它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头。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红僵露出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伸出黑长的手指,直接伸进了人头空荡荡的眼眶,从里面挖出了一丝红白相间的东西,塞进嘴里。 吮吸声清晰地回荡在几人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章忘记说了 《礼纬含文嘉》:古木精,似兔,名桃屋,见之呼名,止(见,大吉。得而食之可寿百岁) 僵尸是参考的《子不语》

第149章死劫

亲眼目睹这一幕,几人都微微一愣。 红僵舔了舔手指上的脑浆,突然直起身子,站在树上。 它怀里的人头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司怀脚边。 黑黢黢的眼眶仿佛在看着他。 司怀瞬间掏出数张天猷符,扔向红僵。 数道雷电劈下来,红僵被劈中的部位变成一块块的黑色,身上的红毛蜷缩了起来。 它狰狞的表情变得越发可怖,喉间发出嗬嗬嗬,从树上跳下来,冲向司怀。 卢任抽出长剑,一个空翻跃到司怀面前:“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长剑一指,剑刃泛着金光,刺向红僵的面门。 下一秒,红僵的脑袋咔咔两声,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贴在肩膀上,避开了这一剑。 卢任手腕微动,剑刃向下,刺穿了它的脖子。 黑色腥臭的血液从红僵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红僵痛苦地低吼一声,双手作爪,抓向卢任的肚子。 卢任侧身避开,司怀抓住时间,一小叠天猷符贴在红僵脑门。 雷电在它头顶生成,自上而下劈落,噼啪一声,红僵脸颊面门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它往后退了数步,仰天尖叫。 司怀正想再扔一叠天猷符过去,手突然一顿。 这红僵身上没有其他伤口。 不是方道长他师叔遇到的那只! 他眯了眯眼,提醒道:“还有别的。” 话音刚落,一阵腥臭的风从林间飘了出来。 司怀正想看过去,忽然被拉着衣领往后退了数步。 他没站稳,靠在一个熟悉的胸膛上。 “来了。”陆修之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顷刻间,司怀刚才站的位置上出现了另一只红僵。 这只红僵比之前那一只高大一些,它不止全身长着红毛,脸上的毛也是红色的,隐隐透着紫色,它胸口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司怀可以透过这个洞看到对面方道长惊讶的神色。 虽然受了伤,但这高个红僵的速度远超另一只,眨眼间便消失在司怀眼前,一道残影闪过,它出现在了卢任身后。 “师父!” 方道长一跃而起,砍在高个红僵的脖颈处。 锃的一声,剑被弹开了,高个红僵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方道长和卢任脸色齐齐一变,知道成济为什么会用寿命为引。 卢任神情愈发凝重,他单手掐诀,缠住这只高个红僵,扬声对司怀说:“司观主!你先去解决另一只。” “我和行云拖住它!” 话音一落,司怀又被陆修之拉开。 他刚刚站稳,头顶压下来一阵腥臭的风。 司怀指间夹着符纸,往上一抬。 手指探进一个湿润黏腻的口腔,司怀几乎能感受到那种腐烂的触感。 “艹!” 司怀忍不住骂了一声,把天猷符塞进红僵嘴里,猛地抽回手,在它下巴狠狠锤一拳。 “就知道恶心人!” 红僵被迫闭上嘴,雷电在嘴里生成,噼里啪啦一阵声响。 它的嘴巴下巴都炸裂开来,下半张脸碎裂,黑臭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流个不停。 “嗬嗬嗬嗬——” 司怀又拿出一叠天猷符,塞进它脖子的伤口。 知道这符纸的厉害,红僵从树上掉了下来,想要拿出身体里的符纸。 司怀一脚踹在它胸口,红僵往后退了数步,片刻后,它脖子处的伤口越来越大,整个脖子都裂了开来,仅剩下一块皮肉,勉强连着脑袋和身体。 司怀又踹了一脚,撕拉一声,红僵的脑袋掉落在地。 它的身体还站在原地,抖动片刻,缓缓倒在地上。 浑身上下的红毛消失,变成了皮肤,他死白的手臂上满是尸斑,身上一些部位已经腐烂。 像是一具埋葬很久的尸体。 司怀又往尸体上扔了一张天猷符补刀,雷电聚集,尸体没有正常反应。 他扭头看陆修之:“这算是死了吗?” 陆修之点了点头。 司怀连忙看向不远处的方道长和卢任。 他们对付的那只高个红僵显然要厉害不少,这段时间下来,高个红僵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反而是卢任和方道长两人身上多了些划伤。 司怀直接扔过去厚厚一叠天猷符,一道半人粗的雷电直直地劈了下来。 