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有些不满:“贺雪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也不会露出这种讨好的表情。”
朗欢连忙调整表情,端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问:“这样呢?”
“勉强吧。”傅母一脸刻薄挑剔:“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人走入房中,傅明霜正靠窗坐着,处理公务。朗欢诧异,还以为会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傅明霜,可这厮看起来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啊。
他一时间不禁犹豫,不敢走进去。
傅母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朗欢想起她的许诺,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明霜,你今天也没去公司吗?”
“我说了,我要在家里等雪真回来。”傅明霜敲下键盘,抬起头,朗欢已来到他跟前,正想露出从前那般讨好的笑,忽然想起自己是要扮演贺雪真,于是收起笑容,问道:“你等我干什么?”
傅明霜扭着头,傻了似的,目光追着朗欢。朗欢往沙发上一坐,袖子一扯,露出一截手腕来。傅明霜抓着他手腕看了片刻,目光怔怔的。
傅母笑着说:“明霜,你成天念叨雪真雪真的,现在雪真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傅明霜扭曲地笑了一下:“当然开心了……”
一家人吃了晚饭,傅母看着傅明霜服下药,又看看他和朗欢一道上楼的身影,私下里感慨地跟管家说:“‘雪真’回来了,明霜的病也快些好吧。”
管家却忧心忡忡的:“那位朗先生,到底是个冒牌的……”
“冒牌的又如何,能演好这出戏就行。”
管家并不认为,傅明霜精神出了问题,就会真的眼瞎到被朗欢蒙骗,他一旦发现“贺雪真”是假冒的,恐怕会更受刺激吧。
管家叹了口气。
傅家总算安宁了一段时日。
朗欢也终于能松下劲儿来,不再整天提醒吊胆的。虽然要他扮演贺雪真委实憋屈了些,但比起他得到的,这点憋屈不算什么。
只是偶尔,傅明霜会用渗人的目光,阴森森地看他。朗欢仔细去看时,那眼神重又变得温柔,让他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傅明霜神经病犯得厉害。
这天半夜,朗欢忽然醒了过来,睡得有些累,他想转个身,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朗欢骇然,忽然发现,傅明霜就站在窗帘边,正阴森森地看他。
“明霜!”朗欢嗓子一抖,叫他:“明霜,是你把我捆住的?快给我解开。”
傅明霜慢吞吞走到他身边,朗欢这才发现,傅明霜手里拿着两把锋利雪亮的裁纸刀,正盯着他的肚子。
“明霜,你想干什么?”朗欢吓得几乎要尿裤子:“快放了我!救命啊!”
傅明霜微笑着,坐在床边,一脸戏弄地看着朗欢哭叫挣扎。朗欢忽然想起来,傅母出去旅游了,昨天傅明霜给别墅的管家保姆保镖都放了假,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你……你压根就没有病?你装病?!”
“装病?”傅明霜翘起嘴角:“你以为谁都像你,喜欢演戏吗?”
“你……”朗欢张口结舌,讷讷无言。
“我会被你骗第一次,不会被你骗第二次。朗欢,你连贺雪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一看见你,脑子就清醒了,贺雪真的肾,好用吗?”
傅明霜居然知道了!朗欢心如擂鼓,嘴唇发颤:“傅明霜,不怪我!那时候我躺在ICU呢,换肾的事,都是我爸安排的!你要为贺雪真报仇就找他!”
“不,我不报仇,我只要你,把贺雪真的东西换回来。”傅明霜掀开朗欢的衬衣,盯着他腰上的那道疤,疯子似的臆语:“我帮他把丢掉的那个肾找回来,他会原谅我的吧……”
他眼神疯狂,死死盯着朗欢的腰,让人不知他此刻究竟是清醒还是疯着。朗欢崩溃大叫:“傅明霜!放过我!放过我!贺雪真死了真的不怪我!”
“不怪你?我第一次去一中找你时,你直截了当告诉我认错人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傅明霜骤然扬起声,恶狠狠地盯着朗欢。
“傅明霜,你这个疯子!你如果真的爱贺雪真,就不会跟他离婚!你爱的不过是一个虚幻泡影,你爱的是自己爱人的感觉!”朗欢破罐子破摔,崩溃大叫:“一切的应该怪你自己!傅明霜,把贺雪真推向死亡的是你!”
傅明霜怔了半晌,忽然一笑:“你说的对。是我,连自己真正爱谁都没搞清楚,我已经尝到苦果了。是我造就了这一切,所以,这一切就由我来结束吧。”
他说完,用毛巾堵住朗欢的嘴,阴郁一笑:“贺雪真死时的感觉,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吧。我相信你能忍住的。”
他说完,一刀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