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话,但最后也只是轻哼一声。
钟涣明白,这就是相信的意思。只是女人同样也明白,如果自己是开口说话,习惯性的言论,只会让她对钟涣冷嘲热讽,尽管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实际上面临这种情况,刀子嘴依就是伤人的利器。
聪明的女人明白怎么样才能让不远处的孩子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钟涣低下头,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婆婆的腿,确定了腿部骨折的地点以后,咔嚓一声,在婆婆的一声不知所措的闷哼声中,直接将断掉的腿接上了。然后就在花园里找了几组较为坚硬的花朵茎干,一排排的竖了起来,又用花园里现成的藤蔓,将她的腿固定住了。
婆婆看着钟涣一点一点给自己身上的伤口打理好,最后也只是说道,“博格可真是越来越会照顾自己了,如果哪天我死了恐怕你也能好好的活着。”
钟涣知道她的性格,但他并不接受这样的言论,“会照顾自己是我成长的证明,如果哪天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以后的成长,也不要说什么我会好好的活着,博格·塞西利亚想要,的一直都是大家一起好好的活着。”
只是没有任何人给他机会,给这个世界的奴隶而已。
临死之前的癫狂,让他选择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他个人而言,不亚于魔鬼的系统,开展了这场交易。
钟涣会完成的,也会尽可能的让博格·塞西利亚在意的,还活着的人都保留下生命。
“您不会想看到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能信任的人,世界与我格格不入的样子的。”
头发发白的女人呼吸一窒,眼神凌厉,“你是在威胁我吗?”
“那么婆婆你接受这份威胁吗?”
两人之间的交流暂时停止,但钟涣明白眼前的女人已经不会轻易有什么寻死的想法了,也许她现在沉默后是在思考怎么样尽可能的在丽莎·尼赫迈亚手底下活下去。
总不能真的让这个世间只留下博格一个孩子,婆婆想。
钟涣本来是想等着这场宴会彻底结束,只需要再来一次暗示和明目张胆的催眠,他就能暂时控制住勒斯·法拉的状态,而在这一期间,也足够大家驾驶着马车回到各自的府邸前时,将婆婆救下来。
但他看着面前的那个一脸好奇的注视着自己的女人时,心里的想法再一次的转变了。
尽管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可他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人,就是勒斯·法拉心心念念的瑞琪儿·沃尔夫公主。
她静静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到她身上传递来的象征着自由,还有飘荡在阳光之下的金色麦田的感觉,圣洁又有自然的美好,符合瑞琪儿公主的一切气质。
但此时的她却并没有一副公主的作态,反而还在询问钟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现在的大家应该都呆在前面准备跳舞才对。”
瑞琪儿·沃尔夫把钟涣当成了一个贵族,而先前,她正站在不远亲眼注视着钟涣将婆婆断掉的腿包扎好,尽管只是片面的场景,具体发生了什么瑞琪儿也无法得知,可这幅场景已经足够她感到欣慰。
贵族和奴隶一定是有和平相处的办法的。
钟涣看了她一眼后,声音轻轻的解释,“我也只是个奴隶,又有什么资格在贵族举办的宴会场地里跳舞呢?”
当然他也不需要这份所谓的资格,有那个跳舞的时间,他想他更乐意思考处于这种刀尖上的身份时,如何混迹在所有人群中,只有偶尔稍作使用催眠的手段,就完整的将所有能利用上的人全都利用上。
瑞琪儿·沃尔夫愣了一下,“……抱歉。”
钟涣一副并未察觉到她的身份的样子,“你是贵族吧?”
“贵族可没有必要向我一个奴隶说什么抱歉。”
瑞琪儿·沃尔夫突然有些急了,她不想让面前的这个少年把自己当成那些也喜欢折磨奴隶的贵族,“我是真的感到抱歉,这是一个人尊重另一个人,察觉到失言以后的抱歉,而非嘲讽。”
“或许我现在应该说的是,”瑞琪儿·沃尔夫看着钟涣。
这个金发的少年美得惊人,晶莹剔透的眼睛注视着她的时候,让她也会不由自主的试图获取他的好感,他就像是上帝身边的牧童,总是会有人不忍心去责怪他的。
“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主动示好,这是瑞琪儿·沃尔夫学会的与他人结交的最简单的一个方式。
钟涣却仿佛犹豫了一下,“我能相信你吗?”
“有什么不能呢?”瑞琪儿·沃尔夫鼓励的看着他,“孩子,你得知道,总有人的思想走在时代前沿,尽管我的思想并不会对这个国家带来任何改变。”
她仿佛自夸一般的说着,随后笑了起来。
钟涣的计划霎时更改,又有什么比公主的关注更容易让他这个奴隶迅速进入更多人士的眼中呢?
“我希望您能将婆婆带走,她是一个贵族小姐的奴隶,同样也是我的家人,我无法看着她不停的受到折磨……”
钟涣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瑞琪儿·沃尔夫就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同意了。”
如此的理所当然。