方道长眼皮跳了跳,哪怕知道不会对自己有伤害,可面前出现了这么粗的雷电还是有些瘆人。 雷电直直的劈在高个红僵头上,他身体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任何新增的伤口,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慢分毫。 天猷符没用。 方道长和卢任心里一惊。 精怪之类最惧雷电,可是这红僵竟然对雷电没有反应! 司怀已经见识过了人面树,精怪不怕雷电这事没有他们那么惊讶。 雷电没用的话…… 司怀摸了摸书包,翻出里面的道天印,靠近方道长。 方道长余光瞥见司怀手里的白印,连忙问:“司观主!那是天蓬印吗?” 司怀:“不是,这是道天印。” “道天天尊的印。” 是道天观的法印么? 方道长来不及多想,避开红僵的爪子,对司怀喊道:“司观主!你不用顾及我们!赶紧施法!” 司怀脚步顿了顿,反问道:“什么施法?” 方道长一愣,差点挨了高个红僵一爪,幸好被卢任一把拉开。 “道天印不用施法吗?!” “不用。” 司怀的声音在方道长背后响起。 下一秒,他亲眼看着司怀一手抓着道天印,挥起胳膊,朝着高个红僵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沉闷的一记声响,高个红僵身体一顿,黑臭的血液从头顶溅了出来,喷到脸上。 方道长恍恍惚惚地抹了把脸。 卢任也有些惊讶。 司怀一时半会儿编不出咒语,索性就不说了,又是一印砸在高个红僵脑袋上。 高大红僵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司怀连砸数下,砸掉它小半个脑袋。 他喘口气的功夫,红僵身上、脸上的红毛逐渐褪去,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司怀松了口气,幸好道天印有用。 他想擦道天印上的血迹,一低头,忽然发现印上没有任何血液,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染上,依旧是原来白润的色泽。 司怀没有多想,把道天印放进兜里,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 另一具少了半张脸,但是从他们的眉眼可以看出几分相像,像是兄弟。 司怀皱了皱眉,既然有第二只红僵,那么可能还有第三只、第四只…… 方道长凑上前,紧紧盯着司怀手上的道天印,出声询问:“司观主,这道天印是你的法器吗?” 他有些好奇:“以前没有看见过你用啊?” 司怀随口说:“祖师爷显灵,前不久才给我的。” 方道长以为他不想说,没有追问道天印的来历,又问:“为什么道天印能对付那红僵?” 司怀:“因为祖师爷保佑。” 方道长:“……” 几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方忽然想起了数道脚步声,夹杂着几人说话的声音。 方道长立马站起来,刚走了一步,瞬间数张符纸糊到他脸上。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 方道长:“……” 司怀朝着出声方向晃了晃手电筒,光束打过去,对面的几个道长眯了眯眼。 其中一个灰袍道长认出了他们,连忙问:“你们是商阳道协的道友吗?” 司怀点了点头。 方道长无奈地说:“我们是来找你们的。” 灰袍道长长舒一口气,走上前,对他们解释道:“我们没想到山里有阵法,被困在山顶,不久前才破解出来。” “还有两位上清观的道友不见踪影,几位道长是否遇见过?” 方道长脸色微变,缓缓说:“我们刚才遇到了。” 看见他这幅脸色,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那两位道友已经……” 方道长:“一位受了重伤,我们让人送去医院了。” “另一位……” 他看向地上的人头,长叹一口气。 灰袍道长缄默良久,慢慢说:“先找一找这位道友的身体吧。” 方道长应了一声:“我们是在此处遇到的红僵,应该就在附近。” 找了一会儿,一位道长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找到了一具无头的身体。 为他做了超度法事,众人才下山。 回到邓家村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事态严重,众人没有回酒店睡觉,而是在邓家村村委会办公室稍作休息。 方道长和卢任分别给警局和道教协会打电话,说明情况。 司怀懒懒地靠着椅背,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他视线扫过几个正在打盹的道长,猛地停在方道长的脸上。 死劫。 和大和尚的一样。

第150章吃醋

