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朝小皇帝问道:“陛下你身上那个香包呢?”
小皇帝伸手指了指自己腰上挂着的香包道:“在这儿呢。”
纪轻舟道:“我闻着陛下这香包好闻,想拿我这个和陛下换来闻闻可以吗?”
小皇帝低头看了一眼纪轻舟手里拿着的香包,那与其说是香包还不如说是个小布袋,外表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不过小皇帝对纪轻舟向来不吝啬,闻言几乎没有犹豫便点了点头。
纪轻舟便将自己的香包给小皇帝系上,将对方的香包解了下来。
果子今晚一直跟着纪轻舟呢,纪轻舟便趁人不注意,将那香包塞到了果子手里,而后朝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果子一溜小跑离开了,没一会儿又匆匆赶来回来,在纪轻舟耳边低语了几句。
纪轻舟面色一变,目光中不由闪过了一丝冷意。
他一开始就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果然不出他所料!
“怎么了?”李湛觉察到了纪轻舟的异样开口问道。
“王爷……”纪轻舟一边起身一边朝李湛说话,他伸手打算去扶桌子的时候,李湛却会错了意,下意识抬头往他手底一送,纪轻舟猝不及防就将自己的手送到了李湛手里。
李湛几乎毫不犹豫地便收紧了五指,将少年带着凉意的手握在了掌中。
纪轻舟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李湛便就着他的手扶着他站起了身。
尽管两人交握的手被纪轻舟宽大地袍袖遮住了,可李湛心中还是不由猛跳了一下。他明知道握着少年的手该借势自然地松开,以免让人不自在,可他的手指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用力,将少年握得更紧了些。
酒意暂时冲淡了李湛的理智,那一刻他脑海中萌生了许多疯狂的念头,这些念头无一不和眼前这人有关……
“王爷……”纪轻舟凑近李湛,朝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湛酒意上头,又或者是心有旁骛,压根没有听清。
随后李湛便觉手心一空,少年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去。
纪轻舟将小皇帝交给李湛,自己则带着果子走了。
李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纪轻舟离开的方向朝董栋问道:“出什么事了?”
董栋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李湛努力回想方才纪轻舟在他耳边说的话,奈何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最后他到底是有些按捺不住,起身朝纪轻舟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纪轻舟直接带着果子回了营帐,唐恕已经等在那里了。
桌上放着一个被打开了的香包,那香包正是纪轻舟从小皇帝那里要来的那个。
“这个香包除了陛下还有谁那里有?”唐恕开口问道。
他话音刚落,李湛便走了进来,而后将自己身上的那个香包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我找太医看过,太医说里头没有什么问题。”李湛一进来看到桌上的香包之时,便意识到了什么,酒意散了大半,满心乱七八糟的情绪也跟着散了大半。
纪轻舟惊讶地看了李湛一眼,没想到李湛竟也找太医看过香包。
怪不得先前小皇帝将香包给他的时候,中途被李湛截走了呢,原来是不放心。
唐恕道:“这香包里的药材是没有问题的,可一旦和下午那药包里的药材放到一起,问题就大了。”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上头写着几味药的名字。
那几味药并不常见,纪轻舟和李湛乍一看都不太认识。
唐恕道:“这几味药和香包里的几味药融合在一起,轻则让人胎像不稳,重则会滑胎。”
李湛闻言面色顿时一冷,目光中隐隐透出了杀意。
纪轻舟却似乎并不意外,开口问道:“那配药的也是个高人喽?”
“倒未必。”唐恕开口道:“不知道这个人是医术不精还是怎么回事,用的药量略有些欠缺,依着我的判断……就算是闻上个三五日,应该也只会胎像不稳而已。而有我在旁每日诊脉,根本到不了那一步,我就能发觉胎像的异样……”
这么说来,用药之人这医术还真是有些寻常。
“董栋……”李湛冷声朝帐外叫了一声。
纪轻舟猜到李湛要做什么,却开口道:“王爷稍安勿躁,如今咱们尚且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指使,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