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抱着一摞资料走进总裁办公室时,震惊地看见林总在玩儿盲牌,而他的对手,居然是那只猫大爷。
林尽染端坐在沙发里,两指捻着一张七筒,指腹轻轻摩挲凹凸不平的刻痕辨识牌面。
他面容肃穆,低头沉思,专注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思考未来的集团金融走势。
对面那只猫大爷呢?
只见小黑猫踮着肉垫,悄无声息地挪到林尽染身旁,够着脑袋偷窥他的牌面。
而后又悄摸摸挪回去,小心翼翼伸出毛爪,从中间偷了一张牌,扒拉向自己。
“喵!”到你了到你了!
秋洛蹲在原地揣手手,尾巴得意地摇来摆去,仗着林尽染是个瞎子,嚣张得无法无天了!
林尽染似乎十分为难,想不通好好一手牌怎么越打越烂,他蹙起眉头,片刻,摇头叹息一声:“是我输了。”
说着,他从手边摸了一盒点心推到黑猫面前,“看”着秋洛埋头享用战利品,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陈秘书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在崩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可能是他打开门的方式真的不对。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同一时间,这座城市遥远的另一端,秋宅。
自从贾祝决成为秋家二少以来,他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佣人环绕,锦衣玉食,没有数额上限的黑卡任他挥霍,院子里跑车两三辆,以前他连摸一下都是奢侈,如今每天换着开,开哪一辆都要看心情。
从前那些瞧不上他的导演、明星们,变着法奉承他,剧本角色任他挑选,就连在圈里一向以高冷著称的影帝关凌,也不得不屈就,给他搭戏。
除了那只讨人厌的黑猫以外,现在的生活对于贾祝决而言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不知道那只黑猫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没有关系,反正等到宴会那晚,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了。
贾祝决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不断试衣服,看着镜子里身材近乎完美的青年,和那张不属于自己的俊脸,突然无端有些嫉妒。
“算了……反正现在也是我的。”
他随手挑了一件,看了眼手机,给关凌发去的问候信息,像往常一样石沉大海。
贾祝决不悦地皱起眉,这关凌不冷不热的,也太难接近了,给他发的消息,十条里面最多回一条,惜字如金到能发一个字,绝不多一个标点符号。
贾祝决有些不高兴,明明这本书里人人都宠爱自己,偏就关凌这个正牌攻,在书的前半段对他爱答不理的。
他转念一想,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按照书中剧情“真香”,今天的爱答不理,就成了明天的高攀不起,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扁揉圆?
贾祝决刚换好衣服出门,不料迎面撞上端着拖把和水桶的女佣,她刚做完卫生,手里一桶脏水,一不小心全洒在了贾祝决那件昂贵的高定西服外套上。
“啊!”女佣慌张惊呼一声,“二少爷!抱歉!我没想到您会突然开门,麻烦您把衣服换下来,我立刻帮您清洗干净!”
拖洗过厨房地板的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油烟和腐坏的臭味,把贾祝决整个人都染得臭烘烘。
他气急败坏地推了她一把:“你是白痴吗?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你这种乡下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上面的一粒扣子!”
女佣被骂得狗血淋头,心底不由泛起委屈,车祸以前的小少爷最可爱了,从来不会责骂他们,可如今却动辄为一点小错大动干戈。
“小洛。”秋凛站在走廊另一侧,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老管家安静地跟在秋凛身侧,微笑着同贾祝决对视,他手里抱着一份病例报告,还有一沓厚厚的资料,不知里面写着什么。
老管家慢条斯理地把病例报告也塞进资料夹。
贾祝决一惊,见对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说:“大哥,我最近又开始头痛了,我想去海边散心,你上次答应我的游艇什么时候买给我啊?”
“你最近花钱的地方好像很多?”秋凛同他一起下楼走到小厅。
那里有一架黑金复古意大利手工限量版钢琴,秋洛小时候最爱拉着自己在这里双人联弹,宝贝得像儿子似的。
贾祝决随手将脱下来的脏外套搁在钢琴上,道:“谁让那些跟我一个剧组的大明星都喜欢炫富呢?我堂堂一个富二代,总不能不如他们吧?”
秋凛深吸一口气,想起昨天与“弟弟”主治医师的谈话,眉头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