看见方道长的面相,司怀的瞌睡一下子醒了。 他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那略微黯淡的命宫。 死气萦绕。 司怀记得昨天方道长的命宫不是这样的。 只过了一晚上…… 红僵是什么契机么? ………… “好的,辛苦了。” 方道长挂掉电话,一抬头就对上了司怀黑漆漆的眼睛。 他愣了愣,见司怀眼睛一眨都不眨,喊了一声:“司观主?” 司怀回过神,眼神没有那么赤裸裸,但还是方道长脸上飘。 方道长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摸了摸脸,纳闷地问:“我的脸怎么了吗?” 司怀随口说:“没洗。” 方道长:“……” 他扫了眼办公室,没有看见陆修之的身影,疑惑道:“陆先生呢?” 司怀:“去洗脸了。” 方道长:“……” 司怀偏了偏头,看向窗外,陆修之在外面打电话。 阳光落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异常亮眼。 命宫的死气浓重了几分。 司怀皱了皱眉。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方道长看见了陆修之,他开口道:“陆先生不是在外面吗?” 司怀唔了一声:“大概洗完脸了吧。” 方道长:“……” 司怀瞥了眼方道长,朝着陆修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看他今天和昨天有什么区别吗?” 方道长沉默片刻:“洗过脸的区别?” 司怀:“……” “你看他的面相,看看命宫。” 方道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陆修之的面相,缓缓说:“出生富贵,额门杀重,早年困苦……” 司怀打断道:“你看他现在怎么样。” “大富大贵,人中龙凤。” 方道长说完,看向司怀:“司观主,你这是在考我么?” 司怀放下翘着的腿,慢吞吞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 方道长疑惑:“看错什么了?” 司怀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见卢任放下手机,便凑上去说:“方道长他师父,你看看陆修之的面相。” 卢任笑问:“司观主想让我看什么?” 司怀面不改色:“你看看我们俩能不能百年好合。” 卢任往外看了两眼,笑着说:“自然是能的。” 司怀眨了眨眼,继续说:“那你在看看方道长的。” 卢任看向方道长,神态平和,和平常一样,看样子没有看出死劫的事情。 他没有说方道长的面相如何,而是低声问司怀:“司观主,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司怀慢吞吞地说:“我看红僵的事情有点严重。” 听到这话,再加上司怀莫名其妙看起了面相,卢任猜到方道长大概会因为此时有生命危险。 他神色一凛:“我知道了。” 方道长听得半懂不懂,追问道:“多严重啊?” 他们几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办公室内的其他道长听不清楚,只隐约听见了严重二字,又见卢任脸色不太好看,灰袍道士道长连忙问:“卢观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卢任不敢妄下断论,对众人说了目前的情况:“道协的其他道友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目前还不确定山上是否有其他白僵、红僵,警方正在封山,下发通知,让周围村子的村民不要上山……”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昨晚见到的村长和村干部们走了进来。 村长的头发乱糟糟的,衬衫领子也塞在里面,显然是匆匆忙忙过来的。 他开口道:“道长,我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 卢任点了点头。 见众人神情有些疲惫,村长连忙说:“几位道长不如先去楼上的休息一会儿?” “楼上有几张单人床和沙发。” 大家都累了一整天,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拒绝村长的提议。 司怀去找陆修之,一走出去,便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女生站在台阶下,悄悄地望着路陆修之,脸颊都红了。 他挑了挑眉,抬腿走过去。 “对……道协……” 司怀没听清楚陆修之在说什么,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方道长他师父说先去楼上睡一会儿,等道协的人过来。” 陆修之偏头,看着司怀眼里的红血丝,嗯了一声。 他刚走了一步,一旁的碎花裙女生连忙跑上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是外地来的吗?” 司怀吊儿郎当地说:“对,我们刚从牢里出来。” 听见这话,女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看了两眼陆修之,转身跑开了。 陆修之微皱的眉头倏地松开。 “司怀,你吃醋了吗?”

第151章小气

司怀愣了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扭头看陆修之:“你刚刚说什么?”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重复一遍:“你吃醋了吗?” 司怀笑了下:“那女孩就是个高中生吧。”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陆修之挪开视线,又问:“刚才为什么说我们是从牢里出来的?” 司怀摸摸鼻子:“她站在边上看你,脸都红了。” “我就逗逗她,没想到胆儿这么小。” “瞎编的话都吓了一大跳……” 他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谈论女生。 陆修之压下嘴角,屈了屈手指,转身往里走。 司怀大大咧咧地跟上去:“楼梯在这边。” 村委会这栋建筑一共三楼,有几间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司怀瞥了眼,都是办公室,不过很简陋,木桌木椅木床。 一名村干部看见司怀和陆修之上楼了,轻声说:“道长,这几间都可以休息的,就是平常没人来,可能有点味道,得开窗通风。” 司怀应了一声,挑了一间看起来稍微好点的。 他坐在破沙发上,朝着一旁的木床努了努嘴,对陆修之说:“你睡吧,我睡沙发。” 陆修之:“不用,你睡。” 司怀上上下下打量了会儿,敏锐地察觉到陆修之的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说不出来。 司怀眨了眨眼:“你睡吧,你看起来挺累的。” “不累。” 陆修之抬眸看他:“被你气的。” “我干嘛了?” 司怀一脸茫然,回忆自己之前的行为:“我没干嘛啊。” “司怀。” 陆修之突然喊他的名字,司怀莫名地有种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感觉,放下翘着的腿。 “啊?” 陆修之走上前,浅棕色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夫夫啊。” 司怀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对方流畅的下颌线。 他又扫了眼这破破烂烂的办公室,慢吞吞地问:“大和尚,你怎么满脑子颜色废料?” 陆修之:“……” 司怀竖起耳朵听了会儿,隐约能听见隔壁有人打呼的声音。 “这里隔音不好,咱们不能叫出来。” 陆修之:“……” 司怀坐正身体,一低头便能碰到对方裤子的拉链。 他蠢蠢欲动的伸手。 陆修之压住司怀乱动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怀沉默了会儿:“你该不会是要追求刺激,贯彻到底吧?” 陆修之:“……” 不等他说话,司怀摇了摇脑袋:“今天说不定还要再上山,屁股不能动。” 陆修之:“……我是在说刚才女生的事情。” 司怀怔了怔。 还在说那个穿裙子的女生? 又问了夫夫关系…… 怕他出轨吗? 司怀恍然大悟,仰头对陆修之说:“你放心,我对她没什么意思。” 陆修之:“……” 司怀:“就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你的脸看……” 陆修之长得很好,但以前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阴气,普通人看见他只觉得渗人,不会关注到他的脸。 司怀和他出门办事的时候,那些香客的注意力也都在司怀自己身上,或者吓得根本没有其他心思,以至于司怀很少看见有人对陆修之感兴趣。 司怀慢吞吞地说:“感觉有点新奇。” “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 陆修之抿唇问:“你不介意她看我么?” 司怀哦了一声:“介意又没用,眼睛长在她身上。” 他笑了笑,反问:“难道你会介意别人盯着我看吗?” 陆修之吐出两个字:“我会。” 他摸了摸司怀的发丝,一字一顿地说: “司怀,我很小气。” 司怀有点懵,脱口而出:“你哪儿小气了?” 明明随随便便就给他几千万。 他小声嘀咕:“没看出来你还挺谦虚……” 陆修之沉默片刻,轻叹道:“睡吧。” 司怀往沙发上一躺,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眼皮越来越重。 他侧了侧身,朦朦胧胧看见了陆修之情绪复杂的眸子。 司怀迷迷糊糊地想,陆修之好像很多事情喜欢埋在心里。 不说出来他不知道啊…… ………… 陆修之垂着眸子,没有丝毫睡意。 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易助理的电话。 避免吵醒司怀,他走到三楼的公共阳台接电话。 “陆总,焦昌市道协的人全换了一批,大部分都进去了,之前负责安排你们入住六道观、桃源观的人在里面呆了没两天就死了。” 陆修之皱了皱眉。 “商阳道协是白云观的卢任负责,目前没有查到问题。” 汇报完,易助理顿了顿,继续说:“道天观新的设计图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陆修之点开设计图,按照司怀的要求,祖师爷殿是所有建筑里占地面积最大的。 他划着手机屏幕,视线从设计图转到了自己的手指。 盯着看了会儿,陆修之开口道:“准备对婚戒的设计图。” 易助理惊了:“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结婚了怎么还没有戒指?” 陆修之:“你结婚的时候还能没有婚假。”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 睡到中午,司怀被喊起来吃午饭,吃完饭要再上山一趟。 司怀对热乎乎的快餐没有兴趣,只吃了点水果。 边上几位道长正在讨论红僵的事情: “以我之见,那红僵是被其他人为炼化的。” “我认为是吸天地灵气,山顶浓郁的灵气你也看见了。” “方才我推演过了,是吸天地灵气。” “你用什么推演的?” ………… 听他们在聊红僵的来源,方道长忍不住凑到司怀耳边,小声说:“司观主,你说该不会又来个七道观,八道观之类的道观,搞出了僵尸这种东西吧?” 司怀啃着苹果,瞥了眼他的面相:“有可能。” 方道长眉心紧皱:“我查了一下饶水县道观信仰情况,以前都没有出过事,只有两个小道观,信奉也都是三清尊神,就怕是桃源观一样,披着正经道观的皮……” 司怀唔了一声,见方道长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神态举止都透着焦虑,慢慢反应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早上他说事情有点严重,方道长紧张了。 司怀从兜里掏出道天印,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方道长立马闭嘴,小心翼翼地捧起道天印:“司观主,道天印为什么会对红僵有那么强的威力?” 司怀懒洋洋地说:“好问题。” “那我就考考你。” 方道长神色一肃:“你说。” 司怀奇怪看他:“就你刚才问的问题啊。” 方道长:“……” 司怀拍拍他的肩:“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你可以的。” 方道长不知道司怀还没摸透道天印的原理用途,以为司怀不肯说,只好自己埋头钻研。 看到道天印底部印的“道天印”三个大字,他凝视许久,摸了摸这几个字,嘀咕道:“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司怀一边啃苹果,一边刷微博。 一刷主页就刷到了总道协的微博。 【华国总道教协会:上午的交流讲经活动在白云观圆满落幕,此次讲经活动由总道教协会会长张天敬主持,以“为人至诚,可保长生”为主题,敬天地,礼神明,不存恶念,修身修心,便能延年益寿。】 【学到了学到了。】 【为人至诚,大拇指.jpg。】 【首都的活动还没有结束吗?我怎么在老家看到了道天观观主。】 【你眼花了吧,是不是最近看到太多关于他的消息了?】 【我在饶水县医院看见的,那天他还和护士吵起来了。】 【司怀前两天就离开首都了啊,没有参与后面的活动。】 ………… 见总道协微博底下的评论都在谈论自己,司怀皱了皱眉。 他一抬眼,看见关着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 司怀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众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看向门口。 司怀看着站在门口的村长,眯了眯眼:“进来坐吧。” 村长挤出笑容:“道长们,午饭吃的怎么样?” 司怀随口说:“挺好的。” 村长擦擦额头的汗,连忙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打扰大家了。” “下午我会带道长们上山的。” 说完,他转身想要离开。 司怀喊住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昨晚拍的尸体照片,问道:“村长,你认识他们吗?” 看见照片上的人脸,村长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认识。” 司怀哦了一声,看来是认识的。 他索性敞开了门,免得连外面是谁都看不见。 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村长额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道长还有什么事吗?” 司怀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村长摇头,快步离开,脚步难掩慌张。 司怀一屁股坐到陆修之边上,压低声音说:“村长有问题。” “那几个村干部估计也是。” 陆修之嗯了一声。 “妈,你早上干嘛去了?” 女生撒娇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这声音有点耳熟,司怀撩起眼皮,望了过去。 是早上的碎花裙女生。 她拉着邓元香的胳膊,看起来很亲昵。 邓元香脸色变了变:“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快回家,不要乱走。” “又有什么事情?” 女生一脸不满:“你不是答应我下午去逛街了吗?” 司怀的目光渐渐挪到了陆修之脸上。 他挤了挤眼睛:“那个阿姨好像和村干部挺熟的。” “她女儿说不定会知道什么事情……” 陆修之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你想让我去问问?”

第152章喜欢

陆修之虽然是笑着问的,但他的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两分。 司怀拿不准这是个普通的疑问句,还是不悦的质问。 他有些茫然地说:“你要不想问也没事。” 他可以想办法再套套话。 方道长坐在他们边上研究道天印,隐约听到“村干部”、“事情”之类的词。 他凑上前,把道天印还给司怀,顺势问道:“司观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司怀瞥了眼陆修之,没有回答。 他摩挲着道天印的棱角,反问道:“你研究出来了吗?” 方道长摇头,道天印光看外表就是个普通的玉石,除了道天印三个字,没有雕刻任何符文。 就算再给他几个月时间,也研究不出来。 方道长的关注点就这么被司怀拉到了道天印上,他忍不住问:“司观主,为什么以前没有见你用这到道天印?” 对付那些厉鬼冤魂的时候,司怀除了符纸就是拳头…… 司怀哦了一声,没有瞒着他:“就是六道观的事情,地府给的赔偿。” 方道长低头看印,司怀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短暂地惊讶了一会儿,他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道天印为什么能对付红僵吧?” 司怀:“我知道。” “是祖师爷保佑。” 方道长:“……” 这借口真是万能的。 司怀把道天印塞进兜里,见一旁的陆修之站了起来,立马侧身看他。 只见陆修之走到窗边,开始接电话。 吃完午饭,众人带上法器符纸,准备上山。 山脚的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几个村干部正在路边挂警告牌,见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点头示意。 看见其中的邓元香,卢任停下脚步,问道:“昨天带我们上山的兄弟在吗?” “今天还要麻烦他再领一下路。” 邓元香摇头:“他昨天下山的时候摔了,还在家里躺着……” 卢任:“我们这次上山,或许也要到夜里才能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得找人带路。 那几名村干部立马扭头,邓元香也沉默了。 村长咬了咬牙:“我和道长们上山吧。” 司怀扫了他们一眼,看见村长脸上的虚汗,有些奇怪。 明明有这么多道士在,为什么还怕成这样? 方道长也看出了村长的害怕,递给他几张平安符。 平安符并没有让村长感到安心,他攥着符纸,走了两步路差点摔了,幸好被方道长扶住。 山里灵气足,走到山腰时,村长才平静了一些,他擦了把脸上的汗,走上一条小路:“去山顶的话,这条路更快一点。” 越往山顶,灵气越足。 司怀眯了眯眼,书包里的桃屋也呆不住了,探出脑袋东张西望。 刚到山顶,突然有人开口:“那树边是不是有个坟?” 众人望过去,看见了一个用水泥浇筑成的圆柱形的坟包。 村长咽了咽口水,解释道:“那是老邓家的小孙子,白血病,半年前去世了。” 司怀撩起眼皮,坟是灰白色的,表面只有浅浅的磨痕,周围没有杂草。 太新了。 不像是半年前的。 他随口问:“村里没有公墓吗?” 说到公墓,村长叹了口气:“村里没有,镇上有,但是要好几万块钱,老邓家为了这个小孙子都快把家底掏干净了……” 他顿了顿,摸了摸兜,掏出两颗糖:“道长,我能去拜一拜吗?” 卢任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请求,让村长去祭拜,其他则稍作休息。 村长把糖放在地上,拜了两拜,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坟后响起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像是野猫野狗在坟上磨指甲。 村长快步走过去,嘴里还念着“呿呿呿”,想要把他们赶走。 他越过一旁的大树,看见坟边的白毛,立马捡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去去去。” 石头正中白毛。 白毛抖了抖,忽地伸出两只长着毛的胳膊,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身后的坟咔嚓一声,露出一个大洞。 “啊啊啊啊啊!!!” 听见动静,离得最近的几名道长立马冲了过去。 “是白僵!”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灰袍道士掏出五雷符扔了过去。 雷电劈在白僵身上,白僵动作一顿,飞快地往山下跑。 “道友,继续啊!” “我就这么一张五雷符。” 司怀快步上前,拿出一叠天猷符,扔向白僵。 白僵是初化僵的僵尸,扛不住雷电,一叠天猷符砸下去,陡然倒地。 他浑身上下的白毛逐渐消失,变成一具普通的尸体。 司怀走近,是个小孩。 他转身看向村长。 村长跌倒在地上,双眼发直,愣愣地看着这具尸体。 “村长,你没事吧?”方道长走过去,扶起村长。 村长满脸是汗,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司怀盯着他看了会儿,走到他边上,指着小孩的尸体,懒懒地问:“知道那叫什么吗?” 村长嘴唇抖了抖,颤巍巍地开口:“僵、僵……” 司怀继续问:“这玩意儿山上还有多少?” 村长:“我、我不知道。” 司怀:“真的吗?我不信。” “……” 村长苦着脸:“我、我真的不知道。” 司怀冷笑:“这小孩的坟不是你们新弄的?” 村长怔了怔,没想到司怀居然看出来了。 “你、你……” “什么新建的?”方道长听得迷迷糊糊。 司怀面不改色地瞎编:“这坟是前不久才弄的,因为村长和那几个村干部一起在炼僵,还让他们去害人,死的人有点多了,瞒不住了,这才意思意思找了个道士来……” 方道长听懵了,震惊地看着长相淳朴的村长:“所以你是故意害师叔!” 司怀:“……” 村长连忙说:“不、不是的,我家几代都是农民,怎么会知道炼僵……” 司怀哦了一声:“看来你还有个师父。” 村长:“……” “你害了林道友!” “王道友现在还在医院里。” “难道你们是六道观的人?” “先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 看着群情激奋的道士们,司怀沉默了。 这都相信? 司怀拍拍方道长的肩,低声说:“是我误会你了。” “不止是你一个人傻。” 方道长:??? 眼看这些道长要把自己送去警局,村长抹了把脸,只好说出真相。 “前两年村里收成不好,要么旱灾,要么暴雨,有几户人家都吃不上饭……” 方道长皱眉:“所以你就用他们的尸骨炼僵?” 村长:“……不、不是。” “我们凑了点钱,找了个道长看风水、算命。” “道长说村子的风水不好,今年的收成只会更差,除非、除非把去世的人都葬到山上,献给神仙,不能火葬,直接土葬。” 听见道长,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有人要炼僵。 司怀皱眉:“这种屁话都信?” 村长顿了顿,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了。” “这法子也不收钱。” “而且今年土葬了老李家的两兄弟后,地里的菜真的长得比以前好……” “直到前段时间,山上闹出了人命,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野猪,一起上山,结果、结果,” 想到当时僵尸吃脑的场景,村长手都有点抖,缓了会儿,才继续说:“结果就看见又有人死了。” “我们想去找那个道长,可是找不到了,只好找了一个神婆,神婆说是毛僵,只有挖小儿坟能压制,老邓家小孙子的坟,我们也挖了。” “挖完了所有小儿坟,结果又有人死了,元香那丫头说认识一个厉害的道长,这才求上了成济道长……” 众人沉默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觉得这村长可恨,又觉得他可怜。 良久,卢任开口问:“你们葬了多少人?” 村长比了个手势:“就三个人。”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去,邓家村三个人,那么其他村,其他地方么? 司怀问道:“你找的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 村长摇头:“只叫他张天师,好像是在云游四海,我也是凑巧才撞上的。” 司怀皱了皱眉,这座山灵气充沛,不可能是巧合。 “其他村子有葬在山上的么?” 村长点头:“有的,但是有没有火化就不清楚了。” “先下山吧。” 卢任开口道:“我去联系警方,了解一下死亡名单。” 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众人先离开了邓家村。 卢任和方道长去医院看师叔,司怀和陆修之则先回酒店休息。 司怀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陆修之在阳台上抽烟。 他半倚着围栏,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灰白的烟雾缓缓向上,陆修之的侧脸显得朦胧了几分。 司怀看得一愣,大和尚居然还抽烟? 陆修之吐出一个烟圈,掐灭烟,沉默地走进洗手间。 直到里面的水声响起,司怀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好像一下午都没有说过话? 大和尚这是生气了? 司怀一脸茫然。 他呆滞了一会儿,给董大山打电话。 “喂?” 听见董大山的声音,司怀慢吞吞地说:“陆修之好像生气了。” 电话那端安静了很久,响起董大山诧异的声音:“生谁的气?” 司怀:“应该是我的吧。” 应该? 董大山:“……为什么生气?” 司怀更茫然了:“不知道啊。” 董大山:“……你做了什么?” 司怀:“我什么都没做。” 董大山想了想:“那你哄哄吧,说点情话什么的。” 司怀听见情话两个字还愣了会儿,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情话。 “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 “你再加点比喻句,浪漫点的,最主要是走心!” 司怀哦了一声,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他挂掉电话,上网搜了搜情话。 【你不用多好,我喜欢就好。】 【我喜欢你,战得胜时间,抵得住流年,经得起离别,受得住想念。】 【我喜欢你,在所有的时候。也喜欢有些人,在他们像你的时候。】 ………… 满屏的情话,看得司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念了一句:“我喜欢你,像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融化成黄油。” ??? 什么玩意儿? 司怀往下划了划,鸡皮疙瘩没消,胃部还隐隐不适。 他忍不住嘀咕:“真的有人喜欢听这些话?” 咔哒一声。 洗手间的门开了,陆修之裹着浴巾,水珠顺着发梢往下落,浑身上下都沁着水汽。 司怀看着他,嗓子有点发干。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陆修之瞥了他一眼。 司怀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陆修之脚步一顿。 司怀刚才看过的那些比喻句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 他绞尽脑汁,干巴巴地说了四个字:“视如己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中的情话和司怀一样是百度出来的

第153章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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